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覺得需要跟我解釋一下?」汪曼瑀踏出房門就見仇繁定軟玉溫香在抱的景象,酸溜溜的語氣自動月兌口而出,連自己都感到意外。
「你沒看到嗎?」陳玉琪炫耀的睨視汪曼瑀,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看到了。」汪曼瑀冷靜的走到離他們的一步的地方,端起咖啡輕啜。
「看到了還需要什麼解釋?」陳玉琪不管仇繁定想拉開彼此的距離,依舊死摟著他。
「當然,我看到的是你投懷送抱,我當然得問一下,是否我看錯了。」汪曼瑀的一段話,成功的將陳玉琪氣離仇繁定的身旁。
「你!」陳玉琪舉起手想一巴掌打下去,卻被仇繁定抓住。
「玉琪,別在這里撒野。」仇繁定加重手腕的力道警告。
「撒野?!我是在救你,免得你被她迷昏了頭。」陳玉琪掙扎得想將手收回。
「夠了,我樂意被她所迷惑,而且還是求之不得。」仇繁定走到兩女之間,明顯的護著汪曼瑀。
「我呢?」陳玉琪活然欲泣的問。
「夠了。」汪曼瑀深怕仇繁定被陳玉琪的眼淚所感動,以致功虧一簣,立即插入道︰「你們兩個人這麼你來我往的,不讓別人有插嘴說話的機會,這是演戲嗎?戲碼為何?我又是什麼角色?」
「曼瑀!」仇繁定看出汪曼瑀是真的動氣了,只是原因不明,只知該立即安撫她。
「別叫我!她說是你的未婚妻,是真的嗎?」汪曼瑀不等他回答,又罵︰「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八年了,你是想腳踏兩條船嗎?你太過分了,還說我是你未過門的妻子,原來都是在騙我。」
「曼瑀,你誤會了。」仇繁定焦慮的道。
「誤會?」汪曼瑀瞪他一眼,轉而面向楊懷謹道︰「這是我家,閑雜人等速走。」說完轉身走進書房,將門「砰」的一聲關上。
「你們也侍得夠久了。」仇繁定口中清場的意圖講得讓人很難忽視。
「繁定。」陳玉琪撒嬌的挽著他的手,「人家特地從台北來看你,你怎麼……」
「我是來高雄擴展事業,不是來玩的,而且,我有重要的Case得完成,這點懷謹可以證實,你若覺得無聊,可以立即回台北。」仇繁定的話不容別人打折扣,這點陳玉琪倒是清楚得很。
「我……我想多留幾天,等你忙完了再帶我逛逛高雄,不然我請伯父、伯母替我說項好了。」陳玉琪看到仇繁定愈來愈不耐煩的神情,立即搬出撒手 ——仇繁定的雙親,以令他遵從。
「是嗎?爸、媽比我還熟悉高雄,若能讓他們陪你四處看看,那是再好不過。」仇繁定連眼楮都不眨一下,無懼的道。
「你……」陳玉琪原想發怒的當兒,念頭一轉,含笑道︰「那我不打擾了。」
「懷謹,公司的事就交給你了。」仇繁定五步當三步跨,拉開大門沒三兩下就將他們請出門,這才輕吁一口氣。
模模已冷卻的咖啡,仇繁定二話不談立即倒掉重沖,這次他不再加女乃精與糖,只將花生厚片、咖啡還有女乃精與糖,分別放在托盤上,才輕敲書房的門。
「請進。」書房門一開,汪曼瑀連頭都沒抬就問︰「走了?」
「走啦,早餐還沒吃呢!咖啡是重沖的,女乃精與糖要加多少自調。」他說完就看汪曼瑀輕聞咖啡的香味,才心滿意足的加了三匙的女乃精。
「你怎麼知道我對剛剛那杯很‘感冒’?」汪曼瑀開心的喝著咖啡。
「我知道剛喝那杯咖啡時你微蹙著居,大概是不喜歡吧!所以當我重沖咖啡時,我便什麼都沒加,讓你自行調配。」
「你倒是很會察言觀色嘛!」為他的細心汪曼瑀笑開了眼,「我喝咖啡不加糖,剛剛是為了怕他們識破我們之間的關系,不過我也不會太虐待自己,像剛剛我不就只喝一口而已嗎?」
「剛剛……很抱歉。」仇繁定沒想到陳玉琪會一早拉楊懷謹上門。
「腳長在他們身上,你又能奈何?」汪曼瑀咬了口已涼的花生厚片,口感還好,她又繼續吃第二口,「這也是文儀說的?」
「文儀是稍微提了一下。」仇繁定看了看汪曼瑀桌上的東西,就知道她剛一進書房便又埋首于工作中,「在寫稿?」
「讓自己有事可做。」汪曼瑀聳聳肩,不置可否的道,對于自己寫作工作,她還是不習慣有人提起,遂轉移話題道︰「他們相信了嗎?」
「隨便他們。」仇繁定現在反而不再那麼在意陳玉琪纏人的功夫。感覺到汪曼瑀不甚滿意的眼光射來,他才解釋道︰「話也說了,關系也交代清楚了,他們信與不信,我們又能怎麼樣?」
「好吧!算你有理。」反正被纏的又不是她,她煩惱個什麼勁,看仇繁定隨手拿起桌上的唐卡,詢問似的看她,汪曼瑀解釋道︰「巴殿拉摩!也就是吉祥天母,在藏密中是最重要的女性護法。」
「這也就是你所搜集的資料?」仇繁定仔細觀看這張唐卡,和一般所見的道教或佛教的神像都不同,卻別有一股威猛嚴慈像。
「在藏地傳聞中,吉祥天母于每年元旦騎陽光周游世界,並把此日陽光裝在肚里,你看見唐卡上那肚臍有日飾嗎?」
「那袋子好像還有骰子,是嗎?」
「你看得很清楚嘛!」汪曼瑀解決掉手上的花生厚片,贊道︰「骰子是財神所贈,不過是用來佔卦用的,據聞吉祥天母卦十分靈驗。」
「有特別的傳奇故事嗎?」仇繁定相信這才是她搜集的主要原因。
「當然,傳說吉祥天母的丈夫為錫蘭島上的魔王,天母曾立誓令其夫改邪歸正,皈依佛法,魔王拒絕天母的請求,天母狠心殺掉親生的兒子,然後再騎騾逃走。」汪曼瑀仔細的看著他的反應。
仇繁定不置一辭的靜默,只等汪曼瑀繼續說其故事。
「魔王憤怒的由後追殺,毒劍射中騾臀,天母就以法力將傷口化為眼楮,監看十方,那騾鞍即是天母其子的人皮。」
「然後?」
「天母千里迢迢從錫蘭島飄流過海,越過重山峻嶺到西藏,最後就成為藏密中最重要的女性護法。」汪曼瑀感慨的輕嘆一聲。
「看來,吉祥天母是為了護持佛法而要魔王絕後,才會狠心殺死自己的兒子。」
「沒錯。」汪曼瑀好奇的問︰「感想?」
「同樣身為母親的你,比我有資格說。」仇繁定反問。
「我辦不到,我無法親手了結自己的血脈,除非他真的壞到極點,而且有傷害別人之慮,或許我會像吉祥天母一樣,終究我一個人痛苦,好過許多位母親痛苦。」汪曼瑀輕拂印有吉祥天母的唐卡,「我佩服她的無私大愛與勇氣,我相信她是一位優秀的護法。」
「你認為她很無情?」仇繁定可以清楚的感受她的思緒。
「我並不了解當時的情形,或許天母的孩子魔性較強,所以她才會有此舉動,再者,她不是帶他一起越過重山峻嶺嗎?雖然那只是一張人皮,而且,我相信她當時是極端痛苦的。」汪曼瑀公正的道。
「經陳玉琪一鬧,我不得不問我對你的要求是不是太過分了。」
「現在才問不覺得遲了?」汪曼瑀戲謔的問,「戲都開演了,想中途落幕可有違職業道德。」
听她這麼一提,仇繁定不禁清測,剛剛她「動氣」是否是她怕自己會心軟?沒錯,許多男人都怕眼淚,他當然也不例外。
不過,自己絕對不會搬石頭砸自己的腳,既然有人肯跟他配合,以斷陳玉琪的遐思,怎可半途退縮,一思及此,他立即感覺到有表明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