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地位、權勢、及絕倫的相貌,皆為「五公子」之首。
「五公子」原為一家女性雜志,由女性讀者票選出年度最具魅力及影響的前五名俊逸美男子,需具有左右風雲的高知名度外,最重要的條件是未婚。而這正是為什麼「五公子」能教全天下女人為之瘋狂的原因,更是女孩子夢寐以求最完美的白馬王子。
謗據調查,在每晚午夜夢回的春夢里,「五公子」擄獲了超過大半的懷春少女的旖旎美夢。
「六百萬!」門口飄出一聲听似輕浮的玩笑,卻是極具霹靂的震撼,所有瞠目結舌的眼神,倏地從席時雨的絕冷俊顏上移開,定在門口那一派放浪不羈,而且不修邊幅率性打扮的男子身上。他蓄了一頭及背的長發,飄逸的長發半遮那張仿似只能在畫中、夢里,才能尋得幾回的俊俏瀟灑。
他將長發撩撥到寬肩後,露出那帥氣逼人的俊顏。那放浪不羈,吊兒唧當的德性,散發出超級萬人迷的輕浮。
席時雨濃眉間鎖蹙慍色,這渾小子想出風頭也該挑時候。
一名接待員慌張的奔進來,失職緊張的說︰「他沒邀請函,又服裝不整,我試圖阻止,可是——」
長發大帥哥態然自若的笑了笑,拍了拍接待員悸顫的肩,解下他頸上那艷紅俗氣的領帶,隨意套在自己頸上。服裝不整?不就缺條領帶嘛!轉身對一席貴賓笑問︰「有哪位反對我加入嗎?」
鴉雀無聲,默許了他以這怪異的打扮,加入這場壁蓋雲集的拍賣會。
他保持輕松的迷人笑容,邁步走進會場,旋即在席時雨旁泰然疊腿而坐,給了調侃的笑意。「大哥。」
席時雨不動聲色,輕咳一聲,沉聲道︰「這不是你攪局的地方。」
「是嗎?」他揚起玩世不恭的笑容,似乎挺不以為然。
席煜,席家老二,在商場雖不及大哥席時雨來得聲名顯赫,可論知名度,這位頂尖的名攝影師絕對凌駕席時雨之上。沒辦法,專門捕捉模特兒最美麗神韻的他,那風流瀟灑的翩然風采,也成了鎂光燈下最受矚目的焦點。
天曉的,有多少女人是靠著與他的緋聞炒熱知名度,而一夕成為名模。這家伙幾乎是文藝影劇版的頭條新聞常客,還不知有多少家娛樂新聞雜志,得靠他來刺激銷售量呢!
「五大公子」里,席家就很不好意思佔了兩席,而以席煜鋒頭最健,可也不知碎了多少痴情少女的玻璃心。
「六百萬,一聲!」拍賣官將槌擺在空中,目光則詢問似的飄了席時雨一眼。
席時雨微斂濃眉,沉垂眼簾,露出被迫放棄的扼腕慍色。
席遇見大哥不動聲色,踫了踫他的手肘,調侃似的挑釁笑說︰「大哥,別說我沒給你面子,你還可以再加上去。」他向來喜歡刺激。
席時雨斜瞥「敗家子」老弟一眼,兄弟鬩牆,存心讓外人看笑話哪!
拍賣官兒席時雨無意加價,旋即落槌由席煜買下那只懷表,惹得席時雨不悅的即刻起身離席,引起一陣看熱鬧的騷動。
「真沒風度!」席煜沒正經一笑,不徐不緩的起身,很耍帥的對所有賓客施了個很英國似的紳土之禮後,神閑氣定的尾隨席時雨離開會場。
眾人一片錯愕!
***
如果說記者是蒼蠅的話,那席煜肯定是蜜糖。
記者是無法測得嗅覺有多靈敏的怪物。
兄弟倆刻意回避正門,繞了一大圈子從廚房秘道進停車場,嗅覺敏銳的記者依然不放過的蜂擁而上,鎂光燈下的主角不是俊挺冷絕的席時雨,而是瀟灑倜儻的席煜。也唯有這個玩世不恭的寶貝弟弟能搶走他的風采。
「席煜,在拍賣會上席總裁的五百萬幾乎可以篤定買下那只懷表,你再多添一百有什麼意義嗎?」記者追問。
這問題嘛,讓老哥出出風頭吧!「席總裁會給你們滿意的答案。」事不關己的拋玩那只懷表。
席時雨錯愕的瞪了眼出賣他的陰險弟弟,要他去應付記者纏人的窮追猛打,門兒都沒有。
「還有關于影星紫琳表白與你有段纏綿悱惻的戀情,你作何解釋?」記者問題尖銳。
席煜懶得理會,見大哥鑽進前來接應的勞斯萊斯房車,他也敏捷的跳進車內。
「呼!」席煜一副上演驚魂記似,急忙扣上車門。「記者跟女人一樣難纏,當大哥的也不替我章著。」
「你自己看著辦吧。」席時雨一臉冷漠。
「喂,你這算兄弟啊!」見死不救。席煜抱怨。
「在會場上你表現得像兄弟嗎?」席時雨不悅的反問。
「兄弟鬩牆,這不曉得能保住多少記者的飯碗。」席煜自在的撩撥長發,然後雙手抱在腦後當枕,整個身子舒坦的埋進柔軟的椅背。功德一件。
「我指的是祖父留下的懷表。」席時雨慍色仍濃。
「不是如願買下了嗎?」席煜這才仔細端詳手中的懷表,放在手心掂了掂。「要不是老爸臨終前交代,有機會遇上時記得讓它回到席家,恐怕這玩意兒連十萬都不值。」
「是啊!一個十萬都不值得的懷表你居然多加了一百萬。」他氣的不正是這檔事嗎?不是心疼多花了一百萬,更非是在他心中屬無價之寶的懷表,不值再添個一百萬,而是他這個率性而為的弟弟這顯然不合理的舉措,在外人看來不是弟弟腦筋秀逗,就是兄弟鬩牆。他不願見這謠傳成為明日可笑的頭條新聞。
席煜可不以為然。「老哥,你這麼說就藐視了我們席家失而復得的傳家寶,打從溥儀那無能的末代皇帝將懷表送給祖父,而又為了讓老爸能順利從大陸來台灣,賣了它當盤纏,這一失落就半個世紀之久。這回它成了買家眼中炙手可熱的寶貝,我當然得趁機哄抬身價。」虧老哥具有超人異秉的商業腦筋,這基本概念居然沒有。
席時雨一泓深潭似的黑瞳里,閃熾一股灼熱執拗,冷絕說︰「我答應過父親,就算有朝一日困窘落得要沿街行乞,也不再讓這懷表離開席家。」
老哥的決然是無庸置疑的,只是這懷表——「你確定是祖父遺失的那只懷表嗎?」
「事前已經請劉伯伯鑒定過了,確認無誤。」席時雨堅定的口吻,哪怕是膺品,也沒人敢說是假貨。
席煜拋玩著,讓席時雨從空中撈走。
「喂!我才是正主。」探手想撈回,席時雨早了一刻攢進口袋里。
老哥向來是這麼霸道,一如在商場上氣勢凌人,趕盡殺絕,全然不讓對手有絲毫喘息的余地。
冷不防,一陣刺耳的煞車聲倏止,席煜還來不及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整個人已撞上前座的椅背。這一撞,險些撞歪了他堅挺的鼻梁。
席時雨顯然早了一刻回過神,駭然凝入他倏驚深瞳里的,是佇立車頭前一張驚魂未定的稚臉。
「小表找死!」席煜搶著跳腳,一把怒火燒得他七孔冒煙,氣急敗壞的下車,拎住柳洋的衣領,像怒獅叼住沒魂沒魄的弱小獵物般,提了半天高。
柳洋驚魂乍醒。哪個眼楮長在背後的家伙,居然惹到小霸王頭上。
「喂!」很不客氣的一記小拳擂進席煜結實的肚里。「你是哪個道上的兄弟?」
這記小拳比遭蚊咬還不濟事,可那小不點的口氣倒挺唬人。小不啦嘰的,一張稚臉還沒他巴掌大,就溜了一口道上行話,乖乖!
席煜失笑,問︰「你多大的年紀?包尿布的兄弟,你又是混哪道上的?」
喝!竟然敢稱他是包尿布的兄弟!姜是老的辣,但這大渾球大概沒嘗過小辣椒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