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害怕的人終于找到她了。
她所擔心的事情終于發生了。
懊來的,終于來了。
"大嫂果然不愧為老太君最疼愛的媳婦,深知老太君對大嫂的'關心'、'愛護'。"
曾令平似乎沒有看到夏侯沉煙那慌亂驚恐的神情,仍是嘻皮笑臉地道。
此刻,他的表情是詭異的,就如同一只剛偷吃了兩只又肥又女敕的小母雞的老狐狸。
千年老狐狸。
夏侯沉煙心內一驚;頭腦一陣混亂。
混亂的是她所害怕的老太君終于找上門來了,驚的卻是曾令平。
現在曾令平的表情是詭異得令人感到害怕的,在他那笑嘻嘻的眼光的注視下,夏侯沉煙卻是感到非常的不自在,有著一種赤果著的感覺。
"大嫂,太君她老人家可是很'想念'你,為了你,她老人家已經是好幾天吃不下東西了。她可是很想見到大嫂你。"曾令平笑眯眯地道。
"如果我不去呢?"夏侯沉煙極力使自己鎮定下來,故意裝出了一副冷冰冰無所謂的樣子淡淡地道。
"如果大嫂不回去,太君她老人家一定會很不高興的。
她老人家吩咐過我,'無論如何可是要把大嫂你給請回府去'。"
曾令平意味深長地注視著夏侯沉煙那張艷若桃花的臉蛋道。
夏侯沉煙看著眼前這個拿著雞毛當令箭,一副小人嘴臉的曾令平,心中又恨又亂,卻又是無可奈何。
曾令平雖然不是慕容府的人,卻是老太君的親信,其受寵程度並不亞于慕容滄海。
如果是平時,他敢用這種態度對待夏侯沉煙的話,說什麼也得挨她幾巴掌,可現在今非昔比,情形不同了。
看樣子,一定是老太君派他來捉自己回去的。現在自己的身份已經不比以前,而且這里又是荒無人煙,只有他們兩人。這個小人可是什麼卑鄙的事情都做得出來的。
一想到這里,夏侯沉煙的內心不禁一陣慌亂,眼中閃過了一絲驚恐之色。
"破禪,你要快一點來呀!"
曾令平仍是一副嘻皮笑臉無所謂的樣子,一雙色迷迷的眼楮老是不停地在夏侯沉煙身上打滾。
他的樣子很得意、詭異、奇異、怪異。
他的表情怪異得讓人家猜模不到他在想什麼。
仿佛,夏侯沉煙此刻就像是赤果著身子站在他面前一般。
夏侯沉煙一咬牙齒,決定豁出去了。
反正,遲早都是要被老太君找到的,一輩子老是躲避他們也不是辦法,與其整天提心吊膽地過日子,不如干脆
回去做個了斷。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為了和破禪以後的日子,她無論如何都要勇敢地去面對這件事情。
何況,回去見老太君總要比在這僻靜無人影的地方面對著這個一臉詭異之色的小人安全得多了。
但是,跟曾令平走也要給破禪留一點記號,于是夏侯沉煙對著曾令平冷冷地道︰"你先等著,我回去收拾點東西後就跟你回去。"
"好,好,好。大嫂果然是個明白事理的人,好,請便,我就在這里恭候大嫂。"曾令平立刻笑逐顏開地撫掌大笑著道。
夏侯沉煙收起了針線衣服,狠狠地瞪了曾令平一眼後剛轉身走出兩步,忽然、突然、猛然、驟然、驀然地覺得後腦脖子上傳來了一陣劇疼,眼前傳來了一黑暗,整個人立刻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倒下去的同時,她隱隱地听到了曾令平發出了一陣陰森而婬猥的得意的笑聲。
笑聲好得意、好開心!
就如同一個小孩子終于得到了他所夢寐已求的玩具般開心、得意、興奮。
第八章
狂笑聲中,老太婆——鬼母披頭散發有如鬼魅般張舞著枯瘦的雙爪直抓向破禪。
小侏儒血紅著雙眼怒嚎曲起身子如同一團怒火般"燒"向了破禪。喪子失兄之疼,使他們都如同瘋了般不要命地直撲向破禪。
他們要破禪死,要破禪償命。
一向來,都是他們母子三人殺人,一向來都是他們母子三人使人家家破人亡。可是今天他們怎麼也想不到這麼一悲慘的結局居然會發生在他們身上。
這個結局來得太快了,快得他們難以接受。
在人世間,在冥冥世間中,似乎存在著一股未為人知的神秘的力量在操縱著人類的命運。
或許,這就是天理昭昭吧 狘br />
破禪想不出有誰會收買"鬼母雙童子"這三個殺手來
暗算自己,"鬼母',也不容許他多想了。
表母揮舞著寬大的雙袖,如同蝙蝠雙翼般卷著兩股寒風直掃向破禪,枯瘦十指有如利劍般在雙袖的掩蓋下直刺向破禪那藏于斗笠下的雙眼。
"你這個殺千刀的,今天老娘就算是拼了這條老命也要將你碎尸萬段。"
聲如夜梟尖叫,又似孤猿悲啼,在這陰僻的小胡同之
中響起更是陰冷淒戚戚地令人格外心寒。
小侏儒配合著"鬼母"有如車輪般從地上直滾而來,掌掏指提,招招不離破禪的下陰,好似恨不得馬上能夠將破禪的兩個"蛋蛋"捏碎,方能消心頭之恨。
"破禪,老子今天就要你的命。"
這時,小侏儒所發出來的不再是清脆的童音了,而是嘶啞蒼老有如鴨叫般的聲音。
母子一上一下,一招一式連續不斷地直取向破禪,招招不離他的要害,恨不得一招就將他斃命。
破禪大怒。
自己才剛進城,就不明不白地遭到了暗算,不知道夏侯沉煙現在會不會有事?
一想到夏侯沉煙,破禪精神一分散,腳步一慢,鬼母的十指已經是抓到了。
"嗤嗤"兩聲,十指如劍般深深地刺進了破禪的右肩之上。
"吱吱吱,老娘看你往哪里躲。"
表母披散著一頭亂發,一雙陰暗的小眼中發出了興奮熾熱而怨毒的光芒,張開了牙齒早巳掉光、有如窟窿般的嘴巴惡毒地叫嚷著。
好疼的一種感覺 狘br />
但是,破禪一想到夏侯沉煙就再也忍不住了,忍著右臂的疼痛一舉揮出,狠狠地打到了鬼母那枯瘦干癟的軀體上。
立刻,她整個人如同斷線風箏般輕飄飄地飛出了好遠,狠狠地撞到了牆上,怪叫著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哇"
地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整個人不停地抽搐、痙攣著。
"殺、殺、殺、殺、殺、殺、殺了他。"。
表母的嘴上雖然是染滿了鮮血,口中塞滿了泥土。她雖已是身受重傷,再也爬不起來了,可是,她眼光卻是狠毒如蛇,恨不得將破禪吞噬、毀滅了。
如果眼光能夠殺人的話,破禪早就死過無數次了。
她的人雖然是倒下去了,可是她很不甘心母子就這樣地倒在了破禪的拳下。
本來她對于這次行動是極具信心的,完全不將破禪放在眼中,可是現在他們母子三人已經是有兩人倒下了。
這時,她才深深地嘗試到了輕敵所付出的代價,可是已經太遲了。
有些事情,等到你弄明白了的時候,往往卻是要付出慘重的代價來的。
"娘!你怎麼啦?"
剩下的這個小侏儒一見到自己的老娘已被破禪擊倒在地上,臉色驟變,又怒又驚又恐懼地悲呼著道。
他的母親與哥哥都已倒下了,他還能支持得了多久呢?此刻,他的精神已亂,意志已弱出手慢了許多,身影也有些凌亂了,所以,他很快地就中招了。
破禪右手擊出。
他的右臂剛才已被鬼母抓出了十個血洞,鮮血直流,出手時已沒有剛才那麼剛猛有力,也不夠快,所以小侏儒的意志雖已弱,內心已生怯意,但仍是輕易地躲過了這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