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哭得這麼傷心?」文杰小心翼翼的問,此時他才發現她正坐在他的雙腿上,而他則是不知何時已坐在床沿。
「人家想找你嘛!」汶珀嬌嗔地說。
以往若有女性用「人家」兩字代替「我」,文杰都會有不自在的感覺,覺得對方太過矯揉造作,可是,從她口中說出,卻讓他產生想呵護、疼惜她的感覺。
「現在你找到啦!」文杰柔聲地說。
「是你找到的,不是我!」汶珀委屈地說。
「還不是一樣。」見她將十只手指交互扭緊,文杰立即將雙手覆上,技巧地將她的手指分開,然而他沒注意到如此一來,形成了一個很曖昧的畫面。
「才不一樣呢!」汶珀一臉的堅持。
「反正都是見面嘛!你找我或我找你都行。」文杰安撫地拍拍她的手。
「有一樣嗎?」汶珀被他這麼一說,不太肯定的問,「可是,若你沒來找我,那……」
「重點是我來找你了,而我們也見面了,所以剛剛那個假設,已經不可能成立了。」文杰打斷她的話,逕自解釋。
「那……你以後都會來找我嗎?不管我會不會或是能不能找得到你。」汶珀輕聲問。
「會,一定會。」文杰肯定的回答。
這個承諾輕易的從口中說出,文杰當時只覺得再自然不過,絲毫沒想到一以後一似乎是一輩子的事,他只是忘情地看著地終于笑顏逐開。
「你找我有事?」汶珀仰著天真的瞼問著。
「啊!」听到她的話,文杰這才想到他是怕她語言不通,若有任何需要,會不知要如何說明,所以才會在辦事前,先過來看她,但至于他為何對地如此重視,他自己也說不上是何原因。
見他呆愣了住,汶珀發出了串嬌笑聲,「原來你跟我一樣迷糊,忘了找我有什麼事,對不對?」她高興地說。
看她一副如尋獲知己般的高興模樣,文杰只好哭笑不得的點頭,只因他不想傷了她的心。
「沒關系那一定是不重要的事,否則你一定會想起來的!」汶珀一副了解的口吻安慰著他,未了又再加上一句︰「我姊姊她們都是這麼說的。」
「喔!你有幾個姊姊?」文杰好奇地問,反而不急著問她因何而哭。
「兩個,她們是世界上最好的姊姊。」汶珀說完,放心地將背靠在他的胸膛上,仿佛他倆是相識相知已久的親密朋友。
「看得出來你們姊妹間的感情很好。」文杰幾乎可以聞到她身上所散發出來淡淡幽香。
「那當然!」汶珀一臉理所當然的回答,「在我六歲時,雙親因空難而死亡,我和姊姊是由祖母一手帶大的,所以我們姊妹間的感情也就更親密。」
知道她和自己有類似的童年遭遇,文杰感覺到他們彼此又親近許多,「現在可以告訴我,除了想找我以外,還有什麼事令你傷心難過的?」他繼續讓她坐在他的腿上,還用雙手圈住她。
「我……你不能笑我喔!」汶珀不自在地扭動著身體,深怕說出她方才哭泣的緣由後,他會忍不住大笑出聲。
「不會!」文杰見她面有赧色,遂保證道。
「人家剛剛急著想要去找你,所以當然得先換好衣眼才行呀!而要換衣眼,當然得先將換洗的衣物拿出來,對不對?」
「沒錯!」文杰在心中自問︰只為了拿套外出服也需要哭嗎?
「對嘛!我就是這樣子想,也照著這步驟去做,可是……可是……」汶珀說到這兒,不禁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可是怎樣?」文杰小心翼翼的問,用手輕拍她的手,安慰她。
「可是前前後後我至少也花了一個小時的時間,可是就只找到這件睡袍。」汶珀說到這,斗大的淚珠再度奪眶而出,「我是不是很笨?」
文杰笑了笑,沒說什麼。
「我就知道你也覺得我很笨!」汶珀泄氣的推開他的手,逕自站了起來,但還留戀地看看她剛剛坐的地方——他的雙腿。
「怎麼會呢?」文杰才剛說完,見她丟來狐疑的眼神,馬上干咳一聲,換個話題,「以前沒有出國過?或是「離家」旅行過?」他特意強調「離家」兩字,因為他實在想不透居然有人連整理衣物也能大哭。
「當然有啦!你忘了,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南台灣的墾丁,我可是土生土長的都市女孩!」汶珀對他忘了他們第一次相遇的地點,略感傷心,隨即又自我安慰地說︰「當然你未必會看得出來。」
文杰好笑地看著她,不知她最後的那一句話,是在安慰她自己,還是在安慰他的無知,「既然你有離家過,那……」
「每次都有人會幫我嘛!」汶珀嘟著嘴說,「只要是和姊姊們在一起,整理行李向來都由她們接手,以免……」她吐吐舌頭不敢再說下去。
「以免怎樣?」她的模樣令文杰忍不住好奇的想追問下去。
「以免……以免我把東西亂塞,或是放在很奇怪的地方,結果等到要用時,又遍尋不著。」看他好像不太相信的樣子,汶珀馬上舉例說明︰「有一次大姊帶我出國旅游,我想整理行李要分工合作嘛,就把什麼化妝品、保養品之類的東西,放在「化妝室」,結果……」想起那一次經歷,她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起來。
「放在化妝室很正常嘛!」文杰直覺認為她口中的化妝室就是浴室和廁所的代稱,「雖然有些人習慣把東西放在梳妝台上。」
「你倒是很清楚「有些人」的習慣!」汶珀自動將文杰所說的那些人,歸類為他交往過的女人,心中忍不住「酸」了起來。
雖然並不介意她這種不滿的語氣,不過文杰也不覺得他有解釋的必要,「結果呢?」他將話題轉回。
「我……」汶珀低著頭說,「我只是把「那些東西」放在旅館大廳的化妝室,而不是我們投宿的套房里的化妝室!」
文杰強忍著月兌口而出的笑意,見她悵然若失的望著他,他立即干咳兩聲以掩飾笑意。
「不用掩飾了,我知道這很離譜。」汶珀長嘆一聲,「我很笨!」
「別這麼說,其實還好啦!」文杰安慰地說。
「我們可是住在十樓,不是二樓!所以當我搭電梯下樓去拿回東西時,許多外國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直盯著我手中的瓶瓶罐罐。」
「嗯,或許這是一次相當成功的國民外交。」文杰勉強的說出這些話。
「少來!是丟臉丟到國外。」汶珀頗有自知之明的道。
「好吧!至少有了這次的經驗,以後你就不會再犯了。」文杰安慰地說。
「可是出糗也不是只有這一次。」汶珀自我數落不是,「有一次我把換洗的衣物放在枕頭下、把吹風機放進冰箱里、還把護發霜當乳液抹,最離譜的是……」
「是什麼?」文杰實在不敢相信居然會有人「寶貝」到這種地步。
「是……唉呀,反正已經說了那麼多,也不差這一個。」汶珀一副豁出去的樣子,「大部分的旅館部有洗衣服務!有一次,我就想試試,也順便讓姊姊知道我不是那麼……」汶珀聳聳肩。
「我懂你的意思。」文杰點點頭說道。
「結果,我興致勃勃地捧著衣物去,然後……然後……」看到他一臉期待的樣子,汶珀只好繼續說︰「我先是忘了衣服已經拿去洗了,直到姊姊問起,我才趕往洗衣間一看,結果,又忘了是哪一台洗衣機,最後找到了,不過衣服卻完全變了。」
「變了?」文杰不解的問,「難道是被人調包?應該不會吧!還是被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