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問他,是不敢?還是沒機會?冷昕岳會很慎重的回答,「至今,我還能忍耐!
熟識他們的朋友,都在耐心的等待,大家都想看冷昕岳情緒失控的模樣。截至目前為止,他所有較激烈的情緒反應皆是因為楚榆而起,所以……朋友們甚至戲稱楚榆是冷昕岳「胸口永遠的痛」。
「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找出釋放感情的方法!」楚榆很義氣的拍拍胸脯保證地說。
「那就拜托你啦!」冷昕岳佯裝感激地說。
「沒問題。」楚榆再次開口保證。
看到楚榆旋風式地走出辦公室,冷昕岳已經像是用光所有精力似地癱在沙發上,他自我安慰的告訴自己︰「犧牲小我!至少她把注意力集中在我身上,總比她一天到晚想找人把自己嫁掉好!」
是嗎!冷昕岳不禁在心里暗問著自己。
如果他對自己誠實一點,他會承認,自己的生活中著少了楚榆這個煩惱,他的日子將會多麼枯燥乏味,如果楚榆真的找到結婚對象,最不快樂的人就是他。每次楚榆解除婚約時,高唱「下一個男人會更好」的一定是他,至于是安慰還是實情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根據楚榆的未婚夫人選紀錄看來,只有四個字形容——每況愈下。
冷昕岳想到楚榆的訂婚紀綠,他只能用頭痛來形容。
三次!
她總共訂婚了三次,可是卻沒有一次嫁成,若換成別的女人早舉起白旗投降,偏偏她例外,楚榆的人生哲學是「失敗為成功之母,人要愈挫愈勇!」
她做任何事都是堅持如此的態度,當然結婚這種人生大事更是抱持這理念。
但苦的就是冷昕岳了,從他們當鄰居的第一天起,他就已經自動的承擔起此責任了——保護她、讓她、守著她和不讓她闖禍。
※※※
「小昕怎麼樣,喜歡哪一所學校?」冷父溫和地問著昕岳。
「那間私立中學的各項硬體設備不錯,不過這所公立的中學升學率也相當高,你想讀哪一所學校?」冷母柔聲地問。
在他記憶中,雙親要做任何有關全家的決定時,一定會征詢他的意見。縱使當時他還很小,根本不可能提出任何有建設性的建議,但雙親仍尊重他,更別說他現在已經小學畢業,已經懂得「思考」這兩字的意義。
「我想先看看住的地方,再決定!」昕岳如此地告訴父母。
「很好!」冷父贊賞地拍拍兒子的肩膀,「做任何決定,一定要通盤考慮清楚才行。」
「還說呢!小年紀做起事來,全跟你一個樣!」冷母輕聲埋怨。
「像我有什麼不好!」冷父抗議道。
「孩子太早熟了,」冷母擔心的看著昕岳,「我們就這麼一個孩子,這樣的教導方式是不是錯了?」
「不會的。」冷父讓昕岳在這新家地點之一的周圍看看,而自己則和妻子繼續站在庭園前說話,「雖然我們都是當了父母後,才學做父母,可是我們看了許多教育方面的書籍,請教專家,再加上自己的心得,時常修正管教的方式,你看小昕,比起同年齡的孩子要好太多了!
「你說我杞人憂天也罷!」冷母依偎在丈夫身旁,「雖然朋友們都說,我們兩個是當父母的專家,足以當選模範雙親。可是,如果連孩子都是專家,是模範兒童,年紀小小就這麼懂事,反而缺少小孩子該有的天真、活潑。我甚至沒看過昕岳發脾氣,鬧別扭,這也算正常?」
天底下大概只有他們這對夫婦,居然因為孩子太乖而擔心,還好自從昕岳遇見楚榆後,總算恢復正常,因為——他終于會生氣了。
「你在做什麼?」冷昕岳隔著矮牆可以看到隔壁人家的後院。
「生火!」一個小男孩回答他。
「小孩子不可以玩火,玩火很危險的。」昕岳看著那小男孩努力點著火柴想要引燃報紙,有好幾次差點都成功了。
「玩火?我要烤肉!」小男孩瞪著眼前這個多事的大男孩,「喂!你是誰呀!」
「如果我搬來這里,我們就會是鄰居了。」昕岳對眼前的小男孩頗有好感。
「喔!你是怕我把房子燒了,到時害你沒房子住!」小男孩簡單的推理道。
「你們家的大人,總不會任你玩火而不管吧!」昕岳往隔壁的房子里看去。
「如果我說,我們家現在沒人呢?」小男孩惡作劇地看著昕岳。
「你是因為肚子餓,才想弄烤肉吃呀!」昕岳看著仍蹲在地上點火的小男生,推測他大概才讀小學一年級吧,昕岳是以小孩的身高來猜。
這個小男生就是楚榆,她可不願意告訴他,她純粹是為了好玩,想嘗試如何生火。
「喂!你為什麼要搬家啊?」楚榆好奇地問,她會好奇是因為無聊,這附近沒有和她同年齡的玩伴,眼前這個男孩似乎還滿順眼的。
「我要升中學了,想找一所師資較好的學校,到時參加高中聯考或許勝算會較高。」昕岳不懂為什麼自己要跟這小男孩說這些,偏偏話就自動的說出口。
「喔?老師有這麼重要?」楚榆疑惑地問。
「老師的教學方式與態度和學生的天份很重要!」昕岳以長者的身份為她解惑。
「那你一定很笨,不然為什麼要這麼大費工夫!」楚榆臉露不屑地說。
昕岳懶得告訴這個小孩,他考試還沒考過第二名以下的成績!他只是不置可否的聳聳肩。
「像我,心情好的時候就考一百分,若是有人惹我生氣,我還會故意交白卷。」楚榆得意地說。
「那你爸、媽不會生氣嗎?」昕岳好奇地問。
「我的事,他們向來不管。」楚榆說完,想到另外一件好玩的事,使火也不想生了,一翻身就爬過矮牆來,雙腳一落地,她還得意地拍拍雙手。
「你要做什麼啊?」昕岳看到小男孩走到後院惟一的一棵榕樹下。
「爬樹啊!我班上有個男生他爬樹好快喔!我也要爬。正好今天你在,我就可以試試爬這棵樹!」說完楚榆還摩拳擦掌,一副躍躍欲試的模試。
「為什麼我在你才爬這棵樹啊?對啦!你叫什麼名字?」昕岳不解地問著。
「楚榆!你呢?」楚榆簡潔有力地回答。
「冷昕岳!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昕岳看著高度只到他肩膀的楚榆。
「我想要爬樹,可是它正好種在你家的後院啊!你們不在家,我若自己過來,會被當成小偷的,懂不懂?」楚榆像個小大人般的訓戒他,「而且,你在這里,多個人幫我,安全嘛!
「你從來沒爬過樹?」昕岳蹙眉地瞪著她。
「沒有!」說完,她便往樹身靠近。
「不準爬!」她才將雙手抱住樹干,就被昕岳的怒吼聲給阻止了接下來的動作。
「為什麼?」楚榆不悅地反問,她好不容易才找到機會一試。
「很危險,萬一你要是摔下來,怎麼辦?」昕岳不悅地斥責她。
「你爬過樹?」楚榆轉身面對他問。
「沒有!」昕岳簡單的答了句。
「你沒爬過,你怎麼知道爬樹會危險?而且,你又知道我一定會摔下來?」楚榆不悅地頂回去。
「我沒挨過打,也知道被打會痛啊!」昕岳以同理可證的方式向她解釋。
「那是你曾經挨打過!」楚榆生氣的反駁。
「反正……反正不準你爬樹就對了。」昕岳第一次感到詞窮。
「我偏要!」楚榆倔強的吼回去。
「你說的,這是我家的樹,我不準你爬!」昕岳發現跟她有理說不清,干脆用命令的口氣說。
兩個人一來一往的吼聲,終于把冷氏夫婦給吸引過來。一到後院,夫婦倆就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而這也是他們第一次看到兒子和人爭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