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方岑可不以為然,席煜的愛情是不屬于任何一個女孩子的,既然如此,那又何必作賤自己,只為了博取可憐的同情。
「像他那種自以為是的紈子弟,喜歡到處拈花惹草,一點也不值得依靠。身旁不乏美女如雲,根本就不會對一個女孩子認真,這種把愛情當游戲的男人只會傷女孩子的心。我愛的男孩子他不一定要英俊瀟灑,只要他能專心愛我就行了。」
「喜歡到處拈花惹草,甚至把愛情當游戲,並不代表這個男人用情不專,而是這個男孩子還沒遇上個真正喜愛的女孩子。」自以為是的聲音是從門口挾著一股迷人的魅力飄進來的。
是席煜,他頎碩俊美的身軀以著那貫有的灑月兌不羈的姿態斜倚在門邊,一派無賴邪佞的神態抽著煙。他對方岑眨了個不正經的挑逗眼楮後,不請自進——
「你知道嗎?有時候身邊美女如雲其實也是種無奈,女孩子不需要太多,只要有真心喜愛的,一個就夠。」
這像是從席煜這種公子口中所說出來的話嗎?對喔!他是情場浪子,什麼惡心的謊話說不出來的?
李菁听得神魂飄然,方岑可深不以為然,專騙女人的男人沒句話是能信的。
方岑起身很「禮貌」的截走夾在他指尖的煙。「對不起,辦公室不準抽煙。」順便指了指貼在牆上的禁煙LOGO,要他好好記住那個禁煙標志。
他一副嬉皮無奈的雙手一攤,又一次「馴服」了他傲慢的戾氣。
不過接下來他要「馴服」她的愛。席煜再度展現他俘虜愛情的霸道方式,以他慣有對待方岑的親密表現方式,大手不客氣的攬過她的腰肢,打算離開辦公室。
她還沒習慣他這種霸道的溫柔,恍惚了兩秒才猛然回神。「我在上班,你要帶我去哪里?」
「去找個人,好好的把我們的關系弄個明白。」向來他要一個女孩子走是不給原因的,看來她又破了他的「紀錄」。
我們什麼關系?這個自以為是的蠻橫家伙!「為什麼你總是這麼霸道,要人跟你走,就非得跟你走?」方岑縴細的手腕擺月兌不了大掌的鉗制。
「愛有時候必須有些霸道。」
什麼有些,簡直是「超級」霸道。
辦公室里,獨留下兩眼看得發傻還沒回過神來的李菁!
***
雖然早領教過席煜那足以令人破膽三次的飆車技術,方岑依然坐得驚心動魄,尤其是在九彎十八拐的狹窄崎嶇的蜿蜒山徑上,那簡直跟把命交給閻王爺一樣的恐怖,直到車子停了下來,方岑才恍如重生撿回一條命般的緩緩回過意識。
只是才回神,卻又被眼前置身的環境嚇得險些又丟了魂。
說方岑害怕,不如說她一時間還無法接受在經過一場驚心動魄的雲霄飛車的歷險後,場景瞬息轉變的錯愕。
展現在她眼前的是座佔地寬敞的墓園,周邊的花木與翠綠的小山丘的墳冢,看上去顯然是有人長期照料修剪的。
肯定是座富豪世家的墳冢。
只是納悶的,席煜為什麼會帶她來這個地方?如果他想欺負她的話,多的是令她想不到的法子,沒有必要選在這個死人的地盤上。
他說去找個人要把兩人的關系弄個明白,如果是這樣的話,應該是在咖啡廳、餐廳,或是某個人的家,而不是……難不成他所說的那個人是個死人。
「我老爸。」席煜將目光飄到墓碑上,平靜的看不出任何的懷念與感傷。
為什麼要帶她來他父親的墳前?方岑更感詭異了。
席煜還沒打算解開方岑的困惑似,燃了根煙只抽了一口便插在墓碑前的小香爐上。「老爸省著點抽,托站在你面前這個女孩子的福你才有機會哈這根煙。」
她怎麼對自己去世的父親這樣說話的,方岑恭敬的在墓前合掌而拜。
「老爸,她叫方岑,一個充滿愛心,卻喜歡管東管西。對了,跟老媽差不多。」席煜對著墓碑說,轉身再對方岑說︰「跟我老爸打招呼吧!」
說席伯伯你好,還是說聲嗨!這個人——方岑面露尷尬的窘態,還是合掌恭敬一拜,這算是打過招呼了吧!
「你帶我來這里……」究竟有什麼目的?
方岑正想解開心中的疑惑,豈知席煜突然靠近墓碑,怪模怪樣的將耳朵貼近墓碑,仿佛听見墓里有人說話似的,還一副像在對墓里的「人」說話似的自言自語了起來。
「什麼?你說你喜歡她?」席煜煞有其事的轉身對方岑說︰「我老爸說喜歡你。」
不……不會吧!方岑一臉無措。
「老爸你有沒有搞錯,像這種貨色滿街是,隨便一抓就是幾拖拉庫。你是不是在里面呆久了,審美眼光變差了?」
這個人在玩什麼把戲?
「你說她跟那些庸姿俗粉的女孩子比起來像是幽谷里一朵獨自綻放馨香,不染風塵姿妍清麗的幽蘭!」席煜斂蹙劍眉,好生困擾的說︰「可是老爸,這個女人很乏味的。你知道嗎?她簡直就是個戀愛白痴。」轉身對方岑強調︰「戀愛白痴是柳洋那個小表給你的封號。」
方岑不覺有氣,腮幫子鼓得跟河豚似的。自己不是白痴是什麼?好端端的待在辦公室里,這下子居然來這鬼地方听這無賴瘋言瘋語的。
「你說像張白紙的女人才好教?」席煜端詳了方岑幾秒後,又對著墓碑喟嘆一聲,說︰「可是老爸,這種女人很別扭的,要是跟這個女人談戀愛的話,她絕不會允許我身邊有第二個女人的,那我現在的那些女人們該怎麼辦?……什麼?!你要我把那些女孩子全拋棄?」
席煜突然爆出的驚叫,把方岑嚇了一跳。
「喂!老爸,這不是你生前的風格喔!你不是說為了一朵花而放棄整座花園是天底下最笨的男人,那這不是擺明要我做天底下最豬頭的男人嗎?什麼意思嘛!」席煜煞有其事的負氣抽起煙來,自言自語的嘀咕︰「什麼跟什麼嘛!就只許自己風流,而不準自己的兒子快活。你知不知道?我要跟她談戀愛的話,我連生氣的權利都沒有。」他突然盯著方岑看,好不困惑的問︰「奇怪了?為什麼我就是沒辦法對你生氣?」
要把方岑冒犯他的紀錄全算上的話,這女人還能好端端的站在這里嗎?恐怕早被毀容得不成人形了。
頓時,方岑愣住了!為什麼要對我生氣?她最討厭動不動就怒火沖天的火爆男人了。
席煜也傻愣住了!失神的痴痴凝睇方岑那一副不知犯了什麼天條似的嬌憨模樣。哇塞!煞是迷人。怎麼有女人能憨得那麼可愛,那麼純真、迷人。仿佛,仿佛能穿透她那秀雅清麗的外貌,在她那善良無邪的心底,看見一汪清涼退火的澄澈湛藍湖水,美得那般透徹、美得那般甘甜與無瑕。
噢!一池天上之水啊!
這個男人討不討厭啊!怎麼又是這樣放肆的猛盯著人家看!方岑心底那汪清澈的春水又被搗亂得漣漪蕩漾。
席煜突然像是受了催眠驀然乍醒的猛獅般,痴痴傻傻的目光突地瞪亮,倏地將目光定在墓碑的遺照上。
「老爸,我決定了——」席煜那輕佻的眼神綻露出少見的執著與認真。「我決定跟她談戀愛了,如果你答應的話就吭一聲。」
席煜的話甫落,一聲響雷來的正是時候。
方岑的心咚地跳了一嚇,還來不及回神,縴細的手腕已被一只大掌給緊緊扣住。
「老爸!你這算是應了。」席煜對天說完後,認真的眼底凝進了方岑迷蒙的無措,深情的說︰「你不需要懷疑,你只要相信就可以了,而且用你那最完美澄澈的心,仔細聆听我的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