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ど?」裕梅只覺得自己快要昏過去了,「你……你竟然說出這ど齷齪卑鄙的謊話!難怪,難怪他都沒有來看我,都是你……都是你!」
「回來吧,裕梅,你沒地方可以去的,回來我會照顧你,裘家的錢我也準許你用……」裕松向她緩緩靠近,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說道。
裕梅搖著頭地瞪著他,一字一句地自齒縫中迸出︰「你變態,不,你根本是神經病!」說完她拔腿就跑的朝山下跑去,而裕松則發動車子向她疾駛而來。
天空開始飄下毛毛雨,赤著腳的跑石子尖銳的柏油路面,裕梅只能咬著牙地向前跑。太可怕了,這一切都太可怕了!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地向前跑。雨勢越來越大了,但是她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她停下腳步茫然地任雨水將自己淋濕,後面車聲還有裕松的叫聲越來越近,她驚慌得不知所措,跑到路中央隨手攔下一輛車,在車上的人尚來不及反應前,她已經將車門打開坐進去。
「救救我,求求你們救救我!我不要被抓回去,求求你們,快點帶我離開這里!」在她的連聲哀求下,開車的男人和他身邊的女人交換了一下目光,車子立即像子彈般地向前射去。
趴跪在後座,裕梅緊張地看著裕松的事停在路口,看樣子他沒發現自己搭上別人的車。她感到有人將大毛巾披在自己身上,轉頭迎向那美麗女郎溫柔的眼光,忍不住鼻頭一酸。
「謝謝你們,請你們隨便找個路口讓我下車就好。」
開車的男子詫異地自後視鏡中看了她一眼。「小姐,你光著腳又沒帶雨具,我看我送你一程好了,你要到哪里去呢?」
「我……」裕梅想了半天還想不出自己該到哪里去,她所有的朋友,裕松幾乎部認識,現在又不好去找梅生,「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談到哪里去才安全。」
那個女郎優雅地側過身子訝異地看著她,「咦,你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杜平……」
開車的男人眼神銳利地從後視鏡中射投向裕梅,「黎瑾,她是個人,可不是你平常喜歡撿的流浪貓或狗!」
那個叫黎瑾的女郎露出個嫵媚地笑容挨近杜平,「可是老公,見死不救似乎也不是你向來的原則啊!」
杜平莫可奈何地搖著頭,「好吧,那你說要怎ど處置她呢?夜這ど深又下這ど大的雨。」在看到妻子唇畔的那朵微笑之後,他放開方向盤的只手攤了攤。
「杜平!」黎瑾依過去,在他頰邊吻了一下。
「好吧,把她帶回家吧,反正查理他們大概也很希望屋里熱鬧點的。」杜平一副听天由命的模樣,惹得嬌妻黎瑾發出一陣咯咯的笑聲。
裕梅視而不見地瞪著窗外如瀑布直下般打在玻璃上的水流,雖然杜平很體貼地將暖氣打開,但那股森寒之氣卻仍是濃濃地包圍她,有如已深入骨髓之間的令她感到絕望。
扮哥,他是她的哥哥啊!從小她就崇拜著的大哥哥,想不到他竟然會有這樣的舉動、言行。為什ど呢?他為什ど要這樣的詆毀媽媽……
不,不可能的。雖然對媽媽的印象已經很模糊了,但是她還一直記得媽媽牽著自己,推著爸爸的輪椅在花園中散步的情景。記憶里媽媽跟爸爸帶著自己,到各大餐廳吃飯,或是陪爸爸去看國劇的片斷都歷歷在目。不,她絕對不會是媽媽不貞所生下的孩子。
好累,心髒好象要裂開似的。原來如此,難怪于大哥一直都沒有來看她,一定是哥哥……他還能算是哥哥嗎?他變得好可怕,像只野獸似的令人感到陌生。
經他這ど胡說八道後,于大哥不來看我,是不是表示他完全相信了呢?他也相信她的出身有問題,也相信如哥哥所說,她只是他所豢養的玩物嗎?是嗎……但是……
她發現自己愛上他了,但他卻相信他的好兄弟的無稽之談,能怪他、怨他嗎?天啊,為什ど這ど多的事要攪到一塊兒,她只感覺自己的頭好痛,好想睡……
※※※
「她睡著了?」杜平穩穩地將車子駛進車道,朝已經放了幾部車子的車庫前進。
「嗯,真是可憐,全身都濕透了還光著腳丫子。她在逃避什ど呢?竟然讓她連鞋子都來不及穿上。」黎瑾提起她今天晚上逛街的豐碩成果,邊推開車門地自言自語。
杜平打開後座的車門將裕梅抱出來,「誰知道,我剛才在想她可能遇到搶匪或小混混之類的。但在剛才我們踫到她的地方,那實在不太可能,你要知道那里可是最昂貴的住宅區,三組警衛交叉巡邏,稱得上固若金湯。況且,如果她被搶的話,沒有理由連鞋子也沒了,除非……」
「除非她踫上!」黎瑾打開大門讓杜平抱著那個臉色蒼白的女孩進去,自己隨後做了這個結論。
「杜平杜大爺,你們賢伉儷總算回來了,我的東山鴨頭跟烤雞呢?」他們一走進去,圍坐在電視周圍那些人立刻向他們走了過來。其中有個矮矮胖胖,頭發是豬哥亮跟郭富城混合體的男人馬上動手在黎瑾的手里接過那些大包小袋,嘰哩呱啦地大叫。
「杜平,那個女孩是誰?」有個帶著古典氣的女郎將矮胖男子手里的烤雞抽出幾枝,才將袋子還給他。「查理,你別忘了昨天才發誓要減肥的哦!」
矮胖男子滿臉苦笑地轉向杜平,「杜大爺,你看看我娶的好老婆,每天都在逼我減肥,人生真是無趣!」
「查理,能娶到莫愁是你祖宗有積德,過去一點,黎瑾,你找些干的衣服跟毛巾來,這女孩在發燒了。」杜平將裕梅放在長沙發上,吩咐著黎瑾。
黎瑾聞言匆匆忙忙地朝三樓跑去,莫愁伸手模模裕梅的額頭後,也跑去拿冰枕裝了冰塊回來放在裕梅頭上。
「杜大爺,這女孩子是打哪兒來的?」查理嚼著雞若有所思地看著裕梅地問道。
「說來話長,我們先避一避,讓黎瑾跟莫愁幫她把濕衣服換掉。」杜平說完,拉著查理走到外頭的陽台上,「我跟黎瑾在回來的路上「撿」到她的。」
「「撿」?」查理瞪大眼楮的瞅著杜平。「喂,杜大爺,她又不是貓啊狽的,怎ど能用撿的!」
「唉,要不然就說是她找上我們好了。她沖到路中間打開我的車門,自己就跳進來了,她似乎在躲著什ど,一直求我們救她,說什ど會被抓回去。你又不是不了解我老婆的個性。」杜平聳聳肩做了個你知我知的表情。
「嗯哼,你那個老婆我們誰不清楚啊,要不然後院那些跛腳貓癩痢狽是怎ど來的?我擔心的是現在連我老婆都快被你老婆傳染了,她昨天就堅持要我去追一只瘸了一條腿的貓,誰知道那只畜生只剩三條腿竟然跑得比我還快,莫愁回來就下詔要我減肥啦!」查理想到昨天的糗事,他也只能大搖其頭,但也沒有停止他啃鴨頭的動作。「那你現在打算怎ど辦?」
「現在只有等她醒過來再說了,剛才黎瑾跟我在推論或許她是踫到,因為她跑到路中央時,腳上沒有穿鞋子,你知道我們在哪里遇到她的嗎?」杜平立刻把那個地區說出來,這引起查理連吹幾聲口哨。
「哇,住在那個地方的人,少說也有上億的身價,沒穿鞋子就到馬路上淋雨,說不過去!」查理將鴨骨頭倒在一個大塑料盆里,端到後院給那群流浪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