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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說愛我 第1頁

作者︰勞瑞•布萊特

第一章

這座新建的大樓處處散發著成功的氣息,無論是精工細致的整裝鏡,自控門前大片光潔可鑒的昂貴的大理石地板,還是平鋪在樓梯上和在電梯里直鋪到半牆高的手工精制的炭繪地毯,精致而奢華。艾瑞西婭搭乘著電梯直奔五樓,心想,沒錯,成功,而且,囂張。

同乘電梯的還有三個中年男人,一色的筆挺的職業西裝,他們剛才一同來到哈澤德大廈,在大門前安全警衛仔細檢查他們的瓖著金邊的邀請卡時,和他們大聲說笑,一會兒又注意到了美麗的艾瑞西婭,興趣盎然地盯著她修長的身材、溫潤的橄欖色的膚色猛瞧。搭乘電梯時,艾瑞西婭冷冷地給了他們一個淡而有禮的笑容,便抬頭專注地看著電梯門頂閃爍不停的樓層數字,直到電梯直達五樓。

五樓的這間大會議室大得足以承辦隆重的宮廷舞會,在這里即將舉行新大廈正式落成的慶典,但此刻,已經擠滿了來賓,大廳內所有的人都端著美酒,在那兒談笑風生。另一邊的一群人正艷羨地圍著一批各類型號的計算機評頭論足。

門前的一位小姐對著筆記本計算機給來賓發參會證,她詢問了艾瑞西婭的姓名,並輸人計算機,而後遞給她一張用粗體鉛字印著她的名字和紐馬克特《旗幟報》的參會證。艾瑞西婭輕輕把它別在襯衣上,盡避難看得好象平滑的白絲緞上粘著的一塊補丁。房間里擺放著許多罩著藍色和絛紫色絨布的椅子,不過大部分人還是站著。更遠的角落里有一個高出地面三個淺淺台階的講台,講台後面整整齊齊側立著一排椅子,一副嚴陣以待的氣勢,上帝,就連普通的茶壺都是雕花大理石材質的,看來廉價以及普通這兩個概念都與哈澤德公司無緣。

「想喝一杯嗎?」在電梯里遇見過的那個男人過來搭腔。

"不,謝謝,我正在工作。"艾瑞西婭搖了搖頭,幾縷柔軟的暗紅色的發絲拂過臉頰,顯得極為動人。

"工作?"那男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十分滑稽地揚起眉毛,表示質疑。艾瑞西妞穿著一件頗為端莊的海軍樣式的襯衫,白色外衣上系著寬寬的皮帶,身材頎長挺拔,雪頸上暮藍色的雙鏈和樣式簡約的皮包是她身上惟一的裝飾品,顯得簡單卻清麗可人。

"要知道這是酒會,可不是會議!"

艾瑞西妞給了他另一個卻之千里的笑容,"我知道,但是,我是個職業記者。"

那男人看了看她胸前的參會證,"艾瑞西婭•肯,紐馬克特《旗幟報》,哦,本地傳媒。"

"沒錯,地區報紙。"

穿著紅條紋制服和帶荷葉邊白色圍裙的女侍者端著一托盤夾著美味魚子醬的小面包走了過來,趁著那男人專心挑東西吃時,艾瑞西婭轉身離開。她環顧大廳,想在人群中找到道格•科茨,哈澤德公司的外聯部主管。他曾答應她在公開見面會之前盡量為她安排一個與納桑•哈澤德的單獨采訪,但是最近道格一直沒有給她任何確定的消息,她也沒辦法打電話與道格聯系上。此刻她仍存有微弱的希望,如果能找到道格並說服他帶她去見總裁,那麼她便可以抓緊幾分鐘的時間同哈澤德公司這位年輕的主事者聊上一聊。這樣在她的報道中就有一些令讀者真正感興趣的實質性的內容好寫,總好過于總是幾句一成不變的演講詞,關于公司大廈的大致描述,還有道格上周傳給她的公開聲明的無聊重復。一個三十四歲的男人,主持著奧克蘭發展最迅猛的公司之一,事實上,也是新西蘭發展最為迅猛的公司之一,現在已被整個新西蘭的媒體關注多時,依照他的公眾影響力,納桑•哈澤德無疑會有些有趣的事情好談。

多數讀者不會深究他究竟用何種方法和手段得到今日的財富和地位,的確,金錢和權勢對大多數人而言有無法抗拒的誘惑,而且也鮮有人能抵擋住金錢和權勢的魅惑。如果能見納桑•哈澤德一面,她也許可以通過金錢和權力以外的角度切人幫助讀者認識到一部分真實的他,一兩個獨特的個人見解將會成為她的報道的靈魂部分,這樣,她之前在報上所作的關于哈澤德個人生涯以及他公司大廈的簡短的鋪墊艾字將會更有意義。

《旗幟報》一直客觀地報道這場必于哈澤德公司大廈的爭論,許多人都明確反對哈澤德公司將玻璃外牆的摩登大廈建在自治市內,他們認為該種建築應被限制在高樓林立的德奧克蘭瀕水區和皇後街峽谷。

實際上,紐馬克特自治市不屬于奧克蘭的直屬行政管轄地區,它有著令人稱心如意的舒適的居住環境,獨立運作繁榮的商業,某種程度上講,紐馬克特自治市是一個艱難獨立,有些落伍但不乏活力的地區,由于《旗幟報》的發行面較廣,覆蓋著本市以及毗鄰的艾浦森市和內纓爾瑞市的城鎮市郊,所以這場爭論吸引了三個地區的市民,從醫學專家到內纓爾瑞街的商業巨子,從年輕的白領到艾浦森市的老居民,都爭相發表見解,可謂聲勢浩大。

這場大爭論源于為了興建哈澤德大廈,哈澤德公司推倒了街角已逾百年的維多利亞時代的模樣丑而舊的老建築,這一舉動遭到保護城市古老建築者群體的大力反對,信件像雪片一樣飛進《旗幟報》編輯部,數周之內,相應的版面上全是公開發表的批評信。

為了平息眾怒,首先是哈澤德公司外聯部主管道格•科茨出馬,他給報社提供了一系列的有利證據,向公眾指出,這棟建築已無法維修,而且會造成地震時的潛在危險,無論如何,它在歷史和建築史上都已不存在任何特殊的意義。

再者,便是納桑•哈澤德麾下的時事評論員出馬,他們指出納桑•哈澤德熱愛這片社區,他是這個社區土生土長的孩子,他的童年在這里度過,當然樂于為自己家鄉貢獻一份力量。然而,艾瑞西婭很清楚,他的一些求學經歷,包括就讀于內纓爾瑞市的一所私立名校(後被含糊地表述為一所本地小學),一所以盛產精英人物出名的高中以及在英格蘭大學獲得的學位,都在一定程度上被故意忽略。而且,哈澤德家族已經聚斂的巨額財富和在許多大型公司持有的股份也用心良苦地一並被忽略不記。于是,雖然並沒有明確說明,但是這一系列由他們公司操縱的新聞通訊稿給公眾造成了這樣一種印象,那就是納桑•哈澤德總裁是新西蘭股票證券業冉冉升起的一個新星,如果不是來自貧窮極的家庭,至少也是從一艾不名逐漸取得了今天令人矚目的輝煌的商業成就,而他的成功完全是依靠自身的實力——一個人奮斗的結果。同時,艾中也有一定的暗示,那些反對新大廈落成的人多少出于嫉妒的成分,那些沒能同他一樣發家致富的昔日同學和同行們則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

《旗幟報》主編托恩•斯特羅恩忠實記載了論戰雙方的意見,而作為主要執筆者,艾瑞西婭業已完成部分背景資料的編寫,她采訪過死守建築的頑固抗議者和焦急的等候警方勸導這批抗議者後準備開工的爆破專家和建築商,她听取了來自歷史學家和建築學家兩方面的意見——堅決擁護新型大廈以及同樣堅決地肯定舊建築的艾化價值。萬事俱備只欠東風,這位年輕的總裁似乎有意和她捉迷藏,預定的采訪似乎永遠沒有可能實現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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