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士熙!」莞茜倏地刷白了臉,立刻換個位置坐在距離他最遠的地方。
「是啊!難道伯父沒告訴你,我要暫時住在這里?」建佑左右為難似的看著她。「昨天伯父要我直接過來,所以把地址和鑰匙給我。」
「地址?鑰匙!」莞茜暗自詛咒父親不顧父女情,居然算計她。
「是呀!伯父說,你是一名盡責的好醫生,平時工作忙碌,下班時間也不一定,所以,為了不讓你來回奔波,干脆直接把鑰匙給我。」建佑有趣地看著莞茜忽紅忽白的臉色。「工作太累了嗎?看你臉色好像不太好。」
「是呀!是太累了。」莞茜想到自己居然擁抱一位陌生人,立即羞紅了臉。「我……剛剛……我以為你是……是……」
「是一位多年不見的朋友,看來你愛他很深哦!」建佑同情地,「你被他拋棄了?」
「拋棄?當然不是。」莞茜無法忍受有人把她形容成一位棄婦,更不能忍受有人說建佑是一位負心漢,縱使是一位長得和他很像的人。
「可是!」建佑遲疑了一下。
「不準你詆毀他,否則不管你是誰,又和我爸爸有什麼樣的交情,我一律請你離開!」莞茜憤怒地瞪著他,可是要和一個長得如此像建佑的人生氣,對她而言似乎也很難辦到。
「當然,我會謹守當客人的本分。」建佑灑月兌地回答,其實心中則為她如此袒護著自己而高興。
「對不起,我太激動了。」莞茜身心俱疲的嘆著氣,「我帶你參觀一下房子。」
近一百五十平米的房子,居然他們在三分鐘內就參觀完畢。所以與其說是參觀,不如說是莞茜告訴他每個房間的位置與作用罷了,這房子有四房三廳,除了莞茜所住的主臥室外,還有為雙親所預留的套房,書房與客房。至于三廳就是客廳、餐廳與起居室,而起居室還兼具視听功能。
建佑看了一下每個房間的位置與擺設,他發現平常莞茜較常駐留的地方是書房,因為那里較為「雜亂」,其余的地方仿若剛裝潢完畢般的整齊。
帶他到客房,莞茜就想將他一個人丟在那里,沒想到正要離去時卻被他叫住。
「尚小姐很喜歡研究明朝。」建佑試探性地問著。
「你怎麼知道?」原本已想轉身離去的莞茜,卻被他的話給吸引住。
「我知道我所想知道的事。晚安!」建佑只丟下一句讓人模不著頭緒的話,就輕聲關上門。
客房的門就在莞茜面前關上,她只記得剛剛轉身想離去,可是,自己已經踏出客房的範圍了嗎!
「我一定是昏頭了,居然有三番兩次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里!」莞茜輕輕地搖晃著頭,想讓自己清醒一點,「一定是他的出現!」
莞茜想到「他」,一股愁緒涌上心頭,她茫然地仰頭自問︰「他現在人在何處?他!還存在嗎?」
走回自己的臥室,莞茜看著手腕上的玉鐲,除了進行手術,否則絕不讓玉鐲離身。可是,為何至今一點聯系都沒有?
當時張天師不是說,天意注定他們結成一體嗎!否則不會正好他的血滴到玉鐲上!
不是說,血脈相連嗎,為什麼兩年前這惟一的聯系不見了,難道……
每一次思及他有身亡的可能,她的心就揪痛了起來。看到鏡中的自己再度為思念他而淚流滿面,她無奈地伸手想為自己試淚時,卻被鏡中的反影嚇了一跳!
他!回來了!玉鐲中的血絲再次回來了,雖然顏色很淡,但莞茜卻能看見自己沒看錯。
他回來了!為了這個微渺的可能性,莞茜再次流下情淚,只不過這一次是欣喜的淚水。
第七章
才結束門診莞茜就接到內線電話說有朋友在辦公室等她,原以為是秋靜來接老公下班,順道來盯看看她有無「超時」工作。結果,才經過五樓的護士站,就踫到幾位護士對她猛行注目禮。
原還以為是自己多心,結果莞茜方打開辦公室的門一看,原來這才是她引人注目的原因——朱士熙——有男士來醫院找她,這可是前所未有的。
「是你!找我有事?」才剛開口,莞茜就覺得自己太過唐突。「對不起!」
「不用抱歉,是我太過唐突,我該事先通知一聲,不該隨便自作主張。希望沒有造成你的不方便。」建佑禮貌地說道。
他的有禮與自責,更突顯自己不是一位好主人,根本不懂待客之道,有負父親之托付,莞茜在心里暗暗地責怪自己。
「你來也有三天的時間了,如果覺得時差都適應過來了,就讓我盡一下地主之誼,如何?」莞茜柔聲問道。「還是……」
「如果方便的話!」建佑仍不改他那謙遜有禮的態度。
「方便,你先等一下,我交代一下注意事項,有幾位病人必須……」莞茜負責任地說著。
「當然。」建佑做了一個手勢,表示自己不在意。
「稍等一下!」莞茜說完,便朝外頭走去。
半個小時後,莞茜才又回到辦公室,她只花了五分鐘跟護理長交代清楚注意事項,卻被護士們盤問了二十五分鐘。她都不知道那些小護士們是對她的關心,還是純粹對異性的欣賞。不過她的確花了二十五分鐘才「交代」滿意。
「走吧!」莞茜拿了皮包催促著。
「我不趕時間,你都交代清楚了?」建佑見她急急忙忙的模樣,輕問了聲。
「當然!再不走,再過十分鐘踫到接班的同事,我又得‘交代’一次了!」莞茜一臉受不了的模樣,甚至加快腳步直到進入電梯為止。
建佑不解的踏進電梯,以他對莞茜的了解,她是有耐心,又有愛心的醫生,怎麼今天全變了樣,如此急躁沒有耐性,連多花一次時間交代病人的狀況都嫌煩。
他不解的眼神,莞茜並不是沒瞧見,只是不想在醫院時解釋,直到他們坐進她的車子,她才算松了口氣。
「哇!如果你覺得你剛剛等了我很久,我只能說,你要怪就怪自己。」莞茜邊發動車子,一邊道。
「我有十足的耐心一點也不嫌久,不過,我等的時間長短和我有何關系?」建佑看到莞茜一副受不了的模樣,更是感到好奇。
「我只用了五分鐘交代有關病患的注意事項,卻花了二十五分鐘解釋你我的關系,還有你目前的交友狀況!」莞茜順暢平緩的駕駛,一邊則仔細的為他評分。「知道嗎,我那些女同事給你九十五分!」
「滿分是幾分?一千?」建佑揶揄道。
「喲!看不出你這個人倒挺含蓄的嘛!」雖然莞茜的語氣滿是開玩笑的意味,但心里卻為了他如此有女人緣,而吃味不已。
「你好像並不高興?」建佑不懂為何她情緒轉換如此之快。
「高興什麼?為你在短短二十分鐘的時間,至少得到二十位以上女性的青睞?還是得為我那些無知的同事,一掬同情的眼淚,居然只憑外表判定一個人的好壞!」莞茜听到自己說話的語氣,都感到厭惡,活像個愛吃醋的女人,而且還是大吃飛醋。
「我想她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會對我如此感興趣,如果我猜得沒錯,你一定很少有異性朋友來找你,再加上你的人緣很好,所以她們才會特別關心哦!」建佑理智地說,並不為自己得到女性的青睞而洋洋得意。
「我的異性朋友,大都是醫院的同事,你是第一次例外。」莞茜在心中加上一句,全賴父親所賜,否則連一次意外也不會有。
「我該感到榮幸才對。」建佑這一次的確感到高興,除了同事,她並沒有任何異性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