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房出奇整齊得讓他心驚膽跳,連衣櫥內的衣服也吊掛整齊,席煜暗自叫慘,竟不知柳洋看笑話似的,悠悠哉哉的雙手交臂靠在門口,看著他出糗。
「她——進來了,而且也幫我整理了房間?」席煜心驚膽跳的問。
「嗯哼。」柳洋點頭,依然一派悠哉。
「那也就是說該看到的她全看到了?」
「嗯哼。」
「那不應該看到的,她——也全看到了?」
「你指的是那些什麼D罩杯、B罩杯,還有那些五花八門的性感小褲褲嗎?」柳洋吊著胃口。
席煜不悅的撇著嘴,警告他別故作神秘的吊他胃口,他沒有心情跟他玩游戲。
柳洋露出奸詐的得意詭笑,使出吃女乃的力量推開一只靠牆的櫥櫃,一件桃紅色的女性蕾絲性感小內褲,從夾縫中掉了下來。
席煜松了口氣,佩服的笑說︰「你果然有一套。」
「怎麼樣?怎麼報答我?」柳洋得意邪佞的呵呵笑著。
得寸進尺的小表,讓他白吃白住還不夠嗎?席煜談判似的雙手交臂。「那你說我該怎麼報答你?」
「我要求生活費。」
「生活費?」席煜一臉錯愕,到底還是屈服了。「好,每個禮拜一千元。」
「喂!現在要騙一個小孩子,一顆糖都不夠了,以你席煜的身份,開口一千元,你不覺得丟臉,我都替你感到不好意思。」柳洋一臉不可思議。
席煜挫敗。「那你說多少?」
柳洋很不客氣的五只小指頭全攤了開來,一副價錢很公道的理所當然的模樣。
「你擺明是敲詐!」席煜很想給那張囂張的小臉一個巴掌。
「拉倒。」柳洋無所謂的雙手一攤,從牆櫃夾縫里陸續掏出幾件女性私密的衣物,語氣里盡是不怕死的威脅。「其實不用全拿出來啦!意思意思的拿個幾件給方姐我想就夠了。你知道的,那女人雖然嘮叨但對我其實不錯,要出賣她真的必須背負很沉重的道德良心的罪惡感,我想還是拿給她好了。」
「站住!」席煜喝令。
「小心你說話的口氣,我是很容易受到驚嚇的。」柳洋故作飽受驚嚇的夸張揶揄表情。
席煜認栽了!忍氣吞聲的投降了。悶著一把怒火掏出了五張千元大鈔。
柳洋很不客氣的收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說︰「對嘛!這才是好哥們。你知道我是用很沉重的心情接受你的賄賂,這五千元只是用來減輕我的罪惡感,飽受罪惡感折磨是很痛苦的。」
席煜一個大掌準備朝柳洋的後腦勺揮下,小身影早鬼靈精的一溜煙跑了出去,風一般的話很諷刺的鑽進席煜的耳里。「小心我告你虐待兒童。」
「席煜是你嗎?」說話的方岑正把最後一道佳肴端上桌。
席煜很忍耐的壓抑住燃熾的怒火,很勉強的擠出輕松的笑容走出了臥房,眼前滿桌色香味具全的豐盛佳肴,令席煜垂涎的忘了前一刻那好似要把柳洋生吞活剝的怒氣。
家里有個女人真好。
席煜迫不及待的用手指夾起了一片白女敕女敕的蒜泥白肉,就口便吃。
一個責備的掌聲落在他的手背上,方岑嘮叨的說︰「你不知道飯前洗手的衛生嗎?」見柳洋甩著手上的水漬從浴室走出來,又說︰「洋洋都比你還懂得衛生。」
席煜悻悻然的乖乖進浴室,與柳洋擦身而過時暗暗瞪了小表一眼,柳洋吐了舌尖扮了個鬼臉回敬他的氣焰。
一桌很有媽媽味道,香味四溢的豐盛佳肴,一個嘮叨的女人,加上一個鬼靈精怪的小表,真是有股溫馨家庭的味道。
可,這樣有家的味道的一頓飯,席煜吃來卻不怎麼輕松,可愛的嘮叨女人一會兒糾正他吃飯的姿勢,一會兒不許他挑食,一會兒嘮叨他菜渣不放在盤子里,那個不準,這個不許的,又加上柳洋一旁附和應聲,直教席煜吃得渾身不自在。
家里有個女人真麻煩!
柳洋飽餐後,溜下飯桌,一副滿足的大咧咧剔牙,調侃的說著風涼話︰「你真的該有個女人好好管教管教,一個好男人應該懂得為自己所愛的女人洗碗,如果真的愛她的話。」
席煜真想狠狠的一拳揍昏他。
今晚的席煜,完全失去了昔日那我行我素的孤傲與霸氣,憋著整晚間氣乖乖的進廚房陪方岑洗碗。
如果記者想要新聞的話,這肯定是席煜最超爆的新聞。
「男人進廚房會被人家笑的。」方岑很傳統的要席煜別幫忙。
呵!呵!那小表肯定在心底笑了他整晚了,也沒差多這個笑話,況且這是整個晚上唯一能與方岑獨處的機會。
席煜在方岑的粉頰上印了個吻,擦拭著從方岑手中接過來洗淨的碗盤,好不心甘情願的說︰「總不能老讓人家說我是自以為是的,很會耍大脾氣的霸道男人,偶爾我想做個好男人。」
特別提高聲調,顯然也是說給在客廳里,玩網路游戲的柳洋听的。
听在方岑的耳里卻是別有一番甜蜜滋味在心頭,一種幸福的滋味暖暖的流進她的心窩深處。
這些日子以來,席煜收斂桀傲不馴的火爆浪子個性,溫馴的學會為愛包容,為愛溫柔,為愛妥協,看在方岑的眼里,有著無盡的欣慰與溫馨幸福。
眼前的席煜是她願意托付終生的好男人。
一股在內心潮涌的感動與愛,讓方岑情不自禁的給了席煜一個吻。
這個吻挑逗起席煜的欲,他攬過方岑細似柳枝的腰,不安分的撫揉著,索吻的迎上了薄薄的唇瓣。
「不要……」方岑緊張的別開嬌羞的臉,輕輕柔柔的呢喃著︰「洋洋在外面,讓他撞見了不好。」
「那小表經驗豐富得很,才不在意呢!」席煜霸道的強索。
拗不過,方岑只在他的嘴上輕輕的點上個吻。
席煜一臉挫敗,真想把柳洋那小表攆出門。
「對了,過兩天是洋洋監護權的最後答辯出庭,法院希望洋洋出庭,想听听他的意見。你陪我去好不好?我怕應付不了那種場面。」
席煜還來不及開口,柳洋氣惱的強烈抗議聲從客廳傳了進來——
「我說過我不去的,那是你們大人玩的游戲,不管法院把我判給誰,我都拒絕接受,結果怎麼樣對我都是不公平的審判。」
方岑無措的看著席煜。
「他既然不想去,就不要去。」席煜一副懶得管的輕松。
「可是那關系到他的權益問題。」方岑神情憂慮。
「他自己都說了,不管法院判給誰他都不會接受,所以法院的判決對他根本就是毫無意義。」席煜想著,只要法院做出裁定,就可以擺月兌柳洋那小表永無竟日的糾纏,所以不管判決如何,對他都是件好事。
方岑若有所思的沉默半晌,悄聲的說︰「我是在想,如果洋洋不願接受他們夫妻的其中一個的話,我想,我想認養洋洋。」
「不會吧?!」席煜驚訝的叫出聲來。
「讓洋洋听見了不好。」方岑忙嗚住他的嘴。
「遲早要讓他知道的,干嘛神秘兮兮的。」
「我還在考慮嘛!」方岑自言自語似的說︰「不知道這樣對洋洋好不好?而且也不知道他願不願意接受?」
「對他好不好我是不知道,不過我可以肯定他會嚇得驚聲尖叫,而且會拼了他那條小命逃之夭夭,躲到你追不到的天涯海角。」
方岑不禁感傷了起來。「我真的那麼令他討厭嗎?」
席煜摟得她更近,讓她能緊緊偎在他身邊,用他的溫暖安慰她的感傷。「他沒有討厭你,只是他討厭約束,不喜歡你的——嘮嘮叨叨。」
方岑仰起頭凝望著他柔柔的俊眸。「那是因為我關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