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段簡短的談話,他大概可以知道這里的環境。看她瘦弱的身軀及姣好的面貌,難道她一點都不害怕一個人住在這里?
「是什麼樣的女孩子,居然敢獨自救一個陌生人回家?」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芝羽又喂了一大口粥給他。「又是什麼樣的男人,差點命喪在這種荒郊野外?」
振桓對眼前這位女子的機智反應,感到佩服。
「登山客!」他笑著回答。
「別傻了!你要我相信你背上的刀傷是被你的登山刀所傷?」
「那槍擊要犯!」
「哪一位槍擊要犯身上沒帶一、兩把槍的?又有哪個笨蛋會持刀欺近持槍的人!」芝羽不屑的嗤之以鼻,好像責怪
振桓太低估她了。
「那你看我像什麼?」他笑了笑,投降似的說︰「為什麼會一個人身受重傷,而且又是在這種荒郊野外?」
芝羽認真的考慮著,並且上下打量他一番。
「若有人想綁架你,我會為那愚蠢的人禱告。假如是你想綁架某人嘛!看你一臉正氣凜然,不可能做這種不入流的事。我看你倒像是黑社會老大,或是自我主見很高的殺手!」
「黑社會老大?殺手?」振桓不禁要對她刮目相看,她猜得實在是太接近了。
「怎麼樣?」芝羽得意洋洋的問。
「他們和正氣扯得上關系嗎?」振桓調侃的看著芝羽。
「並不是所有的殺手或是黑社會的分子就都是壞人,只不過他們有自己的看法和準則。」
「你的想法很特別。」
「是嗎?」她無所謂的反問。
「如果我真的是一名殺手,或是黑社會的老大,你不怕會惹禍上身?」
「我相信你比我更愛惜生命!」她眨眨眼,大膽的回答。
「好吧!救命恩人尊姓大名?」于振桓搖搖頭笑著問。
「小女子藍芝羽。」
「于振桓。」
「好啦,你該好好休息,盡快恢復體力,若是仇家找上門,你才有力氣自保!」芝羽取笑的說。
「自保?那你呢?」于振桓好奇的問。
「真有人來尋仇,你一定會叫我先逃,由你頂著,所以我會照著吩咐逃命,你當然得先求自保羅!」芝羽理所當然的回答。
看她端著食用完畢的餐具往房門外走去,他對她已留下深刻的印象。她的美麗、機智,與特殊的見解,還有洞悉力,在在令他折服。
他試著緩緩滑低一些,慢慢躺回床上,而這樣已經耗盡了他僅有的力氣。
當芝羽回到房間想替他換藥時,發現他已經躺在床上熟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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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後的三天里,芝羽和他爭辯、斗嘴,開些無傷大雅的玩笑,最主要就是要他躺在床上時,不至于太過無聊而煩躁不安。
他曾好奇的問她食物來源。
「你曾說這是一座果園,難不成也種菜、養雞、養豬?否則哪來的食物?」
「種菜是有,養雞、養豬就不必了,我可不喜歡看到滿地黃金,更別提養豬的臭味了。」
「那……」
「這里是偏僻了些,設備也很簡單,不過最基本的家電用品還是有啊!像冰箱、熱水器、電鍋等,所以肉類食品都放在冰箱的冷凍庫。」
「沒有電視?」
「你覺得無聊?想看電視?」芝羽有些為難的說︰「這里沒有電視。」
「喔!」
「這是失望?還是高興?」她挑著眉問他,隨即又俏皮的問︰「若有電視,里面會有你的消息嗎?比方某某槍擊要犯,還是某某凶嫌?」
「都沒有。我只是想像你這麼年輕的女孩子,平時若不是外出約會,電視大概是最基本的消遣。」
「除了新聞報導、影集以外,我不會特意去看電視,我寧可看書、寫稿。」
「寫稿?」
「我是創造愛情想像空間的人。」
「創造愛情想像空間?」
「簡單的說,就是言情小說。」芝羽聳聳肩的回答。‘你有什麼人要通知嗎?告訴他們你沒事!「
「有電話?」
「行動電話,這是我姊姊的愛心,以防有事情要找人求救!」
「姊姊?」
「我有一個姊姊、一個妹妹、一個弟弟。我在家排行第——」
「听你的口氣,你們姊弟之間的感情,一定相當不錯。」
「我們是相當團結的個體。」芝羽炫耀的回答。「喔!還有一位重要人物得介紹,那就是‘它不理你’,是我妹妹夢羽的狗兒子。
芝羽開始細數「它不理你」的糗事。從它在自己長大的家中奔跑,至今仍然會滑倒,到過馬路會嚇得發抖,又喜歡欺負姊姊心羽,聰明且凶狠,不過是針對某些特定的對象。
于振桓听得入神,記憶中他從沒擁有過寵物,也從來沒有像這幾日這麼頻繁的大笑過。
「你的家人實在很可愛!」
「我們家的女孩子還有一個共通的特色。漂亮、機智這些不講,我們還很容易淤血。」
「為什麼?」
「大概平衡感不是很好吧!心羽和夢羽常跌倒,而且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而我經常莫名其妙的這里青一塊,那里紫一塊!。」
于振桓不敢相信世界上居然有這樣的姊妹,他不得不懷疑她是純粹要逗他開心。
「你不信?以後你要是親眼看到她們,你就會後悔居然不相信我的話。」
在這些閑聊、取笑當中,兩人的距離拉得好近,才三天的時間,他已經完全了解她的家庭成員。
「為什麼這麼信任我?你難道不怕我是壞人?」
「直覺。我信任自己的直覺不會錯。若錯了,也只能怪自己。」她淡然的回答。
在這一刻,于振桓多麼希望他的身分是單純的,負擔的責任是個人,而不是一個幫派。
他第一次後悔義父認養他,否則現在他就能敞開心胸去追求她。而他不敢,她和他在一起,只怕會危害到她的生命安全。
其實,他早該在第一天清醒時就該離去,暗殺他的那一幫人遲早會找上這里,而若他們發現車子‘根本沒有他的尸體,到時……
當天晚上,休息了三天後他終于可以下床走動。這兩天她為他換藥及擦澡時,對他而言是一種享受,也是一種酷刑。感覺到她的雙手在他身上游移,雖然只是後背和腳,卻已經足夠引起遐思了。
當他可以下床時,他表示可以自己洗澡,到時再由她替他換藥即可。
看她紅著臉,拿了件棉質的方格襯衫與休閑褲給他,他不解的挑高眉看著衣物。
「你身上的衣服早該換洗了,這衣服你先穿上,不過沒有……嗯……,反正明天我下山補給食物時,再幫你買一些衣服好了。」
只見她把衣物往他懷里一塞,快步走出房門,在房門外指示浴室的方向。
他來到浴室,洗遇澡後,才真正感到通體舒暢。這兩天他若有需要時,都得靠芝羽的扶持,才能走到廁所小解;從現在起,他終于可以不要再麻煩她了。
他穿上衣服,襯衫還好,褲子就短了一大截。而現在他
終于知道,芝羽吞吞吐吐不好意思講的話,原來只有襯衫、長褲,卻沒有貼身的內褲。
然後,他捧著一堆髒的衣物走出浴室,將衣服放在她早準備好的洗衣籃。走出來,在客廳看到倚窗而望的芝羽。
「謝謝你的衣物,這是你丈夫的衣服嗎?」
「我沒有丈夫,目前也沒有男朋友,那是我的衣服,稍早不講,是怕你不願意穿。」
「可是……」振桓拉拉合身的襯衫。
「我喜歡穿寬大的衣服。尤其本來就預定要來這,所以我準備的都是較易清洗的中性衣服。至于褲子,我就沒辦法了,身材差那麼多,明天我再幫你買好了,等一下你就把尺寸寫在紙絛上,還有你需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