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但有一天我快醒過來的時候听到她跟一個男人在說話,好象有人看到我在吃東西,結果這個女人說︰『我已經讓他永遠不能說話了,尸體已經用船運出海扔掉。』我想,她一定是殺了那個人吧!」看著琰立用那些布條捆住莉茲的手腳,琇芸這才像是感到安全似的抱住琰立。「哥,好可怕,我以後再也不敢貪玩了。」
「嗯,妳也該收收心了。現在我最擔心的是雁菱,不知道她究竟出了什麼事。」
看到妹妹活動自如的在面前走動,再想到行蹤仍杳如黃鶴的雁菱,他忍不住嘆氣連連。
「雁菱?她是誰?」琇芸好奇地問道。但琰立還來不及回答,門外米歇爾已經領著大隊人馬雜沓而來。
相對于那些興奮難掩的辦案人員,琰立在簡單重點式地交代完經過之後,他帶著琇芸步出療養院,在見到那些記者和電視采訪車時,有個不祥的念頭閃過他心底——李彤若是知道莉茲被捕了,他會有些什麼反應?
琰立不擔心家里的黃管家和廚娘阿秋,因為阿秋每星期二放假,這回她又多請假一天,听說是她的親戚自大陸來探親。而黃管家在這個時候應該在公園打太極拳或在社區里的華人社圈中為下禮拜要上演的平劇吊嗓子,這是他們這些票友的老習慣了。
既然如此,為什麼我會一直感到不對勁?大概是因為雁菱吧,她究竟在哪里呢?
我的小KOALA……望著此起彼落的閃光燈,琰立只能無言地嘆息走過。
※※※
飛機一降落在雪梨機場,雁菱立即迫不及待的站了起來,等待著前面大隊的旅行團都下機之後,她提起簡單的行李,神色匆匆地往外沖。
「雁菱,妳不要這樣橫沖直撞的好不好?」在雁菱不曉得是第幾次不是撞到人就是被別人的行李推車撞到之後,文彬拉住她。「雁菱,當心點!」
「哥,琰立他……」雁菱心不在焉的仍舊往前跑。
「琰立,琰立,琰立,妳滿腦子滿口都是他!妳可不可以靜下心來听我說?現在我們已經到雪梨了,妳準備怎麼辦?」文彬拉著她坐進一輛出租車,好整以暇地問她。
「怎麼辦?哥,你自己說琰立現在很危險的,我們當然要去救他啊!」雁菱急得都快哭出來了。
「救他這我知道,問題是妳要怎麼做?跑到他面前跟他說他身旁的人是個殺手?
妳想他會相信嗎?他憑什麼相信妳說的話?」文彬實事求是地詰問她。
「我……你可以告訴他啊,還有琇芸的看護莉茲……」雁菱還沒說完即見到文彬連連搖著頭。
文彬面色凝重地握住她的手。「小妹,不是哥不幫妳的忙,可是我現在是『保護證人』的身分,事實上,我冒險跟妳見面就已經是違反我跟警方合作的條件了。小妹,琰立的事我很想幫忙,可是我目前有更重要的任務,那就是要把販毒組織跟李彤一網打盡,所以我必須配合其它人的行動,不能太早暴露我的身分。」
「可是……我……」雁菱傻眼地僵坐在那里。哥哥說得沒有錯,他的任務確實是重要多了。可是,琰立怎麼辦?我愛他啊,我怎麼可以眼睜睜地看著他身處危險之中,而沒有去警告他?
「所以我們先到旅館住下,再看看有什麼辦法可以通知他,這個叫李彤的人很危險,我們再想想看有沒有法子讓琰立知道這件事,好嗎?」下了出租車,住進旅館之後,文彬仍沒留意到雁菱的怪異之處,對她所說因為太累而要早些休息也絲毫沒有起疑。在雁菱睡著之後,他因為不想太早睡而留下字條後,自行到樓下的PUB坐。
閉著眼楮的雁菱在听到門被關上的聲音之後,馬上一躍而起,穿好衣服之後她找到那張紙條,草草地加上幾個字——哥,我明白你的苦衷,可是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琰立有危險而不去救他;無論生也好,死也罷,我都要跟他在一起。
掏出文彬皮夾中的數張鈔票,她頭也不回地走出那家造形新穎的旅館。
※※※
「這麼說,傅雁菱現在是妳的LOVER,那她人現在在哪里?」坐在咖啡廳里,琰立向剛做完詳細檢查的琇芸說明了雁菱的身分及跟自己的關系。
「不知道。連警方都認為她是自己離開的,但這怎麼可能?她在澳洲人生地不熟;況且旅館里的人並沒有見到她離開啊!」琰立苦澀地喝口咖啡,一想到雁菱所可能遇到的任何危險,他的心糾結了起來。
「難道她就這樣失蹤了?又不是氣泡或是變魔術。」
「最令我困惑的就是這一點,那時在旅館大廳人來人往,而且這麼短的時間內,她怎麼可能在沒有人發現的情況下不見了。」想到所有的人皆持否定的答案,這令琰立想到就氣餒極了。
「哥,我們現在怎麼辦?警方已經去接黃管家來跟我們會合,那不就剩下李彤自己一個人在我們家里?」
「警方已經派人監視房子,他們等販毒組織里的人都落網之後才會采取行動捉李彤。」
「為什麼?」琇芸不解地問道。「既然已經知道他是壞人了……」
「警方想要其它人的口供,如果有人出來指控李彤就是他們的首腦的話,那他就月兌不了罪。否則,依販毒組織以前所聘請的律師來看,他仍然有可能月兌身的。」
「哥,你想雁菱會到哪里去了?」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一想到我的小KOALA不知道會遭遇到什麼危險,我就快要發狂了。」琰立用手搔搔凌亂的頭發,煩悶地說。
「KOALA?你叫她KOALA?」琇芸好奇地睜大眼楮。「為什麼呢?」
「嗯,這是我跟她之間的昵稱,不代表什麼,只是昵稱……」琰立說著陷入長長的沉思,似乎又回到他們彼此以KOALA相稱的時光……※※※
用不太流利的英文結結巴巴加上比手畫腳,雁菱好不容易才讓老外司機弄清楚自己的意思。坐在後座的她,可以從後視鏡中看到司機不時地朝自己瞄。他該不會是什麼壞人吧?雁菱忐忑不安地想著。
冷不防司機斜斜地伸過手來,雁菱差點放聲大叫,定楮一看才發現他手里拿著一些海報折頁,她在司機一連串地咕噥中翻開一看,原來是某些游樂區的海報。
帶著歉意的微笑,雁菱想了很久才想到一個「NO」可以回答他。司機並沒有說話,只是聳聳肩繼續開車。
車子穿梭在眼熟的街道上,雁菱忍不住地想到琰立,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還有琇芸……沒想到李彤跟莉茲會是那樣狠毒心腸的人,一心一意要置哥哥跟琇芸于死地。那麼,他們會怎麼對付琰立呢?
如果現在琇芸醒過來了話,他們會放過她嗎?想到這里就更令她焦急。車子雖不多,但司機卻十分守規矩地維持一定的速度,在空無一人的十字路口也是耐心地等待紅綠燈的轉換。
想到這里她就愈發地明白哥哥所說的話,不錯,在別人的社會待久了,這才容易看到自己國家同胞的缺點,藉由不同生活方式的歷練,可以使人眼界開闊,胸襟放寬。
燈號總算變了,車子再度奔馳在冷清的街道上。看著和台灣迥然不同的世界,雁菱發現自己愈來愈不想回去,或許,該把爸爸接過來,當然是在他病好了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