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崔翔耐不住性子了︰「老哥,你的拒絕表現出你的自私喔!如果你打算終身不談戀愛,不娶老婆的話,那豈不是要我也跟著你當光棍。」
老ど崔霖倒不急,他還有比戀愛更重要的事要做。好比如何讓張丑不啦嘰的破相臉蛋,經由他的巧手,妙手回春地重塑張閉月羞花、花容月貌的嬌顏,還有為膚顏受創的可憐孩子,從陰暗角落里走出來,迎向燦爛光明的未來。
「你不是貫徹只要戀愛,不要婚姻信條的教主嗎?」崔胤沒好氣地揶揄。
崔翔赧然搔搔頭,輕笑說︰「人嘛!總有想要安定的時候。」
這句話可不代表崔翔不安定的靈魂,有了期盼安定的渴望。等到他想安定時,不曉得會有多少女孩子會溺死在他甜言蜜語的情海里。
「是啊!等到你‘精’疲力盡的時候。」崔胤這個精字說得不屑。
「大哥,你的話題扯遠了喔!」老ど崔霖,別瞧他文質彬彬的,可是個吐槽專家呢。
崔胤冷俊的目光射了過去,嗟!哪壺不開提哪壺。
三位叔叔還險些中計。二叔位高權重,重分量地說︰「反正人已經替你物色好了,好歹也見個面吧!」
崔胤有些猜不透。「明知注定是個悲劇,又何必無辜再去傷害一個女孩子。」胸口悶窒刺痛。
「也許,可可只是個意外。」二叔面無表情地說。
「意外!?我母親的死亡又做何解釋?難道只是巧合嗎?」崔胤激動地扯開上衣,敞開的碩壯胸口上,赫然見到一個似烈焰圖騰般鮮紅駭人的烙印。這做何解釋!?只要這個魔咒一日不除,與我發生過親密關系的女人,將會在年內死亡,我母親、可可同月同日死,是意外嗎?
眾人啞口無言。是的,這是父親招惹來,鉗制狼族斷絕長子承傳香火最殘毒詛咒,而具這詛咒將無以繼日地荼毒狼族。這詛咒,是兩年前崔段進入雲南荒山區探險時,結識一名擺夷少女,進而相戀相愛,而在他父親崔段離開雲南時,擺夷少女深怕他一去不回,遂暗中下蠱,意欲崔段半年後重返雲南,殊料崔段不以為意,直至報應至妻子身上時,憾事已成,愛妻至深的崔段痛不欲生,無法承受良知苛責及喪妻之痛,遂自刎而絕。怎奈這至毒的蠱咒,並未因而善罷干休,且生生代代將報應在長子身上。
「你恨你父親嗎?」三叔沉痛地問。
「不,父親雖因背離母親的愛,但終究無懼蠱毒之害,回到母親身邊,如此執著的愛,足可寬恕所有的罪。」崔胤無怨。
「老子我,就不信有什麼蠱害會有如此惡毒至深!無論如何,你就非得再給我結一次婚不可。」五叔火山似的脾氣,猶如魯莽的張飛般,無幾人能受得住。
二叔崔震天凝思了半晌,語氣祥和且含有不容違逆的威信︰「我已替你拿主意了,明天她就來上班,擔任你的私人秘書,喜不喜歡總得相處一陣子再說。」
「那汪秘書呢?」再大的錯愕,崔胤也只內斂的表現在深蹙的眉心。
「汪秘書最近越發仗勢欺人,全教你給寵壞的。上回我從美國打電話回來給你,沒想她是怎麼回的?總裁在開會,啪一聲就掛斷電話。」五叔一肚子氣。
「所以你們不經我同意,便要用個我連見面審核都沒有的女孩子,她取代汪秘書的位置?」挫敗,無奈哪!
三位叔叔的表情給了他為之氣結的答案。
這算哪門子的開會商量,他們都作了決定,充其量只不過照會罷了。
「老哥,攸關一脈正統的血緣,這重責大任我可幫不上忙嘍!」會議結束後,崔翔一副幸災樂禍地淨說風涼話。
是的,狼族優良血脈承傳的重責大任,是長子伴隨出生的宿命。在狼族的認知里,老大代表著血脈純正的正統,也唯有老大享有崇高地位及繼承財產的權利,代代皆然。
狼族,亦狼亦人,非人非狼。在人類的世界里,展現過人的睿智,在各行各業中展露做人的頭角。
幾乎人類所能的想象,狼族已月兌去駭人的獸性,月滿之夜,不再是他們的惡夢,兩顆獠牙更因無用武之地而退化,血也不再是唯一的食糧。
與常人無異的生活習性,沒人知道狼人就在你身邊。
第二章
九十五層樓高的摩天大樓,乃是崔氏集團遙控世界各方公司的管理總部,更是崔氏狼族的大本營。
總裁辦公室里,寬敞的空間,柔和的淺色系,該是舒適高雅的,然而此際,空氣竟凝窒一股詭異的寂冷。尤其是對一位未經社會詭譎狡詐洗禮的生澀女孩子而言,忐忑承受這宛如暴風雨前的詭異寧靜,簡直是要命的折磨。
她,玉蔥縴手緊張搓揉著燙平的裙擺,一張清麗妍媚,宛若不食人間煙火的端秀笑顏,卻因緊張不安而略失素淨的自然之美,瑩澈澄眸蒙上迷離失焦的黯然,彎月般的柳眉也微蹙著不安。
她仿佛已預期了一場狂風驟雨將因她而引爆,而且更清楚怯澀的自己將無法承受這無情的摧殘。
但,她需要這份工作,而且是極迫切要。
時間已過了十一點,總裁辦公室甚少會有如此詭異的景況,空蕩無人,也就是說,她已飽受整個早上的不安煎熬,她懷疑自己還能撐過多久無聊不安的枯等。
漫長的枯等是種折磨的考驗,這真是這間辦公室主人對她進行的一種無情的考驗嗎?堅決告訴自己非得等下去不可,她別無選擇。
她大可一走了之,至少她確實感受到主人刻意不善拋棄,但這是幸運之神恩賜的工作,她迫切需要這份工作,哪怕真會惹生場駭人的要命風暴。女人的直覺是不容忽視的,她直覺風暴已然醞釀成型。
她不斷心理建設,堅定地告訴自己,哪怕再難以承受的痛苦、折磨,甚或惡毒的鄙視污辱,她都要定了這份工作。
陡地響起的電話聲,在凝窒的空氣里,險些懾走了她的芳魂。
電話聲似不妥協的響著,她猶豫著該不該接過電話。這是秘書的工作,但尷尬的,此刻的自己壓根兒還算不上是翟氏集團的職員。
不覺魂兒飄了出去。她未來的主子是怎麼樣的個性?如何的模樣?在她空白的腦里,卻始終描繪不出任何線條輪廓。他平易近人嗎?抑或蠻橫專制,霸氣倨傲凌人?
對于那未曾謀面的主子,只憑職員于閑聊嗑牙里,約略勾勒出模糊輪廓——
頑長壯碩的體魄,爾雅從容的高貴氣派,沉斂一股教人難以捉模的沉穩、內斂及懾人的驚冷孤傲。
迷樣的主子,她該如何面對,或以什麼方式與他相處?
迫不及待想奪門而出的沖動,與猶豫該不該接電話的忐忑,在她單純心湖里屢起漣漪,失措地掙扎交戰。
心湖,宛如她淨潔處子之身般,瑩澈碧翠,塵污不染。
生澀羞怯的清麗芙顏上,倏然轉化成不輕言放棄的任性。
她非要這份工作,是現實所迫。
電話頑固刺耳地響起。
不容她再有思考的空間,連安撫緊張忐忑的情緒也不容,她毅然奔至辦公桌接起電話。大理石砌成的淨亮桌面,映著迅速武裝的鎮定。
「喂!崔……崔氏集團,總裁辦公室你好。」她穩住氣息,確定自己沒說錯財團的名稱。
盤旋在腦海里的,只是強迫著自己要鎮定,此刻她是具有絕對自信,且能獨當一面的資深秘書。
電話那端是火線全開的機槍,那薄翼般嬌女敕的耳膜,哪堪這猛烈轟炸的無情摧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