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追著他來到了台北,他心慌意亂地逃避,只好匆匆和別人結婚。
而現在,他嘗到了自己親手種下的惡果。
一直眼在他身後的小女孩,終于不再著迷眷戀他,轉而投入了別的男人的懷抱他的心情,復雜得無法厘清。
「既然這是你的選擇,那麼,如果何以牧負了你,我是絕不會饒過他的。」盯著那份舊報紙,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
「小姐,請問你和總裁有約嗎?」
盡職的櫃台小姐疑惑地打量著喬亦綰。
總裁向來不許他的情人出現在公司,他是個公私分明的男人,私生活相當嚴謹,所以這個突然出現的女人,引起了櫃台小姐的疑心。
「呃……我……」喬亦綰有些後悔自己的莽撞。
從咖啡館沖出來後,她怎麼就莫名其妙地跑進「恆遠」的辦公大樓呢?當時腦海里一片空白,只想回到那個令她感到安心的寬大懷抱,讓男人那寬厚結實的胸膛,安撫她心頭所有的苦澀與難過。
「算了,我還是不找他了。」
她轉身想走,卻被人叫住。
「是你!你來做什麼?」
是何以牧的母親,何夫人。
「您好。」喬亦綰只覺心頭一陣煩躁。
今天真是不宜出門,處處遇上麻煩。
何夫人身著華貴套裝,胸前的鑽石胸針閃閃發亮。
她不耐煩地瞥了一眼喬亦綰,「你跟我來。」
原本想閃人的喬亦綰猶豫了一下,還是乖乖地跟了上去。
第6章(2)
在總裁專用電梯里,喬亦綰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而何夫人只是背對著她,看都不看她一眼。
喬亦綰一開始還以為她或許會冷嘲熱諷,或者怒斥責罵,沒想到對方把她當成空氣,理都不理。
她暗地里松了口氣。
這漾也好。
反正何以牧也不會迷戀她多久,想必他和她很快就會分手,她也根本沒必要和他的家人有什麼牽連。
喬亦綰努力這樣安慰著自己,忽略心底那微微的酸澀。
大家都是人,但好像只有她家的兒子是鑽石,而別人都足沙子。
何夫人的心態和喬亦綰的母親其實很相似,這讓喬亦綰打從心底覺得不舒服。幸好,目的地很快就到了。
總裁辦公室位于這棟商業大廈的最頂層,有著良好的視野。
「媽,您怎麼來了?」何以牧的目光先看到了喬亦綰,眼楮亮了一下,但隨即就看到滿臉不悅的何夫人,所以先向自己的母親打了招呼。
「怎麼,我不能來,只許別的女人來嗎?」
何夫人知道兒子不許情人來他辦公室的一貫原則,卻不料他為了喬亦綰打破這個規矩,心下很是不平衡。
「小齊,去準備兩杯柳橙汁。」
「我不喝柳橙汁。」何夫人冷冷瞥了喬亦綰一眼,她才不屑與她暍一樣的飲料。
「給我來杯美容養顏的玫瑰花茶。」
秘書小齊為難地望望自己老板。
「去買。」何以牧淡淡地說。
「是。」
小齊躬身退了出去,心里暗自罵了幾百遍那作威作福的死老太婆,卻對一直微笑的喬亦綰生出一些好感。
女人是很敏感的,小齊能察覺出這位清麗的年輕女孩似乎和總裁有微妙的關系,所以才被皇太後敵視。
以前小齊被皇太後多次教訓過,無非是警告她不要心中存著妄想,藉著職務對她兒子勾三搭四等等……小齊真的很想狠狠罵她一句︰不要以為每個秘書都想爬上老板的床好吧?小齊對皇太後很沒好感,所以基于同仇敵愾的心理,她自動和喬亦綰站在同一陣線。
如果總裁以後選擇這位小姐做總裁夫人,她一定會暗中助一臂之力。
「以牧,我在外面等吧。」看何夫人有事要和何以牧談的樣子,喬亦綰主動表示想到外面大廳等候。
「沒關系。」
何以牧了解自己的母親,她找他不會有什麼重要的事。
她是位高高在上的貴婦人,結婚前是千金大小姐,結婚後是養尊處優的貴婦。認真算起來,從沒有真正的工作過,她只參與一些慈善事務和人交際應酬,打發無聊的時間而已。
把喬亦綰安置在沙發上後,何以牧才笑著問坐在他辦公桌對面的何夫人︰「媽,您特意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沒事就不能來看看你?難道我也在你的黑名單里?」
「媽,您什麼時候來看我,我都會熱烈歡迎。媽,您是待別的。」
何夫人哼了一聲,有些得意地瞥了喬亦綰一眼。
喬亦綰覺得她就像個愛炫耀的小女生,心里哭笑不得。
就算何以牧娶妻生子,他也是她的兒子啊。
訂婚都可以分手,結婚可以離婚,女朋友,甚至妻子都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換人,但母親永遠只有一個。
真不知道何夫人為什麼要把她當成敵人。
「你就會甜言蜜語,這一個月也不見你回家吃頓飯。」何夫人抱怨著。
「我這幾天就會抽時間回去的。」何以牧立即回答。
「先不說這個,你最近是怎麼回事,深居簡出,連許多社交場合也不去了?」何夫人終于談起正事,「琳達小姐要來台灣度假,你一定要陪陪她。」
原本一直低頭玩弄自己手指的喬亦綰,飛快地抬頭看了何以牧一眼。
女人總是對女人的名字很敏感。
這位琳達小姐,不知道是何方神聖?「媽,我已經安排了專人陪她,我工作很忙,不可能全程陪伴。」
「她在台北的時候,你總要陪著她吧?」何夫人不悅地問。
「一起吃頓飯沒問題。」
「你這是什麼態度?漢密爾頓先生就這一位寶貝女兒,如果惹她不高興了,將來會惹出多少事端。」
「媽,您就會以您那一套來看別人。漢密爾頓先生是位比找還公私分明的人,您完全不必擔心這些,我派人接待琳達已經是賣他人情。」
「你越來越固執了。」何夫人越發不悅,同時把這所有的不滿都發泄到喬亦綰身上,一個對自己男人事業無所幫助的女人,偶爾當小貓小狽寵一下就是了,真捧上了天,小心自毀前程。
喬亦綰假裝沒听見,轉頭看窗外的風景。
天灰蒙蒙的,和她的心情一樣。
「媽,靠女人關系去打江山的男人,終究難成大器。」何以牧收起了笑容,目光冷冽,「媽,您的下午茶時間快到了,別讓諸位伯母久等了。」
何夫人站起來,再次掃了喬亦綰一眼。
「不幫忙也無所謂,守好自己女人的本分也算好女人,就怕不僅幫不了忙,還毀了男人事業!」
何以牧苦笑,不想再多說什麼。
走到門口,何夫人轉過身來,用喬亦綰也听得一清二楚的聲音說︰「以後我不想再看到這個女人。」
喬亦綰在心底暗暗嘀咕︰我也不想再見到你,死老太婆。
雖然她一直沒說什麼話,但絕不表示她就是逆來順受的受氣小媳婦。
「媽,這可能有點困難。」何以牧的笑容淡然,眼神卻堅毅無比,「她會是您兒子一生的伴侶,除非您不想再看我一眼,否則總是難免要踫面的。」
此話一出,兩個女人都嚇了一跳,何夫人手里的包包差點掉在地上。
她望著兒子認真的表情,再看看另外一頭低頭端坐著的小女人,臉色更加難看。「她要是甘願做情婦也罷,我可以裝沒看見。可要是她奢望做我們何家少女乃女乃,門都沒有!」何夫人撂下狠話。「除非我死,否則別想我允許她進門!」
一個女人對于另一個女人的厭惡,往往很簡單。
像是︰她更年輕,更漂亮,更能吸引男人眼光。
而婆婆對媳婦的厭惡,理由也很簡單,因為這個外人搶走了自己的兒子。這時何夫人的手機響了起來,何以牧乘機把地送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