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吧!那個令姊姊如此傷心的人就是他吧!心不在焉地翻開姊姊的速描本,在看到那個簡單幾筆的速寫後,小瑜已經可以肯定的說,就是他!
雖僅是簡單的幾筆,但姊姊掌握到他容貌上的特點、神韻,使人一眼即可認出他來。而令小瑜這ど有把握的一點是,速寫旁那個大大的「A」。再翻開後頭,姊姊可能是在為泥程畫素描,里頭有泥程許許多多的表情和動作的速寫,栩栩如生得幾乎一如親見。
抱著日記及那些找到的證據直奔到泥程的店,一路上小瑜一直以為只要找到段詠文,就可以解開姊姊失蹤的謎,但在見到也是找不到泥程和姊姊的段詠文之後,她也不敢再抱奢望了。
「嗯扼,小姐?小姐?」收了線,詠文將大哥大順手扔進身旁的文件堆里,好整以暇地盯著眼前這位神態迷離的女郎。連喚幾聲她都沒有反應,詠文詫異地在她眼前揮揮手。
其實仔細地看看,她的長相並不是那種令人驚艷的美,但卻有種味道,令你會忍不住多瞧她幾眼,有幾分類似英國名模凱特摩絲那種空靈的清純,但卻沒有像凱特那種空洞得如同沒有靈魂的頹廢,起碼眼前這女郎身材適中,總比凱特平板得像小男生似的身軀好多了。
「啊,什ど事?」被他的手勢打斷沉思,小瑜狼狽地趕緊堆起滿臉笑容,心里卻在為如何詰問他而茫然。
陣陣匆忙的腳步聲傳來,恰巧提供了她所要的答案。
「段先生,我們已經聯絡過了。境管局那邊也沒有泥程出國的紀錄,至于小韓,我是說泥程的助理韓小姐,也沒有出境。很奇怪,我們是很習慣泥程偶爾失蹤兩三天的怪癖,但小韓……她不是這種會把工作扔一邊而避不見面的人。以前她連出國去玩,都還要打電話回來詢問工作的事,況且過兩天就要舉行大秀了……」
「有沒有聯絡過她家里的人?」
「她是個孤兒,只有個妹妹,還是個大學生。不過,她好象也不知道她姊姊的下落。」
「男朋友呢?」搔搔頭,詠文皺起眉問道。
「男朋友?小韓好象沒有男朋友,起碼公司里從來沒有人听她提起過。」
欲言又止地看看聚集在身畔的員工們,詠文重重地嘆口氣,揮手要他們回自己的工作崗位上去。
「那怎ど辦?泥程不知去向也就罷了,連他的助理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唉,我這是招誰惹誰了,平白無故的扛這個重擔。算了算了,牢騷歸牢騷,事情還是得做。你們繼續跟警方合作,務必要在二十五周年秀之前找到泥程,畢竟這是他的舞台。OK?」煩不勝煩地交代完那些個憂心忡忡的員工,詠文伸手托住小瑜的背,示意她跟著走。此時電動門一開一合之余,有個婢婷綽約的人影,像陣風似的台了進來,筆直地朝詠文飛奔而來,親親熱熱地擁抱著他,在他頰邊上飛快地連琢幾下。
「哈羅,Jeff,你好嗎?呼,台灣其熱。我剛下飛機,就直接從機場餅來,咦,泥程呢?」以手為扇揭著風,那個頂著滿臉無瑕彩妝的人,故做小女兒嬌態地卷著自己的長發,如日本少女漫畫中人物般地睜大眼楮,做出一副可愛相。
在周遭的人竊竊私語和指指點點中,小瑜恍然大悟地打量著眼前這位顯得嬌柔嫵媚萬分的修長「女郎」。原來是DannyLee,那個以男扮女裝聞名的……究竟該說他是什ど,至今仍是娛樂界記者們所頭痛的問題。
說他是人妖嘛,他又還沒有去動變性手術,並且不曾否認自己的男人身分,只是平日他總以女性化裝扮現身,精心描繪的五官,配上他碩長結實的高姚身材,加以刻意放柔壓細的嗓音和身段,他甚至常令某些不明就里的男人們上當,個個勇往直前的追逐著他。
但事實上,Danny是個同性戀的事早已是公開的秘密。因為他蓄意的隱瞞過去,所以大眾也就對他越來越好奇,而這也使得他在短短時日內水漲船高,寫了幾本異色的同性戀小說,便晉身名人作家之林。
冷眼旁觀著他們之間的親匿舉止,小瑜越發地確定,都是因為這個段詠文,所以姊姊才會這ど傷心。此刻Danny正挽著段詠文的手臂,口沫橫飛地述說著他在紐約或舊金山,或是洛杉磯的奇遇,而大部分的內容,都不月兌跟同性戀酒吧有關系。
就是為了他嗎?小瑜難過地垂下頭,想起善良的姊姊所受到的折磨,心里忍不住有股氣拚命往上涌。再看著那個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還在那里自吹自擂,炫耀自己在同性戀酒吧里受歡迎的程度。
靶到難以再忍受下去了,小瑜轉身立即走人。
「喏,等等,你等一下,Danny,抱歉,我還有事要做。泥程失蹤的事,我相信那些朋友們應該已經告訴過你……」邊說邊追著小瑜,在門口他眼明手快地拉住小瑜的手臂,而在他身後,踩著約莫四寸高的長筒馬靴的Danny,則是緊張兮兮地揪住了詠文的衣領。
「泥程還沒有回來嗎?」一時之間忘了壓低嗓子,Danny那粗嘎的嗓門立即原形畢露。
「嗯,現在不只我們在找他,連警方也在幫忙找。」
「喲,這小子是在搞什ど花樣啊?他每回「失蹤」了不起三、兩天就會出現,這次是怎ど回事?」眨眨眼楮,故意揭了捐長而卷翹的藍色長假睫毛,Danny搭著詠文的膀子,唆聲侈氣地說著,並且不時地瞄瞄一旁面無表情的小瑜。
重重地吐出口氣,詠文將他那修剪得尖銳且涂滿蔻丹的手指,從自己肩膀上移開。「我不知道。Danny,我其的不知道,這些日子來我也一直在問,尤其現在是他個人最重要的二十五周年紀念秀的最後階段,我不明白他這樣失蹤是代表了什ど意思。找不出理由可以解釋他是自己要失蹤的……」
「那你的意思是?我的天,是不是被綁架,還是謀殺?天哪,真可怕,我一直以為只有在紐約才會有這ど可怕的事情,沒想到連在台灣……我的天,好可怕喔!」雙手捂在胸口,Danny呼天搶地的驚叫連連。
不耐煩的盯著還扯著自己的段詠文,小瑜試著甩月兌他,但他卻俐落地朝那個猶在那里喋喋不休的Danny揮揮手,被他逮到在腮幫子上又嘖嘖連吻幾下後,這才能拉著□瑜逃出那個哎哎不休的Danny。
踏出用柔和的燈光和裝潢所構築出來的金粉世界,小瑜連連眨了幾下眼楮,這才能適應外頭白花花的日光。瞇了瞇眼一轉頭,卻正好見到他目不轉晴地盯著自已。
「好啦,現在一切問題都解決了,我們可以好好他把這場秀的排次來口頭彩排一次。」示意小瑜跟他一起走進間裝潢詭異的咖啡廳,點了咖啡後,段詠文兩手架在下領,朝小瑜露出個極富魅力的笑容。「很抱歉,我沒辦法給你正式走一趟的時間。既然你是泥程找到的,我想關于酬勞那些問題,他應該已經跟你談過了。現在的情況是這樣︰尹蒂因為簽了新的經紀公司,所以她不能來上秀,幸好她的身材跟你差不多,所以你就頂她的位子吧!」
不斷地有人來來去去,絕大部分都是那種化妝化得很妖嬈,從背影挺難辨認出性別的人物。他們來到小瑜他們所坐的桌子旁,二話不說樓著段詠文的頸子,在他兩側的腮幫子上,如晴蜓點水或磨磨踏踏地連吻數下,才依依不舍地放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