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阿戟,我們走,,」坐在輪椅上,老人氣勢軒昂地下著命令。
「老爺子,如果您不舒坦的話,我們……」意會到夏天的計謀,丁戟在為她的聰慧叫好之余,也順著演戲。
「我很坦,我就是要去做復健。你去給我把那個復健師找回來."
「老爺子,你剛剛把人家罵哭了,你以為人家活該受你的氣嗎,"遠遠坐在病房一角,夏天冷冷地加上一句。
「那……不然要我怎麼辦?給她磕頭去?」一听到夏天的話,老人眉毛揚得半天高,一臉不耐煩。
「你也不必那麼多禮,不然她肚子里的寶貝,可能承受不起哩,我看,你買束花送她,不就意思到了?」緩緩踱到老人面前,夏天俯身對他說道。
「送花啊……」沉吟半晌,老人還是沒有動搖的樣子。
"是啊,人家快當媽媽了,還挺個大肚子來挨罵,心情八成不好,那麼胎教就不好,以後孩子跟你一樣愛生氣,怎麼辦喲?」
一旁的了戟為她捏了把冷汗,很少有人敢當面這麼跟老人說話,還直指他暴躁的脾氣。
老人從小倥侗一生,因為軍功而位高權重。雖然中年以後,因為理念和當政者不合,而被名為安置,實為監禁、軟禁。但仍維持一定的生活水準,以及他應有的威嚴和架式。
出乎丁戟和其它人意料的是,老人听到夏天的話後,竟然罕見地露出微笑。
「你認為我很愛發脾氣?」
「暖,我很少看到這麼會發脾氣的人那。吃飯發脾氣,喝水也發脾氣、打針發脾氣、吃藥也發脾氣,生命這麼美好,光發脾氣就浪費了不少時間呢!」
「你還年輕,怎懂得我的心情?」重重呼口氣,老人渭嘆不已。
「我是不懂,我只知道生命是上帝最美好的禮物,不可以隨便浪費。」拍拍老人的手背,夏天誠摯他說。
「你是個很特殊的女孩子……」瞄瞄夏天中空的短T恤和短褲,老人撇撇嘴。「就是老不會穿衣服。」
「喂,老頭,這可是紐約最流行的衣服咧。」手指伸進短褲的破洞,使勁兒一拉,讓褲腳多些須須出來,夏天在他面前繞兩圈。
「哼,我還是要找銀姐,讓她幫你做幾件象樣兒的衣裳。」轉頭眼光掃了看得目不轉楮的丁戟一眼,老人輕輕喉嚨。「阿戟,幫我訂束花,送給那個大肚子的女娃兒,免得以後她孩子沒好性情,全賴到我頭上來。」
「是,老爺子,我送您去復健室後,馬上去辦。」訝異于老人被說服,丁戟忙不迭地響應。
「去、去、去,我讓這丫頭帶我去就好,你快點辦你的事情去。還有,夏天究竟是打算何時回來?你前兩天說,她跟她堂舅一家去旅行,也該回來了吧?」
「呃……這我還不很清楚,我會找時間親自到美國一趟。」被老人問得啞口無言,丁戟沉默了幾秒鐘後,才回答他。
「嗯,這麼多年沒見,不知道那丫頭長高、長胖了沒有?…自言自語他說著,老人也陷入了沉思。
站在兩個各懷心思的男人身邊,夏天感到有股沉重的壓迫感。爺爺,我就在你面前啊,不只長高,也長得越來越像媽了。
只是,當初你那麼憎恨媽媽,現在對酷似她的我,會有什麼感想呢?
「唉……阿戟啊,你幫我告訴她,要是不想回來陪我這老頭子,我也不勉強。畢竟這麼多年了,再怎麼親的血緣,都會談了。但至少也要回來讓我看看,回來送我的終啊!」低調地揮揮手,老人說著說著,語氣里透著濃濃的滄桑。
「不會的,老爺子,我相信夏天小姐八成是被什麼事情給絆住了,她應該會盡快趕回來的。」很快來到老人面前,丁戟極力勸慰著他。
「嗯,要快啊,我怕我撐不住啊,」
听到爺爺的心聲,夏天淚水差點滑落。再怎麼說,他總是自己的親爺爺啊,但是……當初若不是他的強力介人,爸爸跟媽媽又怎麼會相繼抱憾而終?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就是他嗎?
「好啦,干嘛老想些喪氣事,走吧,不是要去復健?還是有人反悔啦?」收起感傷心情,夏天擠出燦爛笑臉,挑戰似的斜睨著老人。
「哼,你這調調兒,跟我年輕的時候一個樣,要是你是男的啊,我非好好訓練你,讓你成材、成器不可."被夏天激起斗志,老人臉上又恢復以往的神采。
「喲呵,我說老爺子啊,這年頭比的是腦袋,不是力氣,說不定,我比男人還能干呢,」推著老人的輪椅,夏天一面往復健室走,一面朝丁戟扮個鬼臉。
一定要盡快離開那里不可,在摩肩擦踵的走廊上,夏天慶幸老人看不到她滿臉的意亂情迷。沒辦法忽略……她壓根兒無法忽視丁戟帶給她的微妙沖擊。
***
一大早在銀姐嘮叨聲中,她心不甘、情不顧地喝著稀飯,試圖將銀姐對她服裝的批評充耳不聞。但是,銀姐功力也挺高深的,根本不理夏天听不听得進去,只顧念她的。本來她是可以發揮她左耳進、右耳出的能耐,但是……在丁戟出現後,她的節奏就亂了,而且銀姐也離開了餐廳。
丁戟往她修長、渾圓的大腿行注目禮幾秒鐘後,吹了聲長長的口哨。
"早啊,真是秀色可餐。」挨近夏天,丁戟朝她眨眨眼。「我想,銀姐應該已經幫你準備好衣服了吧?她向來都是最有效率的。」
被他身上的古龍水所籠罩,夏天的心,沒來由地快了幾拍。「什……什麼?"
「衣服。」眼明手快抓住夏天不小心拂倒的牛女乃罐,丁戟朝她身上清涼的衣著努努嘴。
典藏……這麼說恐怕還是大輕描淡寫了,那件高叉、合身的旗袍,還是五十年前的款式,跟現在街頭上流行的款式,可是祖母時代和太空時代的差別,難怪小辣妹要消受不了。
翻翻白眼,夏天實在不想一大早就跟她抬杠,但是……因為穿得像個骨董酒家女而上頭條的話,未免大不值得了吧?
在夏天想到適當的詞句反擊前,她訝異地听到丁戟的聲音。
「銀姐,我們都知道你是一番好心,但這件旗袍既然是為少女乃女乃準備的,就應該等小姐回來,讓她看看該怎麼處置。至于桑瑪的衣著,我會解決的。」
「阿拉是擔心伊穿那個樣子,人家會以為伊在賣擯榔,對伊動手動腳。」
「哈哈,我就知道銀姐你總是思慮周到,我會帶她去買些衣裳的。」
見識到丁戟只花三言兩語即讓銀姐停止嘮叨,讓夏天帶著崇拜眼光瞪著他。
「嘩,你有夠厲害」將餐盤放進水槽,夏天躲著他的眼楮說道。
「嗯哼,好說,她知道我是言出必行的人。」暗示性地點點頭,丁戟的視線又往她大腿溜去。
夏天尷尬地倚在水槽前面,突然覺得有種異樣的感覺,很快地彌漫在這不算小的空間內。像是空氣都被抽離了,雖然彼此間相距一定的距離,但夏天卻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存在。
他的氣息,強烈地影響著她每個感官細胞。她遇過很多有魅力的人,但從沒有人給她的感受,是如此強烈而難以掙月兌……
「怎麼啦,昨晚的性感小野貓不見了?」端著餐盤,他邁動大步伐,轉眼間來到她面前。借著將盤子放進水糟里的動作,順勢將夏天圈在他和水槽之間.
他的氣味無孔不入地鑽進夏天鼻腔,恨快地蔓延,隨著血液充斥在她每個組織中。讓她在清晨總混沌難醒的細胞,倏然都驚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