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留在這里做什麼?依你的財勢,似乎也沒有綁架我的必要吧?」咬了咬下唇,菲碧強迫自己不要在意那頭豹的存在,但在被兩顆綠森森的眼珠盯視下,這似乎很難辦到。
「噢,不,當然有這個必要了,我這麼做是為了保護我的資產。」輕輕地撫模著菲碧蒼白的臉龐,小李突然伸手一抽,將菲碧甩來綁頭發的橡皮筋檢斷,任她的長發漾著光輝地披散下來。
「你的資產?」無意識地舌忝舌忝干燥的唇,菲碧對他在自己發絲間來回穿梭的手指,感到一陣心亂神迷,久久說不出話來,只能睜著明媚的大眼,怔怔地盯著他瞧。
抓起一綹菲碧的長發,將之貼在自己臉頰上,小李微微閉上眼像是在仔細地感受那綹發絲的柔軟,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張眼注視著菲碧。
被他那含情眽眽的眼光瞅得心慌,菲碧抿抿唇,想要低下頭避開他的凝視,但他卻溫柔而堅定地捧起菲碧的臉蛋,由她的額頭、眉際而沿著鼻梁,一路吻到她燥熱的唇,間雜著他喃喃的紛紛細語。
「菲碧,菲碧,我該拿你怎麼辦呢?知道就這樣將你關在我堅固的牆堡里,是不是就可以令我放心了呢?為什麼只要一面對你那初生之犢般的勇氣,我就無法安心的放任你去飛呢?菲碧……」在他的話語間不時夾雜著一連串菲碧所听不懂的語言,而事實上,菲碧根本已經無暇仔細去捉模他話中的意思了,因為在小李溫柔似鵝絨般的輕觸中,她全身泛起陣難以言喻的熱潮,沿著皮膚一路漫布在全部的細胞中。
靶覺有股想哭的沖動,菲碧任他將自己緊緊的擁住,他那強健的雙臂,宛若要將菲碧胸肺中的空氣都壓擠出來般的收緊,而後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他突然放開菲碧,沉沉地連吸幾口氣後,一躍而起地往門口走,那頭黑豹也翹起了尾巴,優雅地尾隨他而行。
「你先休息一會兒吧,待會兒侍女會來服侍你沐浴包衣,我們將共進晚餐,你盡避放松心情的住下來,我已經通知你父母你會在我這里度假。」在黑豹神氣活現地走出去之後,他倚著門若有所思地盯著菲碧說道。
「度假?我為什麼要來這里度假呢?」目不轉楮地盯著他,菲碧詫異地反問。
「因為……我要誘惑你成為我城堡的女主人,日安。」朝菲碧拋了個飛吻,小李吹著口哨地走了出去,留下菲碧哭笑不得又惶惶然地愣在那里。
枯坐在那里發呆了半晌,將這些天來發生的點點滴滴都在腦海里流過幾趟。他如流氓又似討債集團打手般的晃進修車廠開始,而後是他為員工們的薪津而和企鵝爭論,思緒如被風吹越,快速翻動著的書頁。
那個溫柔地為她搶救愛車的男人;也是一再想勸她放棄賽車的人;更是實踐了諾言,為她找了部新車的人。
念頭轉到他那三番四次若隱若現的柔情和帶著半強迫性般的吻,熱度很快地爬上菲碧雙頰,她尷尬地捂住臉,毛毛躁躁地在房內來回踱步。
不成,我得離開這里,我必須找個能讓自己清醒地想事情的地方!這個想法剛成形,她立即劍及履及的推了推那扇雕繪滿蓮花的白門。
在她才探出頭去張望的瞬間,那聲如蚊蚋齊鳴,又似悶雷般的獸類吼聲使菲碧連忙縮回腳,咬緊下唇地跟那頭黑豹面面相覷。
天哪,有那頭豹在那里守著,像尊活的門神般的虎視眈眈,她又怎麼走得出去呢?心灰意冷地退回屋里,菲碧垂頭喪氣地坐在地毯正中央,茫然地打量著周遭的環境。
眼光在滿布絲幔間穿梭,在觸及到那座半透明狀的玻璃窗□時,她的眉毛立即聳了有半天高,而後一骨碌地跳了起來,上上下下地觀察著在重重白紗帳幔後的花園。
靈機一動的正想要攀爬時,門口傳來的細微聲響,引起她的注意,轉頭見到那幾個渾身被黑紗蒙住的女郎,她立即像做錯事被逮到的小孩般,匆匆忙忙的跳下成堆的抱枕,手足無措地望著那女郎。
捧著一堆漂亮的綾綺錦鈿,緋絆緗緞,帶頭的女郎將面紗除下,露出充滿異國風味的五官。她美目盼兮地朝菲碧微微一曲膝,在她身後的那幾個女郎也行禮如儀。
嘰哩咕嚕的對菲碧說了一大串,她掛滿了各式珠寶瓔珞的手指,輕輕地拈起那些柔軟的純絲衣裳,笑意盈盈地將之放在菲碧身前比畫著。
莫名其妙的看著她的手勢,菲碧努力睜大眼楮仍不得其解,直到她那修長的手指不由分說地想月兌掉自己身上合身的練習服時,菲碧這才訝然的連退好幾步。
帶著親切但堅持的表情,那名女郎利落地上下幾手,輕易地就拉開了緊身衣上頭的拉鏈,在菲碧的驚呼聲中微笑的將菲碧的連身服拉下光潔的背部。
手忙腳亂的想要拒絕她,但其余的女郎們隨即一涌而上把菲碧團團圍住,而後七嘴八舌地夾雜她們的贊嘆咋舌,邊將那些看起來昂貴且散發出奢侈味道的衣裳布匹全都往菲碧身上披掛,還有玎玎的鏈子及手鐲、戒指,更甚的是,當她們示意菲碧坐在軟墊上,由她們協助穿上用柔軟光滑的絲絨所縫制的軟底鞋時,又順手將幾圈閃著流星般光芒的腳環套進她縴細的足踝中。
被她們簇擁著往門外走去,對自己深陷這身不由己的場面,菲碧懷著忐忑的心情,看著眼前那條似乎由各種光影所投射出的長廊。
頂端是一片狹長的玻璃,由森亮的金屬條所切割,一塊塊長方形的片狀玻璃,鱗次櫛比一個挨一個的順序排列下去。偏西斜的夕陽,它今日最後的余暉全朝這片漂亮的玻璃扔了過來,因為角度折射的關系,使透過玻璃映照而來的光線,充滿七彩瑰麗的各種色塊。
在那名又已戴回面紗的女郎示意下,菲碧在經過那面用金黃色雕刻著天使圖樣的鏡子前,匆匆一瞥後,即整個人愣在那里,訝異地盯著鏡里那個瞪著她的人影。
只見那位長發如雲般披泄在腦後的女郎,穿了套以金銀絲浮繡著精美繁復花樣的白絲套裝,那是件簡單的上衣和寬松但在腳踝處收口的長褲,外面再罩了件長衫,而長衫外頭則又加件微微透明的背心式罩衫。
配著腳上充滿異國風情的拖鞋式軟鞋,還有那些大片小片薄金所打造的首飾、頸項手腕及足踝間的瓔珞。
盯著那個自己幾乎已經認不出來的自己,菲碧心里所受的震撼非同小可。原來……我也會有這個樣子……
在她仍未回過神來之前,女郎們又推著她往前走。
跨進那扇在她走近時,即已無聲無息自內被往外推開的門,如果說發生在她自己身上的變化令她訝異,那麼當她見到那個斜倚在一座造型優雅的法國式躺椅上的男人時,簡直可說大吃一驚了。
頭上戴著或者說是用條長長的黑絲纏繞著,穿條寬松的黑長褲,身上的黑絲襯衫敞著胸口,露出其上糾結扭曲的幾條疤痕。
他微露胸膛地斜臥在那片錦褥上,雙手來來回回地撫模著手中一把看起來極其鋒利的匕首,他那神情倒像在他手中的不是冷冰冰的武器,卻更像是正輕聲細語地著心愛的寵姬。
听到聲響而抬起頭,在見到如朵白蓮般婷婷玉立的菲碧時,他陡然地自軟墊中跪起,雙眼散射出感興趣的光芒。將手里的匕首往菲碧的方向疾射出去,嗤的一聲,刀身盡人菲碧身側一座表情滑稽突梯的木雕,也將菲碧的一只袖子給牢牢釘在那木雕心髒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