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擺明的對她的否定與不屑。天哪!這個傲慢凌人的大總裁,不知道他正在凌遲一名無辜女孩的最基本尊嚴嗎?為什麼要如此待她?
就只因兩萬元便要踐踏凌辱一個人的尊嚴嗎?為什麼非得這般委屈,兩萬元她會給的。
當委屈的淚水潸潸奪眶而出的同時,駱依辰噙淚轉身離去,急欲逃月兌這不屬于自己的地方。
恨自己為什麼要選擇這份工作,恨自己居然連自己都無法保護,任人凌辱蹂躪。
「你去哪里?」粗嗄低沉的嗓音從喉間逸出。
駱依辰莫名地懾住,有些失神恍惚,這竟是那般具有不容違逆的權威性,攫住她哪里也去不了的心。
「既然你用不著我,我留在這里不是很可笑嗎?」她的哽咽是無力的抗議,話間更像是自我的調侃。
崔胤冷漠不語,走近她身旁,霍地扳過她的身子,一只大手朝她右胸襲去。
她驚惶地退了一步,踉蹌地跌進柔軟的沙發里,她本能的以手貼護胸口。
她渾身抽上一陣冷麻,懷疑自己此刻是否花容失色。「你想干什麼?對我的污辱還不夠嗎?」
他置之不理,強行扳開護在胸前的手,試圖解開她胸前的排扣。
駱依辰駭然的臉色驟變,這衣冠禽獸!居然敢在辦公室里強行玷污她的身體,他都是這樣欺侮女孩的嗎!?
她嚇得連聲音都發顫︰「求你,求你不要……」
哼!不要什麼,他只是想看看她胸前那道狼爪的傷痕。他大膽地掀開那衣服,縫合的爪痕汨著滴滴鮮血,不覺心頭隱隱作痛,胸口潮涌的疼憐,手也不由自主地想撫慰那撕裂的抓痕,只是手伸了一半,卻收了回來,他毅然立起身子,俊顏仍是一抹冷默。
駱依辰驚魂未定,身子發顫地瑟縮在沙發上。
「你的傷口尚未痊愈,先回去休息吧!」崔胤意外自己的心軟。
只消一道革職令,便可以決絕所有問題,但他竟狠不下心,這真是想都想象不到的意外,要開除一名新進秘書有這麼困難嗎?絕不,只消一道命令,彼此都可以解月兌。
「我目前復原的傷勢,足以讓我面對工作。」她咬牙,胸還隱隱作痛。
她是白痴嗎?「我很討厭你,這理由充足嗎?」
駱依辰心頭一悸,雖這早在她意料中,只是不解。「既然這樣,為什麼要聘用我?」
崔胤臉色驟變,剛勁的俊顏,覆上深沉的不善詭異。「秘書只是個幌子,他們要你做我的老婆。」碩壯的身體陡地逼了過去。
那直逼而來的冽冷目光,挾著十足霸氣的掠奪。此時的他是一雙炯亮的黑瞳,想著若黑瞳換成如相片中的碧綠,那森寒……駱依辰禁不住倒抽一口氣。
她的一顆心陡地被股魔力震懾,且緊緊糾住,覺得自己無辜被卷入一場鱉異恐怖的惡作劇游戲里。
「你好像還不了解我的意思。」他驚冷的瞳底,凝入她不善掩飾的驚徨與失措。他不懂得憐香惜玉,霸氣更是咄咄逼人的直直進迫。「他們不是在應征秘書,而是在替我選老婆。」他嘲弄地以長指勾起她尖俏的下巴,語氣是濃濃的戲謔。「辛苦是嗎?可以想象從數千佳麗中月兌穎而出,成為幸運的寵兒,是件多麼不容易的事。你的獎賞不是桂冠、權杖,而是我,讓你在一夕間飛上枝頭作鳳凰的我。你多幸運哪!只要我們結婚,你成為崔氏財團的總裁夫人,羨煞天底下所有女人。」
駱依辰駭然失色,天知道!她不想成為什麼了不得的總裁夫人,自認命賤的她,絕非是可悲的宿命論者,但她什麼也不敢奢望,自己很單純的只是想要一份可以糊口的工作。
「你很討厭我,是嗎?」剛才霸氣凌人的男人確實這麼殘酷地說,駱依辰努力護衛自己最後的尊嚴。「我報到的第一天你就明白的表達你的討厭,你讓我參與收購案,只是你施舍的憐憫,或是屈服某種無奈的壓力;在游泳池救我,只是單純不願成為殺人的凶手;企圖玷污我,更是你討厭我的惡劣行為,是嗎?」駱依辰仿佛找到討厭眼前這男人的理由,每個事件都足構成對他的不屑,為這樣的爛男人掉眼淚,一點都不值得,真傻!「也許有大多女孩想攀龍附鳳,而你們這些富家子弟,也總以為權位、財富,可以教任何人屈服,但在你們自認理所當然的自以為是里。總有例外,而且很不幸的,讓你遇上了。我是只平凡的麻雀,載不動鳳凰艷麗的羽翼,請你替我轉達他們別再騷攪我了。」他們指的是崔震天及崔翔。駱依辰不卑不亢地說完話,人便憤然地奪門離去。
崔胤完全愣住了!向來只有他給別人震撼,沒人敢如此大膽向他進行「震撼教育」,而且對方居然還是個柔弱的女子。
突如其來的滂沱大雨,是典型的西北雨,啪啪地打在帷幕玻璃牆上。
愛上一個人,絕對不是無端沒道理的。從見到駱依辰第一眼的時候,自己便有了愛的感覺;當時他以為只因她的側臉神似可可,此時他更加了解,一位不卑不亢的女孩,那份吸引人的魅力。他以為只要駱依辰離開,整顆心將再度完全屬于可可的,只是——在駱依辰毅然消失在辦公室的剎那,他的心起了自己怎麼也料想不到的變化。
駱依辰,這個不卑不亢的女孩,在他的心田里植進了牽掛的的感覺。
她月兌俗的淨麗、高雅的氣質,及面對記者會時臨危不亂的冷靜、沉著,還有她的單純……散發著極不單純的魅力,攻佔了那原本只屬于可可的心。
崔胤落寞地跌坐在沙發上,失焦的眼神凝在雨水拍刷的玻璃牆上,模糊的神智跌入寂寞的空洞里。他期盼可可的愛,將他從強烈吞噬心靈的孤寂空里拯救出來,但,這次,可可卻無情地拋棄他。
胸口那朵血紅烈焰圖騰隱隱作痛。聰明的女孩,愛上他等于選擇死亡,她的離去等于為自己尋得一條活路。
天!她不是聰明女孩,為什麼還要笨得踅回來。
「對不起!我回來拿傘。」外頭雨勢滂沱,逼她得再面對一次討厭的男人。
是擺在秘書辦公桌內的一把碎花小陽傘。崔胤的黑瞳倏沉。「這把雨傘……是你的?」
難不成是你的。「我需要證明些什麼嗎?」駱依辰一刻也不願待在這兒。
「慢著!」崔胤的口吻幾乎是命令。「我曾遺失一把與你同樣款式的雨傘。」
也就是說,他懷疑那把雨傘是屬于他的。駱依辰猶記得接獲錄取的那天,她出去買貓食,因過于興奮,忘了帶傘出門,結果那把傘便奇跡似的從天而降,活月兌月兌是老天的恩賜。
「約略在你報到的兩天前,從這棟大樓停機坪被風吹落的一把傘,而那把傘在我心中佔有相當的地位。」這是可可僅留下來的遺物。
小器巴拉的,一把雨傘而已嘛!才不稀罕咧!駱依辰冷冷地將傘遞還過去,一刻也不想留。
「慢著!」握著那把傘,崔胤突然覺得那把傘像失去了什麼意義似,好像可可的靈魂已不存在那把傘內。「這場雨不小,你就這樣走?」
多可笑,不這麼走,那要怎麼走?好奇怪的男人,剛才那冷漠無情的態度,全跑到哪去了?她嘲諷地說︰「對一個你討厭的人,表達你的關懷,不覺得自己虛偽得很惡心嗎?或是你們打算用這把傘,繼續玩著耍弄人的無聊游戲?」
崔胤木然地看著她再度從辦公室消失,這樣的悍然,這樣的絕裂,再度在他的心湖掀起驚濤駭浪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