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以倩沉醉在他狂熱的吻中,享受著此刻所能擁有的甜蜜。直至杜柏青放輕了吻之後,她才嫣紅著臉頰,輕輕地推開杜柏青壯碩的胸膛,微喘著氣。他吻得自己幾乎快停止了呼吸。
「怎麼了?」
杜柏青低著頭,瞅著翁以倩那兩片被他吻得近于紅腫的唇瓣。不過,他喜歡看她這副模樣,粉頰紅潤猶似一顆成熟的隻果,唇瓣微啟像是女敕紅的櫻桃,使他恨不得再多品嘗幾口。
「被你吻得快沒氣了!」翁以倩嬌嗔地輕捶一下他的肩窩。
「我更想將你完全融入我的體內。」他霸氣地回應翁以倩的話,並再度將她攬入懷中,手指輕撥開她的發絲,將唇移向她的耳旁,牙齒輕輕地舌忝咬著她小小圓潤的耳垂,挑逗般的在她耳邊呼著氣;那道熱氣在她體內仿似投下一顆炸彈,使她的身體一下子發燙了起來。
「好癢!別鬧人,你以為這里只有我們啊!」她推開他,不過,她的躲避卻使杜柏青更刻意地貼近她。
「別人的眼光,我早已不在意!」他揚揚眉,又再度啄了一下她的紅唇,「你的意思是……」他撫著她的臉蛋,一臉邪氣表情。
翁以倩羞澀地躲閃他貼近的面頰,紅著臉低聲道︰「柏青,我們……別在這里!」
杜柏青蹙起眉峰,思索著她躲避的態度,及她似乎始終低著頭不敢坦然的羞赧,才隱約地感覺到她閃躲的態度好似怕被人見著一般。方才一時被喜悅沖昏了頭,竟未去思考今晚翁以倩為何敢如此大膽地釋放她對自己的感情。這段日子里是否發生了什麼事,而使她改變了以往的態度,疑雲在他腦海中漸漸擴大。
「看來,你有必要好好地向我解釋清楚。」他握住她的手腕,將她帶離「夜醉」酒吧。
一踏出酒吧大門,輕涼的晚風吹撫過面頰。杜柏青探吸了口清新空氣,酒意醒了大半;他領著翁以倩到達車前,拉開了車門送她入座後,他才繞過午頭回到了駕駛座。
「說吧!直接告訴我,你今晚的‘反常’究竟有什麼原因,我不想拐彎抹角地去求得我想要的答案,畢竟,我倆所浪費的時間已經太多了。」
沉寂了許久,翁以倩仍未回答杜柏青的問題,她思索著該如何向他啟齒,但卻依然無法理出個頭緒。
杜柏青為她遲遲無法作答而揪緊了眉心。這算什麼?要他忘了她的人是她;將他推入情感深淵的人是她;在他已全然不抱任何期待,準備將她摒除干腦海時,她卻又主動出現在他面前,挑動他的心。
杜柏青忍不住內心的氣惱及煩悶,將脾氣全宣泄在面前的方向盤上,一拳重重地往上頭捶下去。
而在此同時,翁以倩的淚滴亦也無聲無息地自清瘦的面頰上滑落。
懊如何開口呢?看來,杜柏青似乎被她的行徑惹怒了。這下子,她即使有再多的話要說,也不知道該從何處說起了。
「怎麼不說了?你不是最會為自己找出千千萬萬的理由來打擊我,並同時欺騙著你自己的心?這下子怎麼反而只字不語了……」杜柏青沉重地轉過頭半指責地望向她,才赫然發現了她的淚珠。
「以倩……」他一時竟不知所措了。」是……是我的不對,—切都是我錯了,我不該讓事情這樣發展下去的,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我就是不能夠讓自己稍微地擁有自己的主張,永遠只會去做別人的傀儡,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我居然還傻得以為自己還有最後的一個避風港……我……的確是很傻!」她仿佛哀莫大于心死般,伸出了縴若無骨的手想打開車門離去。
杜柏青立即看穿了她的意圖。他怎能讓她離去?他清楚今晚的她不一樣了,如果上天還肯給他一丁點的機會,那麼,他相信,肯定是今晚沒錯了,他不會輕易地再讓她如同多年前—樣離他而去,他要留下她……
「告訴我,你要的是什麼?一個避風港?可以……我可以給你,是一輩子的,是一種承諾,但你呢,你給我的是什麼?我想知道的不多,只要告訴我,這些年來,你的婚姻生活是怎麼過的,你的丈夫是如何待你的?為什麼我永遠無法在你的身上看到幸福的影子?」他大而溫暖的手掌撫過她的面頰,輕柔地拭去了她殘留在臉上的淚漬。
翁以倩淡淡地露出了一抹笑容,卻讓杜柏青真實地感覺到了她的快樂。
「除了你,除了跟你在一起,否則,我永遠不會知道什麼叫做幸福,幸福的滋味又是什麼。柏青,你知道為什麼嗎?」她抬起小小的臉蛋,瘦得令人心疼。
杜柏青只是緊緊將她攬在懷中,深深地將臉龐埋入她的發間。多久了?多少年了?他沒有如此深刻地感受到她的存在是這樣的真實。
「因為……一直以來,我愛的人都是你,我不曾愛過其他的男人,包括……我的丈夫。」說完話後,她咬住了下唇,輕嘆了口氣,仿佛將這多年來深藏在心中的話完全表白。
杜柏青的心為她的這一席話語而感動,有什麼事能比從心愛的人口中听見真愛的表白還更能撼動人心的呢?
「那麼……」
翁以倩用手指捂住了杜柏青的唇瓣,她知道他要問什麼,他心中所想的她都知道,既然她自己已經起了個頭,尾巴就得自己來收拾了,她會一五一十地告知他想知道的一切,將所有的疑惑全部解答。
「那麼,為什麼我要嫁給他是嗎,」
杜柏青沉吟了一聲,算是問答了她的問題。他想知道的事太多,而他也明白,今晚,翁以倩將會在他面前將她自己所設下的所有神秘面紗一一揭開來,所以,他有耐心,他們有一整晚的時間可以將過去所失落的一切慢慢拾回來。
「他……是個同性戀。」
「同性戀!以情……你究竟讓自己陷入了什麼樣子的局面?怎麼——」杜柏青真的不得不吃驚,他假設過太多種的情況,但是,他卻怎麼也沒有想到翁以倩所嫁的竟會是同性戀?那麼,她與她丈夫這麼多年來的婚姻,豈非如同虛設?
「上回,在海邊時,我告訴你我的父母去澳洲投資失敗,你以為真是說能夠回來就能夠回來的嗎?賠去的不僅是大筆的資金而已,我父親的合伙人甚至將所有的債務都賴到我們身上來,因為我們太相信他了,一直以為……」說到這里,翁以倩不禁又回想起那時債主天天逼上門的情景,母親每日以淚洗面,父親到處奔波籌錢,幾近三餐不濟的情景。一直到現在,她都無法忘記那時的生活過得有多麼慘淡。
杜柏青只是听她不時地哽咽,但仍不停地描述著當時的情景,不忍地將她摟在懷里,讓她能適時伏在他的肩上哭泣。他相信,那時的她肯定吃了不少苦頭,對于一個始終生活在優裕環境的人而言,面對那種身在異鄉卻無法溫飽的情形,似乎除了听天由命之外,也別無他法了。
「而就在那個時候,我們遇上了則邦,也就是我的丈夫。他同意幫助我們,但,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他的幫忙是有代價的;他向我父親要求,要我成為他的妻子,而他願意幫助我們回到家鄉,並讓我父親重新開始他的事業。因此,我成了我們家重新開始的希望,那時,我沒有第二條路可以選擇。一旦我答應了他的要求,我們又可以擁有從前所擁有的一切︰豐裕的日子,回到屬于自己的地方,以及從前快樂的家庭生活。我從不認為自己嫁給了他叫做犧牲,因為我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