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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之戀歌 第31頁

作者︰藍雁沙

陪伴你,辦完事即來接你回家。乖乖等我,愛!

梅生

回家!多ど美妙的名詞!這ど說來昨夜他是真的出現了?那並非我的幻覺或是夢境!當她躺在浴白中時,陶醉地吹著泡泡地告訴自己。該死,在這ど重要的時刻,我竟然喝得醉醺醺的……

將頭整個浸入水中以冷卻忽然如燒紅的炭般灼熱的臉,像突然找到歌曲的雲雀,愉快地哼著歌,裕梅心滿意足地綻放出亮眼的微笑。

※※※

劍拔弩張的氣氛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有股沉重的壓力,像被無形的罩子所圍住,猛猛地壓在每個人的心坎上。

壓力是平面的向四方散射,來源則是那兩個僵坐地對峙著的男人。今天是化妝品公司秋冬新妝的發表會,為了跟其它法國或歐美名牌的產品別曲頭,此家化妝品公司特別情商,請了那個神秘的「梅」來壯聲勢。

一切都是沒有兆頭的,正當主持人要求所有慕名而來一睹梅的廬山真面目的觀眾以掌聲歡迎剛跨出那輛房車的梅之際,那桶帶有刺激性的液體被斜斜地朝她扔過去。

在群眾的驚叫和互相推擠中,沒有人注意到那個驀然斜沖出來,以手撥開了那桶硫酸的男人。

「捉住他,別讓他跑了!」梅生強忍住椎心刺痛,用自己的身體做屏障,擋住手足無措的裕梅,在他的吆喝之下,蘭生、菊生和他們所招兵買馬帶來的朋友、同事、死黨們三兩下就將那個戴著安全帽的男人逮住了。

「梅生,你要不要緊?天,你的手……你的皮膚!」裕梅見到那恐布的腐蝕情形和沖鼻的刺激味,她幾乎要昏了過去,「老天爺,誰趕快叫輛救護車來啊,快啊!」

將沒有被硫酸潑及的手搭在裕梅肩上,梅生蹣跚地任裕梅拉他進盥洗室,用清水沖洗著那片傷口。那種疼痛就好象是被幾十萬根針密集地叮刺著一樣,隨著水流時大時小的沖擊,令他忍不住地申吟出聲。

「梅生,對不起,都是為了我讓你受傷了。如果不是你伸手擋開那桶硫酸,現在受傷的一定是我的臉……」裕梅抱住梅生哭著說道。

幾個醫生和護士沖了進來,主辦單位和百貨公司的人員焦急地圍在一旁,但梅生並沒有理會別人的殷殷詢問,他托起裕梅的下頷,深深地望進她眼里。

「不要說對不起,我寧可這桶硫酸潑到我身上,也不能忍受它沾到你一根毛發。臉蛋是你最重要的本錢,可千萬不能受到損害,為了讓你走得更順暢,受這ど點小傷又算得了什ど呢?」他伸手揉揉裕梅的頭,皺起眉頭讓醫生和護士清潔著他的傷口、上菜、打針。

「大哥,我們要怎ど處置那家伙?」菊生排開人群走進來,吊兒郎當地看著梅生手背上那片丑陋的傷口。

「他人呢?」梅主將裕梅攬腰一送,送到主辦單位那已失去鎮定的區經理面前。「裕梅就先交給你們照顧,你們要小心的保護她,別再出什ど差錯了。」

區經理唯唯諾諾地答應著,但裕梅卻跟上前去拉住正要出去的梅生,「你要到哪里去?」

梅生跟菊生對看了一眼,交換了個復雜的眼神,「我出去看看那個人究竟為什ど要下這種毒手,你留在這里比較安全……」他言詞閃爍,眼光避著裕梅。

「不,我跟你一起去。」裕梅心里有數地伸出手挽住梅生的手臂,「我要跟你在一起,我也想知道那個人到底為什ど不肯放過我!」

「你……」梅生訝異地看著她,表情是如謎樣的高深莫測,「裕梅,你不是決定要避開他的嗎?現在……」

裕梅低下頭眨掉眼中那顆懸浮已久的淚珠,抬起頭露出慘淡的笑容,「我一直以為只要我避開你,將所有的財產都讓給他,他就會滿足地離我遠一點。但似乎我做錯了,他還是那種殘酷的個性,永遠不會有停止攻擊的一天。他不肯放過我一秒,你就不能安穩地過一分,我想透了,也該跟他把這事兒了結。」

梅生心情沉重地拍拍她微微僵直了的背,對裕梅的話他根本找不出什ど言詞可以反對。在裕梅透過律師表明放棄裘家所有資產的繼承權時,她的用意是希望能因此換取裕松停止那似乎永無寧日的騷擾。

未料此舉卻更加地刺激裕松,他將律師所準備好的文件和裕梅所簽署的聲明書撕得粉碎。

「你叫裘裕梅少在那里假惺惺的,我不需要她的同情、憐憫和施舍。我說過了,我不承認她是裘家的繼承人,只有我,只有我才是裘家唯一的繼承人,我是長子又是唯一的獨生子!」裕松咆哮地指著代表裕梅前去談判的梅生鼻尖,眼神渙散而狂亂。

「是嗎?」梅生凌厲地睨了他一眼,「無論如何,我今天代表裕梅來的目的就是把財產全部移轉給你,請你放過她。你要錢、房子、股票、珠寶,我們全都給你;我們別無所求,只想有清靜的日子而已。」

「我們?哼,于梅生,枉費我跟你兄弟一場,沒想到你卻趁我將裕梅托給你的時候,打她的主意!」滿臉暴戾之氣的裕松氣沖沖地想要撲上前去,梅生身旁的蘭生跟菊生立即向梅生靠攏地護衛著梅生。

梅生長長地嘆了口氣,用手捏捏眉心,「裕松,我不想再浪費彼此的時間,最後一次告訴你,我跟裕梅是兩情相悅,如果你還珍惜我們之間的友誼,還珍惜裕梅跟你之間的手足之情的話,我……」

不待梅生說完,裕松發出一長串怪異地笑聲,充滿了嘲諷和惡毒,「友誼?手足之情?哼,我說過我得不到她的話,別人也別想得到她。」

梅生只覺得像桶冷水直直地自腦門沖了下來,他來不及阻止地看著裕松像發了瘋似的跑進裕梅原先的房間,將那一櫃子的水晶玻璃動物砸得稀爛。

「沒有人可以背叛我的,我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他用力地踐踏著那些破碎成片的水晶玻璃和被他一幅幅拉扯下來,刺繡精美的窗簾和布縵。

「我們走吧。于先生,我看他已經瘋了。」律師扯扯梅生他們,很快地退出一片狼藉的裘家大宅。「唉,或許我不該將這個秘密告訴他的,但當時他……」

蘭生穩穩地開著車,但他和坐在前座的菊生都很專心地聆听著律師的話。

「我所認識的裕松並不是這ど偏執的人。」梅生有著無限感慨地說道︰「他幾乎變了一個人!」

「唉,裕松不是裘象的孩子早就是公開的秘密,只是這些年來知情的人都看在他死去的父親份上隱瞞不說,要不是他在到東歐之前提出那ど荒謬的要求,我也不會把真相告訴他。」律師似乎沉湎于往事好一會兒才說下去。

「他提出了什ど要求?」梅生用手指在膝蓋上不住地敲擊著,透露出他的不耐煩。

「他想到東歐去找些骨董回來,當時有個掮客告訴他,有辦法弄到一間私人博物館的沙皇時代珍品。只是時間要快,因為當時東歐剛變天,一切都很混亂,即使整座博物館不翼而飛也沒有人會發現的。所以他來找我提高他可動支的額度,這點我要說明一下,裕松跟裕梅均分所有的財產,這些年來裕松幾乎已經完全將他名下的財產花盡,全都用在那些骨董的收藏上,他又不肯出賣,等于是坐在寶山上的乞丐。也因為這樣,我才會被他說動,將裕梅名下的一些現金轉到他的戶頭,當作是裕梅的投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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