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她,我什麼都答應你,」雷少游大吼。
「少游,不要。」听了雷少游的話,江以安開始在新堂徹的腳下拚命掙扎。
她不要雷少游為了她送命!
到底還要再死多少人呢?
被了,已經夠了!
「羅唆!」新堂徹不耐煩地踢了江以安的背一腳。
被硬皮的鞋尖一踢,江以安痛得直吸氣,禁不住痛苦的申吟出聲。
「你到底想怎麼樣?」听到江以安的申吟,雷少游更擔心了,大聲地問著。
「就照原來說的,你先斷了四肢,我就讓她好死。」新堂徹說得很輕松。
新堂徹的話一出口,空地上乍時寂靜無聲,每個人都驚訝地吸了口大氣,沒有想到新堂徹真的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雷少游則是滿臉鐵青,一句話也沒有說。
第一次听到這個條件的江以安自然是驚訝害怕極了,她掙扎得更厲害,眼淚因為擔心和恐懼早就流了滿臉。
「不要……少游……」她噙著泔,做著無謂的掙扎。
不可以,他不可以死!
「有答案了嗎?雷少游。」看雷少游久久沒有答話,新堂徹將刀鋒一轉,指向江以安的後背,口氣輕松地說︰「你再猶豫,我的第一刀就要下去了。她尖叫起來不知道是什麼樣子,想听嗎?」
「不行!」雷少游連忙出聲阻止,「我答應你,你先別動她!」
「好。」新堂徹對這個答案非常滿意,沉沉地低笑,「你可以開始了。」
雷少游咬了咬牙,對著自己的左臂開了一槍。
槍聲響起,雷少游沒有出聲,哀叫的人反而是江以安。
「不——」
她閉著雙眼,根本沒有勇氣看他,只恨自己為什麼那麼沒用,不但沒有辦法逃出去,反而成了雷少游的累贅。
「小安,不怕,不痛的。」看到江以安蒼白的小臉,雷少游顧不得手上的傷,柔聲安慰著她。
「不錯嘛!」新堂徹笑了,「繼續下去啊!我看你什麼時候才會叫痛!」
雷少游又舉起槍,瞄準了自己的左腿。
「不行!」江以安再也受不了了!
她突來的猛力掙扎,終于掙月兌了新堂徹的腳;她狼狽地爬起來,一面跌跌撞撞地向雷少游跑過去。
她一定要阻止他,不要再讓他為她受苦了……
「該死!」看著江以安跑向雷少游,新堂徹也被惹毛了,他直覺地舉起了刀,一刀就砍向江以安的頸子。
背著新堂徹的江以安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將失去生命,只是一心一意地奔向雷少游,而眾人看到這樣的狀況都驚叫了起來。尤其是雷少游,他看著一把原本就沾滿了血的刀就這麼朝江以安的頸子揮了過去,他想要上前阻止,但是距離又太遠,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刀子落下——
「小安!」雷少游發出一聲痛徹心脾的嘶吼。
奔跑中的江以安听到雷少游的叫聲,抬起了頭,只覺得頸上突然傳來一陣劇痛,隨著疼痛而來的是巨大的耳鳴,她立刻不能自主地倒在地上。
好痛……
「小安!」
在失去意識之前,江以安很清楚地感受到雷少游握住了她的手好溫暖。
那是她一直渴望著的溫暖.
當那一刀砍在江以安頸子上的時候,每個人都爪嚇了一大跳。
雖然江以安跑得跌跌撞撞的,但是憑著新堂徹精湛的刀法,那一刀仍然準確無誤地砍上了江以安的頸部,讓她整個人倒在地上。
「小安!」雷少游根本忘記了自己的手傷,疾步奔上前,一把摟住了倒在地上的江以安。
隨著刀鋒砍向頸部之後,依照往例,也有某樣東西從江以安的頸部飛了出去。
不過那並不是江以安的頭頗,而是小小的一塊金屬片。
那是新堂徹的刀!新堂徹的刀居然斷了!
雷少游仔細地察看江以安的傷勢,這才發現新堂徹的刀正好砍中了江以安戴在頸子上的金環,非但沒有砍斷她的頸子,刀刃反而被金環撞斷了;江以安毫發未傷,只是頸部受到重大力道的撞擊而暫時暈厥了過去。
當那一小段斷刃落在地上的時候,在場的每一個人又都嚇了一染跳,最驚訝的,當然還是新堂徹。
他萬萬沒有想到,他一直最引以為傲的刀,居然斷在一個年紀輕輕的中國女孩身上。
他的刀居然比不上一條小小的頸飾!
「上!」抱起了江以安,雷少游趁著新堂徹失神的那一瞬間。迅速下了命令,乘機反撲。
而雷少游的手下看見大家最忌憚的刀已經斷了,也激起了無比的士氣,開始出手制伏新堂徹的部眾。
反觀新堂徹的人馬,一方面還沒有從領袖斷了刀的震驚中恢復過來,另一方面,使刀之人斷了刀,自古以來都是凶兆,因此土氣反而受到這個打擊所影響,不多時都被雷少游的人制住了。
最後,新堂徹被人押到了雷少游的面前,他滿身都是塵土,臉色凝重。雖然被人制住,他還是不服氣地不願屈子。
「新堂徹,你做得太過分了!」雷少游激動地揍了他的右臉一拳。「有什麼事沖著我來,何必牽連無辜?」
江以安不過是一個單純的大學女生.他居然忍心就這麼綁架她,還打算一刀解決她的生命!
「你殺了我弟弟,我當然要讓你嘗嘗失去心愛的人的滋味!」新堂徹回答得理直氣壯。
「新堂清的死,我一直很遺憾。」提到新堂清,雷少游的口氣也放軟了,這是他一直耿耿于懷的事。「不過他當殺手,不知殺了多少人,早該料到自己會有這麼一天。」
這些日子以來,他都是這麼說服自己的,讓自己的良心可以好過一點。縱然新堂清殺人無數,他也認為不該由他來取他的性命。
他雖然是個保鏢,但是他並不是個冷血的人,更不是神、不是上帝,沒有能力任意決定一個人的生死。
「他是我的弟弟,新堂家的人有仇必報!」新堂徹只有短短的—句話。
「你的弟弟?」雷少游火大地一把抓住新堂徹的衣領,從地上揪起他,「你只知道別人殺的是你的弟弟,你可知道,你們殺的那些人又是多少人的兄弟?」
「我是個殺手,殺手的工作就是殺人;現在我的刀斷了,也到了該死的時候。我被你殺死了,總會有人來為我尋仇的。」新堂徹的回答是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性子高傲的他,一直奉行著「刀在人在,刀斷人亡」的信念,這是他們使刀之人自古以來所流傳下來的,他也一直以此信念為榮;只是他沒有想到。他居然會讓一個年輕的女孩結束了生命。
雷少游頹然放開了他,知道他們之間的觀念相差得太多了。
自從知道新堂清死了之後,他一直希望能夠當面向新堂家的人解釋當時的狀況,或許他們不能諒解,或許其它人也認為新堂清該死,但是,那總是他的一番心意。
現在,該說的話說完了,而結局果然如同他當初所預想的——沒有人可以諒解。
罷了。
雷少游嘆了口氣,他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把他帶走!」他疲憊地下令。
新堂徹的未來並不需要由他來決定,他只需要把他交給警方,依照新堂徹以往的紀錄,早就為他自己預備好了結局。
「可以走了。」
雷少游簡短地交代了一聲,就走向自己的座車。
車子的後座還躺著江以安呢!他還是早點把她送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