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會議室就在左……」水湄說著自顧自的朝左側的會議室走去。
「水湄,不要會議室,也不要其它一大推拉里拉雜的其它人,只要我們兩個人就夠了。」裴星拉住了水湄,吊兒郎當的說。
水湄咬咬唇再望向他。「為什麼呢?這是兩家公司的簽約,我想咱們彼此的律師也該在場,這樣訂下的合約也比較完備。」
「不,不要其它人。水湄,我拒絕和其它人談合約的事,只有我們兩個人,否則拉倒。反正還有很多人在等我約合約跟訂單。」裴星收斂起臉上的玩笑押色,以相當強硬的態度提出他的要求。
水湄用力的嘆了口氣,根據她對裴星的了解,當他擺出道個表情時,那就真的如他說的」要就順著他的條件,要不然就拉倒!大家都別玩了。
「好吧,就我們兩個人,你想到哪里談?月球?還是火星?」她忍不住用嘲弄的語氣反詰他。
「水湄,不妥這樣,尖酸刻薄不適介妳,」他扳起水湄的下巴,輕聲低語呢喃著。
水湄用力扭轉頭以避開他的手,她用不斷的深呼吸以乎息自己心中的騷動。該死,即便只是這樣面對他,我就要沒法子好好呼吸了。這麼多年過去,他對我竟然還有那樣強烈的影響力!
「到哪里談呢?裴總經理。」水湄抿緊唇的望著自己的指尖,她不敢看他,害怕他從自己的眼中看到那些不該再出現的波濤。
「璞園。」牠的回答簡單,卻令她馬上錯愕的抬起頭。
「你……」水湄看了肴他依然沒變的濃眉大眼。「好,就到璞園吧!你已經很久沒見到爸爸跟媽媽了,回去見見他們也好。」
「他們……都好嗎?」他眼神空洞的望著窗外的高樓大廈。低低的嗓子有著濃郁的感傷。
「見到了,不就可以明白了嗎?走吧!」水湄捉起公文包,領著他向外走去。
她沒法子解釋自己此刻的心情,再見到裴星的沖擊使她昨夜一夜無眠,然後又是一連串的公事待辦,忙碌便她沒有余暇去多想。但是,現在跟他兩個人單獨相處的念頭卻教她感到不安,似乎心里有無數的浪花在拍擊般的震撼不已,卻也摻雜一絲絲苦澀的甜蜜。
「水湄,放輕松點。我的駕駛技術好得很,起碼比妳那自殺式的技術強多了。」裴星按下按鈕,薩克斯風的樂音立刻充斥在車內,那優雅閃亮的音色使車內原本寬敞的空閑似乎在不知不覺中變狹變窄,也顯現出另一種親密的意味。
「誰說我開車的技術不好的?」水湄抓緊了頭側頂上的把手,不以為然的頂回去。
「水湄,別這樣。」裴星突然將車子猛然的停在路旁,皺起眉的望著她。「妳自從見到我之後,一直這樣冷冷淡淡地對我,妳以前並不是這樣的人。」
水湄木然的瞪著前方。「沒錯,我以前並不是這樣的人。你說的沒有錯,現在的巴水湄已經不再是以前的巴水湄了,你知道差別在哪里嗎?」
地轉向他,路出個哀愁的笑存,「心。以前的巴水湘還有心,現在的巴水湄已經沒有心了。」
「水湄……」裴星將車子又便便地驗上馬路。「水源,我知道銘雍的死便妳傷心……對了,那時候妳不是懷孕了,孩子呢?他是男的還是女的?今年應該有……四、五歲了吧?」
听到他所說的話,水湄突然的抓住他的手。「停車,我要吐出來了……快停車!」
車子在路旁煞住,水湄對著路旁干嶇了一陣子。接過裴星遞過去的手帕,她很快的自我解嘲。
「唉,年紀大了身體也愈來愈差,現在竟然連坐車都會暈車了。」她說著自行打開車門坐進去。
裴星腿著眼楮的注視了她一會兒再度上路,過了很久之後,他寸開口說︰「水湄,發生了什麼事?」
「什麼叫發生了什麼事?」水湄佯裝輕快的看著窗外快速移動的景物。
裴星冷眼旁觀的看著水湄扭緊衣角的手指,還有她突然蒼白而失去血色的唇,而她額頭上不停冒出的冷汗,更說明她必然還有什麼事瞞著自己。
「我要知道所有發生在妳身上和銘雍身上的事。」裴星勉強自己再一次的去踫觸那午夜夢回不斷纏繞他的夢魘,想弄清當初的一切,否則他又何須想盡辦法的接近水湄?
「喔?知道了又如何呢?」水湄閉上眼楮苦澀的說。「孩子沒有了……流產了。我連他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都不知道,每當我一想到我那個來不及出世的孩子,想破頭也想不出他到底會是什麼樣子。」
「怎麼發生的?」裴星心疼的听著她話氣中的淒涼。
「不知道,醫生們認為我太傷心了;也可能是我的體質不好;也可能是孩子不願意跟我吧!」
「水湄,不要傷心,看到妳傷心我也不好受。」裴星伸手去捏捏她的子心,這才發現她的手冰得嚇人。
水湄無言的看著他的側面。裴星啊裴星,既然看到我傷心會令你不好受,那麼你當初為什麼要離開我?你知道嗎?因為你的不告而別,使我傷心過度的失去了我們的孩子,你明白嗎?那個可憐的孩子是妳的骨肉啊!
「不要談我的事了,說說你自己吧!你怎麼會想到去創業,成立彤官生產計算機游戲的?」水湄收回目光直視擋風玻璃外不斷向前沿伸的道路。「你走了之後我們找了你很久,沒想到你是到美國去了。」
裴星嘴角逸出個無奈的笑容。「我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這個念頭……我只是想離家出走。喔,也不能說是離家出走,因為璞園根本不是我的家。我離開璞園,到我一個當兵時的朋友那里投靠他,他是做電動玩具放?子的。我在他那里幫他修電動玩具,還有修改程序,過了一陣子存夠了一筆錢,正好我大學時的教授要到紐約當客座教授,所以找也跟他一起過去了。
「在紐約我成天閑逛,什麼也不想,啥事也不做,後來有一天我在沖上混時,突然發現幾乎人人手上都有自小電動玩具。正好我主修計算機,于是我開始寫些小型電動玩具的程序,後來又擴展出計算機用的磁盤系統。
「說起來或許是我的運氣好,也可以說是我抓住了流行的趨勢,于是只憑五萬美金的本錢,我創立彤宮。這五年來我投入所有的心力,終于使彤宮跟任天堂有了並駕齊驅的地位。」
車子行駛到那個璞園前的大彎道,裴星卻突然的停下車。半轉過身子的看著疑惑的水湄,欲言又止的沉吟了一會兒才接下去說。
「水湄,妳知道促使我這麼拚命的想成功的原因是什麼嗎?」他冷冷她笑著說道︰「是恨,是耶股想報復的意念使我可以一天工作二十小時,一連五年都是這樣過來的。為了是有朝一日可以成功的回來報仇。」
「報仇?裴星,你想報復的對象又是誰呢?」水湄心里有一股不祥的預感,如被石子擊破的靜譎湖面,湮漪一圈圈地向外擴散著。
「李省風,還有李銘雍。」他說完發出陣陣狂笑。「我一直以為我回到台灣後可以給他們狠狠的、致命的打擊……沒想到銘雍卻已經死了。可惜啊,他竟然也沒留下子嗣,眼看著李家就要絕後了。」
看著他譏請的表情,水湄臉色發青的打了個寒顫。不對啊,再怎麼說裴星都不該這樣怨恨銘羅的,因為他們是這麼好的兄弟,怎麼會……「我可以請教你為什麼這麼恨銘雍嗎?你恨他父親我可以理解,何你碼什麼妥根銘雍?」她強自索靜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