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們太高估我了。」至少在大學院所里,自己非風雲人物,更非出類拔萃的高材生。
「你具有我們渴望尋求的獨特特質。」
「獨特特質?」駱依辰可不認為自己有什麼天賦異秉的過人之處。「我只是個平凡的女孩子。」
「不,你絕不是平凡的女孩子,你那晶瑩亮的美麗眸子,閃爍著異于常人的獨特。」
是嗎?誰沒有一雙黑眸?要真說異于常人,那崔氏總裁辦公室里,照片內那雙深邃的藍瞳,才真是獨特另類呢!「崔氏集團的秘書都是靠眼楮工作的嗎?」「伶牙利嘴,果然具有秘書應有的敏銳反應及口才。」崔翔勾起似有若無,挑逗的笑說︰「身為秘書必須隨時洞悉老板的心意,你不認為也該擁有雙敏銳的眼楮嗎?敏銳的眼楮向來是美麗動人的。」
對于崔翔的贊美,她似乎只能不置可否的一笑置之,她迫切需要的是足以糊口的工作,但她不認為自己該求眼前這一派輕浮不羈的男子,或考慮再回崔氏受一次難堪。
「你來的用意是希望我再回崔氏受一次難堪嗎?」至此,她已經很清楚他的來意了。
「不是受難堪,而是正式到崔氏上班。」崔翔的語氣像是種保證。
哼!那調調倒像是來調情似的。「有什麼理由能讓我听從你的安排?」她需要保證。
不多,他掏出兩萬現金。「這就是保證,你現在不是需要它救命馮?」
駱依辰澄眸一亮,非是見錢眼開的拜金女郎,但絕對是救命錢,只要接下這筆錢,至少可以保證自己和五只小毛球一個月不至于餓死的問題,但……她開始與尊嚴拔河。
「你要的只是一份工作不是嗎?那簡單得很,你現在受聘于我,你的工作就是準時到崔氏總裁辦公室報到。」
為什麼非要她不可?駱依辰不認為這世上只有自己能勝任崔氏總裁秘書的工作。「我能做些什麼?」
「在總裁沒正式聘任你之前,你什麼也不需做。」
炳!什麼跟什麼?真詭異,她終于忍不住地問︰「為什麼非要我不可?」
這就像是報恩的回饋,或是某種同情的施惠救濟,但她不認為曾有過與某個人,或某個救濟團體,有過這樣的特殊關系。
駱依辰很確定地排除所有可能性,納悶地再問︰「我值得受你們如此禮遇嗎?」
「值不值得端看結果而論。」結果是崔胤愛上駱依辰,那自然再值得也不過了。崔翔繼續說︰「至于為什麼非找你不可,以後自然會明白。」
駱依辰茫然,同時原本清澈的心,迷惘得教層層迷霧所籠罩。想要解開所有疑雲,唯有走進這場鱉異的事件里,但……自己還能忍受多久,崔總裁的惡意冷落?
自己還有勇氣,像傻瓜似的守著空蕩蕩的總裁室。
為什麼崔總裁還避不見面?是討厭她?但又為什麼眼前這名姓崔的男子,及對她進行面試,稱謂二叔的人卻表現出截然不同的熱情?
好怪胎的家族哪!
那場春夢?羞死人了!自己竟會跟個只在照片中見過面的陌生男子,在夢中瘋狂做了一場愛。
崔震天深邃凝沉的眼瞳,始終停駐在崔胤深邃的五官上,他沒有戴上隱形眼鏡,碧綠的瞳眸,顯得詭異恐怖;尤其在暮靄時,簡直就像血液奔騰殘酷的野性,隨時弓起脊背,旋即要掠捕獵物的狼。
薄暮里,可可的墓碑披上淡淡的霞色,有幾分唏噓的淒愴,如同凝睇在墓碑上崔胤淒哀的神情。他吊念著躺在墓冢下,屬于自己的最愛。
近晚的風,輕輕呼呼地吹送,似可可嬌柔的呢喃。
「你听見了嗎?可可在對我說話。」囁嚅似喃喃自語。
崔震天吁嘆口氣,他這佷子學會了太多人類的多情,他感嘆地說︰「胤兒,過多無謂的追憶,只會讓可可更心疼你,如果她地下有知的話,只會因你過多的多情而深深自責,如果你不想教可可難過的話,你應該學著讓自己快樂些,試著尋找另一個愛。」
崔胤不語。尋找另一個愛,等于是對可可的愛的無情背叛,他不容許自己自私的尋樂,而背叛可可曾經為他付出的愛。
雖然,可可的生命似曇花般短暫,但畢竟她付出了生命的所有璀璨,所以他的愛也必須是一生的所有生命,並不能因生命的短暫與否而有所折扣。
「我能夠體會你的心情,而且我也認為愛情是必須堅貞的,但那並不代表得對一個已然沒有生命的靈魂堅貞。」崔震天沉重地說︰「我不能辜負你父母所托。崔氏狼族的一脈血統,必須靠你延續下去,這是你與生俱來的責任。」
「二叔,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將家業留給翔弟,然後在可可墓旁建一棟房子,陪著可可迎接每天日出的朝陽,共享日落的夕陽余暉。」當然,將家業承傳給崔翔,也就表示承傳崔氏狼族一脈血統的重責大任,便落在崔翔身上。
他不愛江山,愛美人,可逍遙自在慣了的崔翔,恐怕也無意白找麻煩地攬下這重責大任。
「你父母還在世的話,也不會允許你如此荒唐,這是你的宿命。」崔震天嚴肅地說︰「對方的背景極為單純,自幼在孤兒院長大,最重要的她同時具有狼族的血統。」
崔胤的劍眉微微斂緊,目前混跡于人類中的狼族,已不復多見了。
是在面識時,崔震天冀盼在應征者中能尋找同時具有狼族血緣的人,煞費苦心地特闢暗室面試。而在兩千多位的應征者中,唯有駱依辰的黑眸,在漆暗里綻出碧藍的美麗。
當然,這也是駱依辰月兌穎而出,雀屏中選的原因。
「她並不是純種的狼族,更正確說,她有三分之二以上人類的血統,不過這已經足夠了,你們的結合可以使下一代去除大半屬于人類血統的基因。」崔震天解釋。
「就因為她具有一些狼族的血統,所以二叔理所當然地認為我必然接受她,轉移我對可可的愛與思念?」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太主觀地否定,至少可以嘗試著接受。」
崔胤迷惘的深瞳幽幽地凝睇墓碑上可可清麗甜美的遺照,深深凝睇遺照上那雙黑眸里隱約泛著幽幽藍光的杏眸,他期盼那曾使他迷醉留戀的杏眸,能指引迷失的他,清明地選擇的正確方向。
那把藍底碎花小陽傘是自己當時所遺失的那把嗎?為何會落在那女孩子身上?是可可不願他寂寞獨活,而替他尋了個伴嗎?
微風中飄落絲絲細雨,在暮靄霞色里,似染血的珠淚,淒愴地吟吟啜位……
???
再度踏進崔氏商業摩天大樓,是需要莫大的勇氣。駱依辰清楚,首先她要面對的,是一雙雙眼底寫著「這女人臉比鞋底還厚」的鄙視眼神,再若無其事地枯候在總裁辦公室里;哪怕那姓崔的大總裁依然避不見面,自己依然得像個傻瓜笨蛋似的守著、候著,也或許……她可以找些什麼事做做。
她必須強迫催眠自己,是正式任聘的總裁秘書,這樣對被孤立起來的尷尬處境,要來得泰然自若些。
「總裁今天會來嗎?」駱依辰禮貌地問。
「那!」她的不屈不撓,令公關經理折服。「總裁約了重要的客人,應該會巴!」
「那……我該為總裁準備些什麼?」駱依辰關切地問。公關經理顯得有幾分尷尬,其實他手上正準備著,「在你的任聘公文帶沒公告前,總裁秘書的工作,暫時由我代理。」
駱依辰落寞地坐回沙發上,眼前尷尬的處境,使她後悔昨天該死地收下那兩萬,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