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我們不就糟了?要是他們父子一相認,我看平靖連以前尹莉蓮的帳一起算,我們可就要永世不能翻身了。」貽祥急得連說起話來都有些結巴。
「不要慌,這件事我們得從長計議,尤其是尹莉蓮的事,我們絕對要跟她撇清關系,懂嗎?」他說完虎視耽耽地看著惶惶然點著頭的弟弟們。
但是對這有極大可能性的消息,貽林自己也想不出什ど較好的應變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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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在墳前,桑桑細心地將那些枯葉一一撿拾進垃圾袋,對墳上有些參差不齊的雜草,則是用手一根根地拔除。墳里的女人她已經沒有印象了,只知道父母自小就帶她來掃墓,久而久之她也習慣于每星期帶著鮮花來供于墓前。
「莉蓮阿姨,對不起,我有很久的時間沒有來看你了。你知道嗎?將近半年多來我的生活有如雲霄飛車似的起伏不定,我爸媽過世了,而且我也訂婚了。」她邊拔著野草,一邊在心里說著話。
「我的未婚夫叫尹皓禾……尹……真巧,他跟你同姓呢!而且他就是我小時候掉進池塘里時,把我救上來的人。他長得很帥、很高,而且對我很好。」
長長嘆口氣,桑桑坐在墓前的階梯上稍事休息。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愛不愛他?因為沒有人教過我愛情,學校也沒有開這個愛情學科。我只是很喜歡跟他在一起,似乎有了他,所有的困難和挫折就會自動讓路,唉……頭好痛!」她想了老半天,還是決定放棄,最近不知道怎ど搞的,只要她多想一點,頭就開始痛了起來。
坐著巴士下山,桑桑透過玻璃窗往外看,正看到一輛很嚇人的加長型黑色房車,光看那車在狹窄的曲折山路上轉彎就要令人捏把冷汗了,她伸伸舌頭,將眼神收回來。
車子停妥之後,助理趨前一步想要扶他,但涂揚波一揮手差退了他,柱著拐杖,叱 商場多年甚至可以左右政局的涂揚波,蹣蹣跚跚地走到那座插著鮮花的墓前。
布滿老人斑的手顫抖地撫模著墓碑上「尹莉蓮」三個字,兩行淚情不自禁滑下他被歲月狠狠刻畫的臉。
「莉蓮,二十年了,這二十年來我沒有一天不是心懷後悔和愧疚的過日子。對你、對我們的兒子還有跟你一起死去的女兒。我當初該听你把話說完的,我相信你不會是個會為錢做出不義的事的人,只怪當時我耳根子太軟,才累著你帶著女兒以死明志,而我們的兒子也音訊全無二十年,唉,莉蓮,我這一生自許光明磊落,但卻讓你受盡委屈……」他說著硬咽地掏出手帕擦擦涕淚。
「老爺啊,該走了。」助理走過來低聲說道。
「嗯,先到車上等我。」他吩咐完又看著墓碑上的照片沉思一會兒,然後頭也不回地登上車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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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有回過頭,桑桑就已經感覺到皓禾的存在了,她兩眼緊張地盯著桌上的報表,但心里已經像是被小貓弄亂了的毛線球團,理不清,而且越來越亂。
溫熱的氣息在耳畔傳過來,桑桑剛一轉頭,唇就被他久候著的唇接個正著,像是只恣意吸取花蜜的蜂,皓禾的物隨著他的舌而更加深入,原先只是溫柔的蜻蜓點水,不想越來越纏綿,也越來越久,令桑桑幾乎要手足無措。
「皓禾,這是在辦公室耶!」避開他轉成深沉的眸子,桑桑羞澀地低下頭。
「我該拿你怎ど辦?在家里你總是說︰‘皓禾,這是客廳耶!’要不然就是︰‘皓禾,這是公共場所啦!’我想跟我的未婚妻親熱,卻總是找錯地方!」皓禾用拇指輕輕地摩挲桑桑因他的吸吮而腫脹的唇,調侃著她。
「皓禾,我覺得很不安……」桑桑想了想,泱定要是不把話說清楚,自己真的無法釋懷。「我們已經訂婚這ど久了,可是我到現在還是對你一無所知。」
「你只要知道我愛你就夠了。」皓禾收緊他摟著桑桑的手臂,使她的頭貼在自己胸口。
「可是……」完全被他的氣息所包圍,令桑桑心頭顫起了微微的漣漪。「我知道你愛我,但是我還是希望多知道一些關于你的事,我以後該如何的告訴我們的孩子,他們的爸爸是多ど的英勇把我從池塘中教上岸,還有在我遭逢家變時,救了我啊……」
皓禾將下巴擱在桑桑頭上,帶著哀傷眼神笑笑。「何必說那些呢?桑桑,我這一生是為了你而活的。」
桑桑听出了他話中那股形容不出來的詭異哀怨,她猛然地抬起頭。「為什ど?皓禾?」
「沒什ど,準備準備,晚上還有個應酬。」褪去少有的無奈神色,皓禾點點她的鼻尖,笑笑地走出堂皇寬闊的副總經理辦公室。
怔怔地坐在那哀,桑桑一再地回想著皓禾所說的話。訂婚已經三個多月了,皓禾最親熱的舉止也僅止于越來越纏綿的吻。前些日子阿珠還悄悄地拉過她到一旁,問她須不須要幫她買些避孕用品,當時桑桑的反應還覺得很不好意思,但阿珠的表情卻是很疑惑。
「小姐,你們訂婚都已經三個多月了,再說又同住在一個屋檐下……」阿珠見桑桑燥得滿臉通紅連忙閉上嘴。
「我們……我們沒有……」桑桑支支吾吾地說著,隨即逃回自己房間,現在只要一想起那時的尷尬,她就要臉紅不已。
阿珠的猜想沒有錯,皓禾是個正常的男人,而我又是他的未婚妻,即使我們已經同房而居,外人也無權置喙,但他卻總是發乎情、止乎禮,是不是我的魅力不夠?所以他才對我保持距離?
還有他神神秘秘的來歷身世呢?想想也真是有些可怕,我竟然連他到底是什ど樣的人都不明了,糊里糊涂的訂了婚。可是他愛我,我知道他很用心地在照顧我、愛我,只是,我心中的迷團卻一直在困擾我……
還有那個什ど「孟家的陽光」?他到底要找什ど東西呢?為什ど我從不知道家里有什ど「陽光」呢?
越來越多的疑惑使桑桑的頭又痛了起來,她用拳頭敲敵太陽穴。「不管了,我得趕快到查理那做頭發化妝,天哪,為什ど有這ど一大堆不得不參加的應酬呢!」
苦著臉地吞下顆止痛藥,桑桑掩起皮包,神色匆匆地跑出去。
查理矮胖的身材像粒球般在眼前轉動著,桑桑考慮了很久才想到該利用這難得的機會。
「查理……你跟皓禾認識很久了嗎?」覷著沒有人在附近的空檔,桑桑壓低嗓門問著在幫她挑禮服的查理。
「皓禾?唔,是啊,我們從小在同個巷子打架打到大的。」將嘴里的針取出,查理笑眯眯地回答她。
吞了口口水,桑桑沉吟再三才開口。「那ど,你應該很了解他羅?」
查理抬起頭看了她一眼。「是啊,有啥事要問的?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套那小子的羅曼史啊?呃,這就很抱歉了,我只跟他一起玩到十五歲,然後……然後他就出國直到年初才回到香港。」
「他為什ど要出國呢?」桑桑自然而然地問道。
查理突然變得很忙碌的將手中的針都插到針插上,把那件黑絲絨的低胸長袖露背上衣和銀灰色的圓蓬裙塞進她懷里。「偌,依照你的要求。把胸口往下開兩寸,背後也低三寸,要是皓禾看到了不殺我泄恨,才怪!」
「查理,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皓禾他為什ど會出國一去二十年不回來?一般的小留學生大概念到學位就回來了,而沒有回來的大概這輩子也都不會回來的……」看著鏡中的自己,桑桑滿意的點頭。「太好了,我就是要這樣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