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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戀情深 第5頁

作者︰藍雁沙

「哦!那麼誰又是第一名?」映彈好奇地問道。

「這你們就絕對猜不到了,听說原先的第一名是劉德華、郭富城、黎明那些什麼天王之類的明星,但今天已經變成是那位教授排行第一了,這些小女生啊!誰也搞不懂她們在想些什麼!」

「這就是所謂的新新人類吧!那教授究竟是什麼來頭。」吃著炸得外酥內軟、香氣四溢的排骨,映蟬隨口問。

「我沒看過,但那些個看過的小女生們啊!幾乎把所有可以用的成語啦、形容詞全用上了。什麼博學多聞、溫文儒雅、玉樹臨風、卓爾不群、鶴立雞群、蓋世無雙、連風流倜儻都來了。他好像是拿劍橋還是牛津的學位,回來教人文科學的。幾乎今天一整天,進店里來的小女生吱吱喳喳聊的全是那位教授,所以我們這位大老板才會這麼不開心哪!」老板娘說著還用手肘撞了撞丈夫腰側,引得餐館內其他的客人,也跟著發出會心的微笑。

不以為然地捻捻唇上的小胡子,老板拿起面鏡子猛照,「她們前幾天才說我長得像潘安再世,今天就把我給擠到吊榜尾了。難怪人家說女人心海底針,更怪不得孔老夫子要說惟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真是至理名言!」

一頓飯就在嘻嘻哈哈間度過,等她們喝完老板拿手的卡布基諾,而映蟬也喝完她的隻果茶時,老板和老板娘便忙不迭的催著他們的客人們回家。

畢竟在純良的小鄉鎮,人們還是視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為生活最正常的標準,所以即使是熱鬧滾滾的市街,入夜後也沒什麼人走動。

尤其是映蟬目前又一個人獨居在較偏遠的一區,更是他們所催促早歸的對象。帶著笑意,映蟬揮別他們,以極快的速度往家的方向奔馳。

邊開著車漫想著老板娘所說的話,是啊!有時難弄懂那些小女孩在想些什麼,迷戀某個偶像時,可以瘋狂到不吃不睡,拼命打工賺錢,只為去看一場所費不貲的演唱會,若是對偶像的忠誠感消失時,大量大量的海報、CD、卡帶,整堆整箱地倒進垃圾桶,連眉都不皺一下……

那種感覺重重地壓迫著她,映蟬不安地自後視鏡中朝後頭張望。該死,該早些去把車燈都換過的,前面的車燈是她有一回太累打瞌睡而栽進稻田時弄破的;而後面大大小小的燈,則是她在听到爺爺心髒病發作的消息時,急著想在第一時間內沖到醫院,倒車出停車場時弄壞的,同時遭殃的還有停車場的矮牆。

車子以極快的速度貼著新鋪設的柏油路面奔跑,路的兩旁是高聳的竹林和木麻黃之類的樹所形成的屏障。一再地向後張望,映蟬不十分明白後頭是否有車輛,因為此刻天際全被烏雲遮住,黯淡的月光在濃霧之中,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

但那種感覺卻愈來愈強烈,有點像是被獵豹盯上了的狩獵物那種寒毛直悚的寒顫。下次開村民大會時,一定要強烈的提議,要求裝設路燈,真是太可怕了!

憑著對地勢的熟稔,當她好不容易將車滑進家門前的車道時,已經是全身被汗浸濕孺透,手腳幾乎要推不開門的疲軟了。眯起眼楮估量著外頭的情勢,那種被人跟蹤的感覺仍未消退,她吞吞口水,將鑰匙握住手心里,一鼓作氣地推開車門,以最快的速度打開門閃了進去。

慌亂地扭開所有她找得到的開關,電視里淡而無味的新聞報導,音響里是不知哪來的明星在雞貓子鬼叫,室內所有的燈都大放光明,連門廊外的燈都打開了,映蟬才自窗簾縫中,小心翼翼地往外張望。

沒有,什麼也沒有,除了早上洗了晾在外面忘記收的床單外,什麼也沒有,會不會是我神經質了?畢竟這里的居民都是很熟識的老鄰居了,即使是那所專校的學生,也大部有印象,應該不會有什麼為非作歹之輩吧!

真是的,沒事淨自己嚇自己,還是早些睡吧!明天還要上班呢!速度很快地沖了個澡,她對自己扮個鬼臉,失笑地滑進被窩之中。

在遠遠距離之外,有個男人拎著他的工具箱來到小March前,看看燈光全熄滅了的皮家大宅,他輕輕地打開車門,搖著頭地看著那串仍掛在匙孔里的車鑰匙。這麼迷糊,明天一早還有電可發動才怪呢!

仰頭長長嘆了口氣,他月兌掉昂貴且剪裁合身的西裝外套,卷起袖子,開始拆著小March前後破損的車燈和零件,並且不時咒罵連連的打著蚊子和其他叫不出名的小蟲子。

當那一陣陣尖銳刺耳的敲打聲傳進耳膜時,映蟬還迷迷糊糊地拿起枕頭蒙住雙耳,打算就這樣了事,但那串串的金屬撞擊聲,非但沒有減緩的跡象,相反的還更頻繁且嘈雜,間中還混著有巨大的重物墜地,巨響和震動使得睡在小小單人床上的映蟬,有幾回都差點被震下床去。

睡眼惺忪地拉開窗簾往外看,漫不經心地想再縮回床上溫暖舒適的被窩,但當她雙手輕輕地揉揉眼皮,稍微恢復了些意識之後,她急急忙忙地拉開窗子,瞪大眼楮地盯著外頭的景象

戴著黃色安全帽,身穿黃色背心的工人們,忙碌地荷著大榔頭或釘錘、鏟子以及十字鎬之類的工具,三三兩兩成群地聚結在她屋後的那一進——或許可以仍稱之為第二——所有的殘破牆壁棟梁及屋瓦,現在都已被怪手打成碎片鋪滿一地,而堆土機很勤奮地,一斗又一斗的將地上的廢土石塊和為數不少的鋼筋鐵線,全部送上了等候一旁的大型砂石車。

在他們迅速又有效率的動作之下,很快地就將那塊地全部清理干淨,甚至連較後頭的豬圈牛欄都夷為平地了。

半張著嘴地杵在那里,就像個局外人般的看著陌生人將自己的家拆得一干二淨,直到那輛怪手高高舉起的手臂,在地面上開始挖出個不小的窟窿時,她才猛然驚醒,像陣風似地沖了出去,攔住了怪手的動作。

「停下來、停下來!你們在干什麼啊?」在她的一再吆喝下,現場大大小小的機器突然停止轉動,來來去去嘶喊著的工人們也都帶著好奇又感趣味的眼光瞅著她瞧。

「小姐,這里是工地很危險,請你馬上離開好嗎?」乍見穿著拖鞋,滿頭發絲被風吹得如柳絲飛揚的映蟬,那個工頭狀的男人先是愣呆了,然後才在其他人的叫囂和此起彼落的口哨聲中回過神來。

「我為什麼要離開?我還沒有請問你們怎麼可以隨隨便便的拆別人的家!」雙手叉在腰際,映蟬沒好氣地說。

「隨隨便便?小姐,你這個指控有點過分喔!我們是接到你們的通知,所以才來準備把地先整好,再重建房子的。」揚揚手里卷成紙筒狀的建築藍圖,工頭笑著解釋。

「重建?但是,我並沒有要重建房子的打算啊!」

「我有。」隨著一陣清爽的松香氣息古龍水的到來,映蟬轉身便見到她極端不想見的人——揚芻蕘。他笑咪咪地跟工頭握握手,兩個人展開那幅圖,低垂頭地討論著,完全將一旁的映蟬給忽略了。

整顆腦袋里像是有無數的蜜蜂在打轉兒,嗡嗡響得令映蟬都要發暈了,她咬著下唇的看著這個才出現一天,就使她生活了近二十八年的世界產生大變動的男人,心里一直翻騰著一股怒氣。

他以為他是誰啊!我只答應讓他修建,可沒說可以改建,這幢皮家大宅可是還要留傳給子孫們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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