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青蘿終于忍不住憤怒了,哭泣喊道︰「不要!不許!不行!」
被男人描述的景象刺激到,她雙手攀附住男人的頸項,居然在用力之下把男人反轉壓到身下,她跨騎在男人的身上,高高在上地俯視著目光深邃不可測的男人,身子用力夾緊他。
「你是我的,從頭到腳都是我的,這里也是……統統都是我的。」
男人的眼神變得奇異的明亮。
「真的?」
「真的!如果你要是敢不乖,妾身就讓你不能人道!」
「喔……看來我以後一定要乖乖的了?」男人眼神危險地挺了挺腰。
雲青蘿咬著嫣唇,主動搖擺著縴腰,拚命抑制著自己難耐的羞恥感。她也是豁出去了,要為自己未來的幸福做出努力,要讓這個男人離不開她,除了她誰也不想要。
只有付出最大的努力之後,結果就算是失敗,也才會沒有任何遺憾吧?
第10章(1)
鄭飛瓊的事情就這樣被輕輕帶過去,雲青蘿與原修之的感情反倒因此更融洽了。
雲青蘿自從再嫁後所背負的心理包袱,終于被原修之用「厚顏無恥」的手段給解除了,這讓她整個人都顯得輕快明媚了許多,嘴角經常若有似無地掛了笑,宛如這融融的春意,一日一日地暖了起來。
三月初三,上巳節。
一大清早,葉兒就張羅著把冬日的大衣全部取出來曬太陽,經過一日晾曬,到傍晚時會把它們收起來,到冬天時再用。
人們相信,上巳節這天晾曬衣物容易收藏,不會被損毀。
因為是節日,原修之也難得休假。
吃過早飯,夫妻倆便帶著奴僕,浩浩蕩蕩地準備出游。
這是雲青蘿嫁入原家以來,第一次正式出門游玩。
她難得小孩子心性,一早就讓枝兒給她盛裝打扮,後來嫌裙子行動不便,又換成了一身仿男式的緊身胡服,石青色的及膝上衣,藏藍色寬松長褲,以及到小腿肚的麂皮馬靴,頭發也不盤髻,只用一枚碧玉環高高束起,從後面一看倒像個貴族小鮑子。
「若被我那些同僚看到,大概會懷疑原某有斷袖之癖了。」原修之笑說。
雲青蘿咯咯一笑,故意用扇子托起原修之的下巴,色迷迷地對自家老公調笑,「這是誰家的小郎君,真俊。快快從了大爺,保證你日後吃香喝辣。」
幾個離得近的丫鬟都偷偷低下頭悶笑。
上巳節與水有關,所以要到河畔踏青,而金陵城最出名的河道就是秦淮河了。
出了烏衣巷向北,便是桃葉渡,從這里登船,一路向東,便能欣賞到最繁華的秦淮河風景。
原家有自己的豪華船只,雲青蘿站在船舷邊向河畔眺望,嘆息道︰「雖然現在柳綠花紅,景色不錯,但終究不如夜晚來得迷人吧?」
原修之斜睨了她一眼,「怎麼,還真的想學爺兒們喝花酒?」
雲青蘿同樣斜睨他,嗆回去︰「難道你就沒喝過?秦淮河出名的不是風景,是美人吧?」
「吃醋了?」
雲青蘿哼了一聲。
「官場應酬,與同僚夜晚到過秦淮河喝酒,其中確實不乏才女麗人。」
雲青蘿的冷哼聲更明顯了。
原修之故意吊她胃口,見她真的要生氣了,才緩緩道︰「只可惜,女子如花,一旦流落風塵,不管原本質地如何高潔,都會被污染了顏色,成了庸脂俗粉。你家夫君眼光既高又好潔,怎會看上她們?」
雲青蘿若有所思。
原修之相信以他與雲青蘿現在的相知,她不會誤會他的話。
他所說的潔淨,與良家女子的再嫁無關。不管雲青蘿嫁了幾次,她都是干淨的,她一如他初見時的模樣,沒有被世俗所污染。
而那些秦淮河上的女子,迎來送往,賣肉賣笑,就算那些風流才子如何吹捧,都無法抹去她們被各色男人所褻玩的污濁顏色。
雖然,她們本質上也是可憐人,但原修之不會把無謂的同情到處散播,更不會愛上這樣的女人。
雲青蘿自然不會同原修之生這樣莫名其妙的閑氣。
她已經漸漸了解這個男人,自視甚高,又律己甚嚴,表面上很好說話,實則有著完美主義者的偏執與驕傲。
夫妻倆正說話,一艘繡舫從後面趕上來,舫上的女子看到雲青蘿,揮著羅帕喊道︰「雲姊姊。」
雲青蘿凝神望去,卻是許久未見的林丹妮,她曾經的弟媳。
「妹妹也出來游玩了?」雲青蘿笑著打招呼。
林丹妮穿著大紅蘇緞上衣,翡翠撒花羅裙,頭上梳著寶髻,淡掃娥眉,輕涂胭脂,看起來一副貴夫人模樣。
原修之見林丹妮很想和雲青蘿說話,便命人在兩船之間搭放了寬厚的木板,由丫鬟扶著林丹妮走了過來。
原修之對她點點頭,便主動走到船舷的另一頭去了。
林丹妮一直到看不見原修之的身影了,才不舍地收回目光,又是羨慕又是感慨地對雲青蘿說︰「沒想到姊姊離了何家,倒是走對了。原公子容貌既英俊,氣質又穩重,又身居高位,竟是比二哥強了千倍。」
雲青蘿並不想聊這個話題,只是淡淡一笑。
林丹妮又嘆了一聲。
「二哥那時狠心與姊姊和離,大概也沒想到今天吧!姊姊不知道吧?他和那位長公主殿下,呵呵……」
雲青蘿本不想提,偏偏在兩人身邊伺候的枝兒好奇,接下去問︰「他們如何了?娶了長公主那樣的‘賢妻’,想必很快活吧?」
林丹妮用羅帕掩嘴一笑。
「可不是?快活得緊呢!二哥如願以償,現在升官到吏部了,管著大小闢員的升遷,忙得不得了。可是呢……听說那長公主府里有不少美貌少年,二哥偏偏也奈何不得。」
雲青蘿皺了皺眉。
枝兒張大嘴,簡直不敢相信還有女人敢這麼放蕩,驚訝地問︰「真的?這長公主也太過分了吧?」
林丹妮哼了一聲,「誰教人家是皇族呢?還有太後護著,咱們能奈若何?公公婆婆都深以為恥,現在婆婆連門都不愛出了,就怕被人恥笑。」
「算了,休管他人閑事。對了,妹妹看起來氣色頗好,可是有喜事?」雲青蘿插嘴。
林丹妮模了模小骯,滿是喜悅地回答︰「前些日子查出懷孕了。」
雲青蘿連忙道喜。
林丹妮卻轉頭看著河水,眼神暗了暗。
「之前先查出兩個妾懷孕了。我現在什麼也不求了,只希望這胎能生個兒子,後半生也好有個依靠。」
林丹妮比雲青蘿年紀還小,才十六七歲,就被婚姻折磨成這樣死氣沉沉的,讓雲青蘿莫名傷感。
如果不是遇到原修之,她會比林丹妮更淒涼悲哀吧?
修之。
在心底默默念著這個名字,雲青蘿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柔情滿懷。
時間流逝,很快已是四月芳菲時節。
原家的書房眾多,光是東園就大大小小好幾處,而屬于原修之個人的有兩處,前宅和內宅各一處。
前宅的書房,是原修之辦公的地方,放的多是公文檔案,來往書房的也都是他的私人幕僚和書僮等等;內宅的書房,則是他閑暇時讀書寫字、繪畫怡情的地方,由秦良行負責。
某夜,枝兒卻出了內宅,來到前宅的書房。
因為前線戰事,原修之婚後才幾天就開始忙碌,最近更是不到半夜三更無法回到內宅去休息。有時候太晚了,就直接睡在書房里。
今晚的事情已經交代完畢,眾人紛紛退下,原修之看了看臉色蒼白的枝兒,有些急切地問︰「是不是娘子身體不舒服了?」
枝兒搖了搖頭,突然在原修之面前跪下,垂淚道︰「姑爺,葉兒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