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玩的是身後還傳來總機阿姨的哭訴︰「我真的沒有小孩啦……」
莫宇文終于又懂了一句成語,那就是——越描越黑。
莫宇文心情愉悅的找到秘書室,入眼便是範若娟鐵青著一張臉,狠狠地咬著原子筆頭,喃喃的低聲詛咒。
莫宇文轉了幾圈後,再一次發現這是第二個不重視他的人,不禁又翹高了嘴。想不通他一向受一群阿姨包圍疼愛,今天怎麼全變了樣?原本晴空萬里的心情這下子又烏雲密布。
他趴在範若娟的桌前,努力擠出一顆小腦袋,呈現出天真無邪的可愛面容,展開天使般的聲音,準備拿手好戲開鑼,呵!
「阿姨,你氣鼓鼓的樣子好丑喔!還是笑容滿面比較好看。」
範若娟虎視眈眈的看著莫宇文,認出他是莫嫣然的兒子後,神情激動的將他抓在手中,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以消心頭之恨。
「小表,你還膽敢來嘲笑我,不怕我揍你?」範若娟已對他恨之入骨。
莫宇文天不怕地不怕,學著電視上的怪聲怪調︰「可怖喔、可怖!」加強效果的拍拍胸脯。
「臭小表,你……」範若娟的手掌已高高舉起。
「阿姨等等呀!」小宇文不慌不忙地說︰「你想不想知道干爹與我媽咪的關系?」又神秘的眨眨眼。
遲疑了一會兒,範若娟沒好氣的將莫宇文丟在她的座位上,「還不快說?」
哪有這麼簡單的事!
「阿姨,我好渴。」
範若娟為了八卦消息,也只好遞上一杯水。
「阿姨,我好餓!」
再次遞上餅干討好莫宇文,不過範若娟的氣已到達了頂點。
享受著餅干美味的莫宇里這才滿足的開口︰「告訴你喔!吧爹住我家樓上,所以對我媽咪是近水樓台先得月。」
這是最近在電視上學來的成語,剛好有個「樓」字,就先借來用用。
沒想到聞言的人神經已根根繃斷,範若娟的臉色更嚇人了。
「還有,干爹常常來我家作客,動不動就與媽咪玩親親,我看得好臉紅,所以現在才不做他們的電燈泡。」
範若娟如篩糠般的抖動,手上若有刀,大概會去砍人。難怪莫嫣然會明目張膽的帶著兒子來到公司,白書硯會放任一個小表在公司肆無忌憚地跑來跑去,原來是有這層關系的存在。
「像現在我就是一個人先溜出來,好讓他們在會客室親親我我,以增加感情。」達到了目的,莫宇文好心情的眼楮閃亮。
丙不其然,範若娟的頭頂幾乎冒著白煙,啪的一聲,折斷了手上的原子筆。
不要臉的女人,竟敢來公司勾引白書硯,早知道她便先下手為強了。
「小宇文,原來你躲在這兒?」白書硯突然出現,熱情的招呼,「我們談完事了,你媽咪正找你好準備回家。」
「這麼快就完了呀!」這小魔頭火上加油的功夫是越來越好。
範若娟哀怨的望著白書硯,希望他能給她一個好臉色。
苞了老板這麼多年,他一直都是一板一眼,讓她幾欲抓狂,以為自己沒有女人的魅力。沒想到他可以對一個賤女人和顏悅色,對一個小表展開和煦的笑容,她這幾年的辛勞不都白費了?
最可恨的是跟那賤女人在公司里親親我我,連小孩都知道要避開,她真是錯看了他。
看樣子白書硯也不是柳下惠,早知道她就早點獻身,以擄獲白馬王子的心。
「快去會客室啦,免得媽咪著急得到處找你。」白書硯愛憐的拍著莫宇文。
「好。」仰慕的小臉充滿崇拜,「干爹,我放暑假了,所以你要常帶我出去玩喔!」再次故意刺激範若娟的神經。
白書硯回以答應的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阿姨,謝謝你的招待,我回家去了,下次再來找你玩。」這次是無心機的揮手道別。
還有下次?
範若娟發誓,下次一定要給這對母子好看。
例如讓他們母子分開一陣子……
好主意,大伙兒就走著瞧吧!
第七章
經過了白書硯的大大攪和後,莫嫣然再嫁之心也消失無蹤。當然也是因為工作上的妥協,她必須將精致電腦這次案子中所有設計出的人物做個改變。
于是整個人開始忙得團團轉,哪還有時間去想其他問題?
至于兒子,就只好向他說聲抱歉了,難得一個暑假卻不能陪他游玩,這讓她內心愧疚得很。
有時偷得浮生半日閑,她會靈光一閃,這樣的忙碌是不是中了白書硯的詭計?他對這件事有「故意」之嫌,讓她忙碌得無暇去招惹其他男人,專心工作然後獨自一人。
這種像是往自己臉上貼金的想法並不會很久,因為常這麼想著、想著,便會冒出範若娟趾高氣揚的容顏,指責她高攀了白書硯。她會有如大夢初醒般的跳起來,滿臉通紅地拍打著自己的臉,然後沮喪地過一整天。
所以她只能專心于工作上,沒日沒夜地修改軟體人物的缺點,重新畫著討喜的造型,不時與精致電腦的于邦強電話溝通,兩人並常常會面整合,以達到進度上的一致。
莫嫣然這次學聰明了,她寧願花長時間去做溝通,也不願意再一次被退稿重做,不僅折損她賺錢的時間,也損失她莫大設計師的名譽。
這樣一來,可憐的就是莫宇文了,好不容易放暑假,原以為可以好好的玩上兩個月。沒想到不僅變成鑰匙兒,還得煮飯兼打雜,更夸張的是半夜三更還得等門,等待媽咪的歸來。
莫嫣然越忙,莫宇文臉色就越難看,他想體諒自己的媽咪,但終究小孩子心性,長時間下來學會了跟人嘔氣,對媽咪更是不理不睬。
她這個做媽的心知肚明,愧疚得要命,只有拼命趕快將案子搞定交件,再利用剩余的時間好好的補償兒子一番。
星期日一早,莫嫣然接到了于邦強的電話,匆忙中收好一切的資料,只看了熟睡中的兒子一眼,便立刻趕去精致電腦。完全不知昏睡中的莫宇文其實正發著高燒。
直到電鈴聲響個不停,昏昏沉沉的莫宇文終于被吵醒,迷迷糊糊的開了門,隨即體力不支地倒在來人的懷中喘著氣。
「小宇文,你怎麼了?」白書硯一把將莫宇文抱進房間。
「我好難過,全身都好痛……」莫宇文童稚的聲音申吟著。
白書硯探探他的頭,滾燙的溫度讓他縮回了手,這孩子在發燒啊!
一大早,白書硯便計劃要帶他們母子好好游玩一番,因他答應過宇文的。好不容易假日一到,興匆匆的來接人,卻踫到緊急狀況,也就是說所有的計劃都泡湯了。
環顧四周,不見莫嫣然的人影,焦急的白書硯也動了氣。「一大早她跑到哪兒去?怎會又將小孩丟在家中,實在太不負責任了。」
莫宇文虛弱的搖搖頭,「媽咪這陣子都很忙……咳……」
「好了!別再說話,干爹馬上帶你去醫院。」
白書硯當機立斷,先去醫院看病要緊,至于小宇文那該死的媽咪,等她回來再算帳吧!
幸運的是發現得早,莫宇文的感冒沒轉成肺炎。醫生殷殷交代一定得好好照顧,小孩子的抵抗力畢竟較弱,若感冒再復發、高燒不退的話,便要住院了。
白書硯松了口氣,徑自決定將莫宇文的衣物帶了幾件,留張字條後,便將莫宇文帶回樓上住處。他要宇文那不負責任的媽咪來向自己負荊請罪,這次他一定非好好的訓斥她不可。
他替莫宇文換上睡衣,突然間他愣住了。他的手輕輕撫上小孩手臂上的疤痕,雖然隱隱約約不是很明顯,但是他知道那是一道月牙形的胎記,多年前他曾模過一模一樣的記號,不同的是那屬于一個女人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