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賀曉嵐推開自己的屋子,打開燈走進去。
早在袁荃告訴她的時候,賀曉嵐就將屋子從頭到尾翻了一遍,生怕真的有什麼東西進來了,別說是老鼠,就是蟑螂也不行啊!可是,屋子里什麼也沒有。
站在穿衣鏡前,賀曉嵐叉著腰看著站在門外屋子的探戈,不敢進入,探戈只是不斷沖著屋內嗚嗚而吠。
「什麼也沒有啊!對了,煮包泡面好了。」
聳了聳肩,賀曉嵐離開了自己的臥室,關燈的剎那她沒有注意到︰月光順著窗子投射到她臥室的地面上,地面上清晰地顯出五個人影……
那天晚上賀曉嵐做了一個夢,夢里探戈在叫,夢里的她一直在逃。仿佛躲避什麼似的……胸口好痛,然後她看到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的手狠狠刺入了她的胸口……賀曉嵐冒著冷汗醒了。
「媽媽咪……這個夢……越來越恐怖了。還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啊……」抓抓頭,賀曉嵐低頭的同時忽然被自己的胸口吸引,看清的瞬間女孩倒吸了一口氣!
「天!」胸口的胎記變得非常明顯,那麼地新鮮……就好像是一道真正的傷口,正中從胸骨直切至恥骨的長長傷口!一瞬間賀曉嵐甚至產生了一種錯覺︰自己的胸口被切開、自己的心髒沒有了……不過只是錯覺,猛地模上自己的左胸。感到自己的心髒怦怦跳動于自己的胸腔的時刻,賀曉嵐急促的喘氣聲慢慢平復了下來。
雖然只是一剎那的感覺,可是賀曉嵐確信。
不過,這個夢讓賀曉嵐產生了另一個懷疑。
第二天去醫院找父親吃飯,即使是周末,然而父親的工作依然忙碌。
「我有一個病人要看,你在我辦公室等一下,然後我們出去。」
案親說完,看到賀曉嵐點頭便隨即出去。
留下賀曉嵐一個人站在父親的辦公室,無聊的她索性參觀起父親的辦公室來。
能在本市唯一一家專研心肚病的醫院當上院長,父親的專長是心髒外科,尤其父親是本市最具聲望的心髒移植手術專家。
牆壁上掛著很多照片,是被父親挽救了生命的患者術後獲得新生,與父親合影的照片。
賀曉嵐忽然想起,自己似乎很少和父親合影。
腳步踱到書櫃前,這里面的內容就不那麼美好,信手打開里面的文檔,滿目都是各種各樣的臨床實例,賀曉嵐看到其中一張照片的時候,心里忽然亂了一拍。
那是一張心髒移植手術時候拍下的照片,切口很大有點血腥,和之前看到的照片沒有什麼區別。
然而……盯著照片上那人被切開的胸口,賀曉嵐模上了自己的胸口。
照片上那道切痕和自己的胎記好像……微微拉開自己的胸口,賀曉嵐驚異地發現不知何時,自己胸口那道原本濃重的胎記再度消失了。
和父親在高雅的西餐廳吃完一頓食不知味的飯菜,賀曉嵐突如其來的沉默並沒有引起父親的太多在意。
「你一個人住那邊我始終不太放心,還是搬過來吧,你敏姨不在意的。」
案親這樣和自己說。
「不用了,我現在的學校很遠,住現在的地方反而近,可以多睡一會兒。」
委婉地拒絕了父親的要求,賀曉嵐忽然抬頭,「爸……我……小時候有沒有做過心髒手術啊?比如心髒移植手術之類的……」父親有點詫異地抬起頭,還插著牛排的叉子就那樣不雅地停在了半空中,很快恢復正常的父親隨即垂眉。
「當然沒有,你從小到大一直很健康。為什麼會這麼問?」
「……沒,只是忽然想起來啦……」一邊說著一邊向口內塞著食物,靜默了半晌賀曉嵐才再度抬頭。
抬頭便看到父親︰父親的白頭發又多了幾根,「爸,最近很累麼?」
「和平時一樣,不過有位患者情況不好。」
「擔心別人也要擔心點自己,爸,您年紀不小了。」
「喲?曉嵐什麼時候變這麼懂事了?」
「討厭!人家一向很貼心很懂事的!」後來的氣氛總算因此變得活潑許多,可是,壓在賀曉嵐心頭的那種怪異的感覺卻是再也消失不了。
和父親分別之後她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本市的另外一家醫院,為自己做了一次詳細的心髒檢查。
「哦,這麼說你今天回來這麼晚是去查身休了……」電話那頭,袁荃不感興趣地說,「年紀輕輕就養成體檢的習慣是好事。」
「我沒有和你開玩笑啦!我是真的懷疑我有心髒病史。」
「檢查結果呢?」
「……結果是沒有啦……」醫生說她的身體很健康,非常健康,心髒是完全一點問題也沒有的。
「那不就得了?」
「可是我胸口那個胎記……」
「那個你前世被刺殺的證明啊?它怎麼了?」
「我沒有和你開玩笑,直到今天我才發現,這個胎記和動過心髒手術留下的疤痕是一樣的!」
「啊?」
「我也是今天才發現這個問題的,在我老爸辦公室偷偷翻了半天,真的!和那些動過大的心髒手術的人的疤痕是一樣的。」
靶覺自己的朋友心思動搖了,賀曉嵐繼續補充著自己一天惡補來的知識。
「要知道,這些手術的切法其實都是很有痕跡可尋的,哪里下刀,切到幾厘米都是很講究的,可是我今天才發現,我這個胎記居然和那個手術的疤痕幾乎是一樣的,這樣就是說……」
「就是說你上輩子是動心髒手木死的。」袁荃冷淡地補充。
「……」
「好啦,不打趣你了,不過就算你這麼想又如何。你不是在你老爸的醫院做的檢查吧?那些人總不會隱瞞你什麼吧?而且……對一個心髒病人隱瞞她的病史對她有什麼好處?你老爸絕對不會隱瞞你那個吧?」
「……可是……」猶豫了一下,賀曉嵐說出了自己的夢,「我昨天做了一個夢,夢里有個女人想要我的心髒!」回憶般地,賀曉嵐回味著夢境中那驚鴻一瞥,「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和我差不多高……左眼下有個很大的黑痣,我記得很清楚的。太真實了,你說我怎麼會記那麼清楚?
「听說……有的被移植的心髒有記憶,我很早以前看過的,說是很多做過心髒移植手術的人術後性格大變,變成原來主人那樣……我今天就想……那是不是心髒的主人……」
「可是,你檢查並沒有檢查出來什麼啊,對吧?」
「……嗯,可能只是我想多了。」
還是有點猶豫,賀曉嵐說著,听到身後探戈的狂叫,忍不住沒好氣地用腳踢了踢它。
「探戈的叫聲?」袁荃問道。
「嗯,你听到了吧,最近這家伙每天都這麼叫,煩也煩死了。搞不好我做噩夢就是因為它!」
「狗不會平白無故叫成這個樣子的,你檢查過了麼?」沉吟了片刻,袁荃忽然問。
「你別嚇我啊,我可是查了半天,真的什麼也沒有啊!」
「家里少了什麼東西沒有?」
「沒!你干嘛這麼問?」
「搞不好是白天有人來過了也說不定,探戈是條好狗,很有分寸。」
「……」
「你窗戶關好沒有?怎麼……果然沒關吧,你呀!一會兒記得把所有窗戶都鎖好,一個女孩也不注意點!」袁荃說著,听到賀曉嵐心虛地應了一聲,然後又听到探戈的狂吠。
那種叫聲……連電話另一端的自己都嚇成這樣,也難怪曉嵐這幾天納悶探戈的不同尋常。
袁荃听著賀曉嵐吼著探戈,忽然想起了書上看過的關于狗的示警功能︰狗兒有著遠比人類更加發達的感知神經,它們會本能的察覺風險,並且預告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