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給我閉嘴,現在我只想听灩晴說話!」宇文革月一把推開濰錚,雙眼定定的注視著灩晴,等待她開口。
「是,我欺騙了你,我是灩晴,不是你要的濰錚。」灩晴咬字艱辛的說道。
「很好!」宇文革月舉起手一巴掌落在灩晴頰上。
灩晴承受不住突來的沖擊,整個人跌倒在地。
「你做什麼?誰準許你對晴兒動手的?」濰錚快步上前扶起灩晴,她對眼前這個男人厭惡到極點,他果然和歐陽俊軒是一伙的,都不是好人。
「錚姐姐,你不要怪他,這一切都是我不好,是我不該欺騙他。」
「對,都是她的錯。」宇文革月冷漠的語氣好似寒冬里的冰雪般。
「你這個冷血動物,到底講不講理啊?一開始是你誤會她是我才擄走她的,現在還有臉說是晴兒的錯?」濰錚氣得杏眼圓睜。
「那她大可在我剛擄她出宮時告訴我真相,沒有必要欺騙我!」
「你……」
「錚姐姐,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我自己會處理。」灩晴重新站了起來,走到宇文革月面前昂首看著他。
「別再這麼虛情假意的看我,你以為我會原諒你?你以為我會因為咱們那幾日的恩愛而被你感動?你錯了!我告訴你,再怎麼樣你終究都只是玉嫣的替身。」
灩晴聞言,心早已碎成千萬片,四周的景物突然繞著她旋轉,接著她一合眼,就什麼都不知道了,迎接她的只有無盡的黑暗……
???
當灩晴緩緩的睜開眼時,映入眼簾的是守在床沿、一臉焦慮的濰錚,她開口輕喚︰「錚姐姐……」
「晴兒!」濰錚一听見她細微的呼喚,立刻將身子坐正,查看她的狀況。
她已經昏睡兩個時辰,大夫說她的身子虛弱,受到太大的刺激才會昏迷不醒。
「晴兒,謝天謝地你終于醒了。」
「錚姐姐,麻煩你先扶我坐起來好嗎?我想和你聊聊有關他的事。」
濰錚一听就知道她想談有關那個大渾球的事,雖然心不甘情不願,卻仍然如她所願將她扶正坐好。
「像他那種人有什麼好聊的!」濰錚為她倒了杯茶,嘴里還不悅的嘟囔著。
「錚姐姐,他不是那種人,而是我心系的男人。」
「你說什麼!?你是說你愛上他了?」濰錚的下巴差點掉到胸前,灩晴什麼人不好愛偏要,去愛一個大渾球?就連她暈倒都是歐陽俊軒去請大夫來為她診治的,一想到她就有氣!
「他不是什麼壞人,就因為我覺得他是個情深意重的好男人,所以才會甘願將自己獻給他,即使他不懂得珍惜我,我也無願無悔,更何況是我們皇阿瑪有愧于他。他一家上百條人命,包括他心愛的妻子和無緣出世的孩子都是枉死在皇阿瑪的一道聖旨下,我能償還的畢竟有限,只能用我的一生來賠他了。」
「你為什麼這麼傻氣?為什麼不離開他?他根本不懂得珍惜你,你又何苦一廂情願的將自己的一生葬送在他手里。」
灩晴聞言,一抹落寞的笑悄悄掛上她絕俗的容顏,她閉上眼緩緩說道︰「我是個女人,當然也希望能夠和心愛的男人相守到終老,我也希望他能愛我、珍惜我;但如果我無法讓他愛我,那我也只能退而求其次選擇愛他。」
「可是虧欠他的是皇阿瑪,不是你啊!」
「但我就是無可救藥的愛上他了,有什麼辦法呢?我能感受到他心里的痛楚,所以憐惜他無法痊愈的創傷,我就是這麼傻!」兩行清淚滑落她粉頰,一想到宇文革月在她昏迷前說的那番話,她的心就痛得仿佛針扎似的。
濰錚眼見她落淚,不舍的為她拭去頰上的淚水,輕柔的將她攬進懷里。
「那你是不打算和我回宮了?皇阿瑪怎麼辦呢?」
「我這輩子是不會回到我生長的紫禁城了,請你替我向小青說聲抱歉,讓她離宮回鄉嫁人吧!女人嘛,一生總得有個依靠,別讓她空守著沒有主子的宮院;至于皇阿瑪,他仍我這一生最敬愛的人,請錚姐姐繼續替我好好孝順他老人家,晴兒受到你太多的照顧,今生無以回報,來世……」
「傻瓜!」濰錚捂住她的嘴不許她說,那會讓她難過得想掉淚。
灩晴看看窗外的天色,接著回頭看著眼眶濕紅的濰錚,「我親口承諾願為他拋棄自我,在他面前,我早就不是格格,而是他已逝的妻子宋玉嫣的替身;沒想到當初自己訂下的游戲規則,卻是造成我如今怎麼也笑不出來的主因,真是諷刺!」
「別說了,你還是歇著吧!什麼都別去想,你已經決定的事我也不會阻止你,將來的事再說吧,船到橋頭自然直嘛!我相信有一天你一定會幸福的,只要你記得露裘姨娘和我永遠與你同在就好了,嗯?」
灩晴聞言欣慰的微笑點頭,雙眼緩緩閉上,淚水自她緊閉的美眸里溢出。
濰錚看著灩晴緩緩搖頭嘆息,為她蓋上暖被,然後悄無聲息的離開房間,將偌大的空間還給灩晴,希望至少在睡夢中的她能夠笑得開懷。
???
滿天的星斗伴隨著圓月高掛在高空上,濰錚獨自坐在涼亭里抬頭數著星星,她越數越覺得心煩,天上的星星越來越像灩晴那晶瑩剔透的淚珠,讓她無法再繼續數下去。
猛地站起身,她轉身想離開涼亭時卻不經意撞上一堵肉牆。
「很痛耶!」她揉著小巧的鼻子抱怨道。
「誰教你不看看後頭有沒有人就像個冒失鬼似的橫沖直撞,是你自己撞上來的。」歐陽俊軒淡淡的回嘴,落座在涼亭的石板凳上,學濰錚抬頭數星星。
「你來這里干嘛?」她沒好氣的問道,他和宇文革月是拜把兄弟,一定也不是什麼好人!
「我只是來看看你而已。」說也奇怪,他一路上都故意惡整她,現在看她心里有事卻又放不下她,人還真是莫名其妙。
「我好得很,沒少條腿缺只胳膊,有什麼好看的?」
「她怎麼了?」
「被你那個狼心狗肺的拜把兄弟折騰得體無完膚,還能怎麼樣?」
「你說話干嘛帶針帶刺的?傷了她的又不是我。」他無辜的說著,「我剛和二哥談過,他簡直快氣炸了,見人就破口大罵,書房里的東西也破壞得差不多了,看來這場風波暫時是無法平息。」
「你還不快回房去歇著?少在這兒礙我的眼。」
「你不去睡我就留下來陪你羅,礙眼又怎麼樣?」他毫不在乎的聳聳肩。
她一臉懷疑的斜睨著他,他卻只是自顧自的數著那永遠也數不清的星星。
他們就這樣靜靜的坐在一起,誰也沒有開口說話,但是濰錚的心情卻不再氣憤,她對他的看法逐漸改變,也許歐陽俊軒這個人並不壞吧!
???
便大的沙漠終年黃沙漫漫,強勁的風無情的刮起時,總卷起一大片的塵土讓人寸步難行,但總有人能在惡劣的環境里生存,並完全發揮其堅忍不拔的意志力,進而在沙漠中形成一股令人無法小覷的勢力。
龍華堡的堡主就是一例,他不僅外貌英俊瀟灑,武功修為自是不在話下,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他,正是宇文革月和歐陽俊軒的拜把兄弟上官瑯岳。
舞動著強而有力的翅膀的鷹隼自天邊飛落,柔順的停在上官瑯岳的左肩上。
「終于來了啊!」他卸下鷹隼爪下的紙條,左肩微微一聳,它即振翅高飛。
這紙條是歐陽俊軒自岳劍山莊送回來的消息,他早在宇文革月要進京復仇時就看出他情劫纏身,所以特別安排歐陽俊軒在他身邊,希望多少能對他有點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