「對不起,我為兩位送來咖啡。」
香雲清清喉嚨說,一臉看戲的表情走進總經理室,卻瞧見孟仲懦松了口氣,沒見到預期中的場面,她不由得多看了莎莉•連恩幾眼。
她很好奇這位與孟氏長期合作的連恩公司的第二代有何能耐進來半個小時了,還未受挫離去,更能將孟仲儒煩得不知如何是好。
莎莉•連恩則是十分不悅她的闖入,高傲的揚聲道︰「把東西放下後你可以出去了。」
「不行。」這聲反對聲來自孟仲儒,發覺自己的突兀後,他忙清清喉嚨語氣委婉的道︰「連恩小姐,你還是先請回吧,我必須和我的秘書商討公事。」
原本不滿莎莉高傲氣勢的香雲歡喜的留了下來,她小心的不讓臉上露出幸災樂禍的神情。
莎莉則是微嘟起誘人的性感紅唇,嘆聲嘆氣的說︰「仲儒,我可以幫你,我可是我爹地的專任秘書耶,有我幫你一定比這個女人好。」
她邊說,妖嬈的身子邊往孟仲儒陽剛的身軀靠了過去,縴細玉手更是擱在他胸膛上若有似無的游移著,令香雲感到十分礙眼。此時她不再覺得有趣,一把無明火更是沖了上來,她極力克制著想拍掉莎莉•連恩那雙不安分的八爪手。
「連恩小姐可是令尊不可或缺的左右手,若是總經理留下你令連恩先生生氣可就不好了。」
「誰讓你說話了!你只是個小小的秘書沒資格開口,還不快出去,杵在這兒做什麼?」說罷,她干脆窩在他懷里磨蹭,輕柔軟語道︰「仲儒,你說是不是?」
孟仲儒立刻捉住莎莉的雙肩,將她推離一臂之外,他的雙眉正因莎莉刻薄的話語微微蹙了起來,還未開口,香雲已搶先說了。
「我的確只是個小小的秘書啦,但是我可是待得名正言順呢,可不像某些人惹人厭還不自知硬是杵著不走,而且還無恥的演出乞丐趕廟公的戲碼。」最後一句地是用中文說的。
「不要說我听不懂的話!」莎莉生氣的大叫,氣憤自己落于劣勢,也氣憤自己听不懂但孟仲儒卻听得懂香雲話中的諷刺。
「連恩小姐,我看你還是先回去,我真的有許多事必須處理,改天我一定專程拜訪連恩先生。」孟仲儒趕在她發大小姐脾氣前說著,並且邊說邊將她推往門口。
一听到心上人的承諾,她立即歡喜的接口,「你說的,不能騙我喔?」
「一定一定。」
「我等你——」話還未說完,門便被他關上,並上了鎖。
「真受不了,不是說法國女人都很識大體、知進退、不會強人所難,怎麼這個莎莉•連恩完全相反。」
「她可不是法國人。」香雲哼道,幸災樂禍看著孟仲儒連灌了兩杯咖啡壓驚。「我給你的簡報里不是寫得很清楚?」
「那些瑣事有你記得就行了。」他爽朗一笑,臉上根本毫無愧色。
香雲見狀也只能搖頭,對他打混模魚的行徑無可奈何。才幾天而已他就已經坐不住,除了重要急件之外,其他能不踫的他是盡量不踫,好似一踫著便會被咬一口似的,可怪的是到目前為止都沒出錯過。
「還好你及時進來,否則再晚個幾分鐘我一定會被她推倒。」
「有美女投懷送抱還不好,男人不都喜歡?」白了他一眼,她努力不讓語氣听來酸溜溜的,「我看你這兩天就應付得很好,如魚得水。」
「你還敢說!」他立即怒目橫眉,佯裝出生氣的樣子道︰「秘書的職責不是包括過濾訪客名單,你怎麼連那些女人也都放行?」
「喂,我都冒著生命危險當你的秘書了,可不想還得讓那些女人怨恨的目光射得千瘡百孔。」
「不管,以後再有類似的事情全由你替我擋掉。」他微笑地拋了記媚眼過去。「否則,我可是會抬出我‘親愛的老婆’當擋箭牌的喲。」
「你答應過我不說的!」香雲氣結地瞪著他,直想將手中的文件砸向他笑得可惡的臉。
對她的怒意他反而更得意了,「非常時期只好用非常手段。」他耍賴的揪著她的衣角,以無辜的表情可憐兮兮的道︰「難道你忍心眼睜睜看我慘遭她們的蹂躪,被她們給生吞活剝。」
她沒轍又心軟的嘆了口氣,見他童心未泯的嬉鬧模樣她還能怎麼辦?
孟仲儒話才說完的隔天,便發現整個早上無人再來騷擾他,就連接下來的幾天也是,面對這樣的情形令他心情極好,更是滿意極了,直稱贊香雲的能干,辦事效率高超。
這樣的情形直到三天後的檢討會議上眾人奇怪的反應才引起他的注意,直訥悶自己何時人緣變得如此差了?不只女人不再纏著他,就連男人也避著他,更教他詫異的是有些男人竟主動向他「示好」!
他心中的疑惑如雪球般意滾愈大,直覺想找香雲問問,但是人還未找著,一路上卻听到不少關于他的流言。
「我不相信!」
「這不是真的!」
「總經理怎麼可能是gay!」
「你不是說總經理已經結婚了,怎麼可能會是同志?」
「中國有句成語叫掩人耳目,他與人結婚只不過是障眼法。」說話的正是孟仲儒遍尋不到的香雲。
此刻她正與一群女同事躲在茶水間閑磕牙,渾然不覺大難臨頭了。
「等等,什麼叫掩人耳目,什麼又叫障眼法?」
香雲立即笑自己的忘形,竟一時忘了身處國外,是沒幾個人听得懂成語的。「別管那是什麼意思,反正他結婚不過是讓人轉移目光,誤以為他是個正常男子,不讓人懷疑他其實是個同志。」
「真的嗎?那總經理好可憐喔。」
「好可惜,那麼好的一個男人竟然不愛女人。」
「我說可憐又可惜的是他老婆,嫁給一個同性戀者豈不有苦難言。」
「說得好。」孟仲儒的笑聲與鼓掌如打雷般地響起,嚇得所有人差點尖叫,有幾個人臉色慘白嚇傻了。
在背後討論主管的長短還當場被逮個正著,沒嚇昏了真是勇敢。
沒理會眾人傻怔的模樣,他笑咪咪的看著心虛的香雲,開口道︰「但是你似乎忘了說明一件事。」
听到如此荒謬的流言著實讓他怔住了,令他好氣又好笑的是散播者竟是自己的妻子,但他更想知道的是她為何要散這種謠言。
「什麼事?」
Gandy鼓起勇氣代替眾人問著,但香雲卻是頭皮發麻,一股不好的預感冒上心頭,于是她躡手躡腰起不著痕跡地開溜。
孟仲儒長手一伸便輕松的將打算開溜的香雲捉到身邊,然後投下一記炸彈,「她忘了說,我妻子的名字正好叫紀香雲。」
驚悸的香雲捂住眼楮等著同事得知真相後的反應與討伐聲浪,但只等到不依的嚷叫聲。
「總經理,你怎麼說中文,我們哪听得懂!」
不行,你偏心……」
「你欺負我們听不懂。」
「再說一遍……」
嗲嗲的抗議聲傳來,但嚇傻的香雲還未將眾人的話消化完,她放下手呆呆看著大家。
孟仲儒唇畔勾起漂亮的弧度,笑道;「方才我所說的意思是,我是不是同志,我的妻子最是明了,而紀小姐——」
「干嘛?」香雲立即防賊似的盯著他瞧,想到剛才差點讓他嚇死便氣得咬牙切齒。
他何時出現過這種狐狸似的算計笑容,又何時這般壞心了……
「你是我的妻子……嗎?」見香雲瞪大了眼,他又笑道︰「若你是我的妻子,那麼你所說的話可信度自然不低,若不是,那麼這話中的事實是不是有待商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