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該怎麼辦呢?難怪小避要如此的生氣,在愛情這個要求唯一而絕對的國度里,誰又能容忍自己在情人的心里屈居于次,而棲身在別人之後?就如同她剛發現瑞玉的存在時的那種毀天滅地、萬念俱灰的感受!她早該發覺這一點的,只是她一直用自己的觀點去解釋這件事,完完全全忽略了小避的感覺!
望著手中的戒指,幼蕾直到這時候,才明白自己已經完全走出了德宇所留下的痛苦深淵。只是,現在才明白會不會太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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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炖了香茹雞湯,趁熱喝一些吧!」瑞玉將湯壺放在辦公桌上,抱著不安分的想到地面上玩的小宇。
「放著吧!我不餓。」小避沒有抬起頭。兩眼直視著計算機屏幕,手按著一個鼠標在鼠標專用的墊子上滑動著。
「哥,多少喝一點,你瘦了好多呢!」
「等我餓了,我自然會喝。」
「哥!」瑞玉擔心的看著他,忍不住的啪一聲關上計算機的開關。
小避勃然大怒的站起來。「瑞玉,妳在干什麼?幸好我剛才已經將程序先存一吹起來,否則妳這麼一關,很可能把我這幾天的心血都毀了,妳知不知道?」
瑞玉呆住了的緊緊抱住小宇站在那里,臉上是混有受傷和擔憂的表情。她懷中的小
宇似乎感受到大人之問的沖突,嚍聲的來回看著瑞玉和小避。
「對不起,哥,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倒下去。我們相依為命這麼久了,現在我又沒有了德宇,我跟小宇只能依靠你,我不能失去你!可是看到你這個樣子我會害怕,哥,我真的好害怕。」瑞玉低聲的說著,淚水已隱隱的在她眼眶中閃動。
小避凝重的神色舒緩了一些,他嘆著氣,抬手模模瑞玉的頭。「瑞玉,對不起。哥哥這陣子心情不好,也許過一陣子就會好的。」
「是嗎?」瑞玉懷疑的看著他。
「大概吧!」小避自己也沒把握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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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蕾,妳現在出門要小心一點,妳看報紙上又刊了這個色魔的新聞了。這人八成是心理變態,專找那些綁馬尾的女孩子下手,已經死了兩個女孩子了。妳晚上不要太晚回去,路上自己要小心。」秋蕾拿著報紙,殷殷的叮嚀著幼蕾。
「變態色魔?姊,我不太可能會踫上他的,我又沒有綁馬尾的習慣!」幼蕾不甚放在心上的說。
秋蕾不以為然的將報紙遞給她。「多小心一點總是沒錯,還是我叫妳姊夫接送妳?」
「姊,沒有必要的啦,姊夫工作已經夠辛苦了,我才不好意思再麻煩他接送我哩。
我會多加小心並且早點回家的,妳放心吧!自己都挺著個大肚子還愛東操心西操心的,當心影響到胎教了。預產期快到了吧?」幼蕾伸出手撫模著秋蕾圓滾滾的肚子。
「後天。但是第三胎了,所以我一點也不緊張。」秋蕾拍拍肚子的說,門外停著的車引起她們的注意力。「妳姊夫來接我了。幼蕾,要不要一起走?叫東山送妳一程就好了!」
幼蕾搖搖頭。「不用了。我住的地方跟妳家是反方向,妳先走吧!我把花材清點一下,馬上也要走了。」
「好吧,那妳自己要小心一點。」秋蕾仍是相當不放心的一再囑附著。
「是,我知道了,你快出去吧!姊夫大概己等得很不耐煩了。」
「我走啦!」秋蕾拎起她的皮包跟外套。像陣風似的跑了出去。
看著車子走遠了,幼蕾這才放下揮著的手,慢慢的繼續整理花材。好啦,這些花也該整理整理了!最近因為天氣漸漸的暖了,春天的心情使得越來越多的人結婚,訂花的人也越來越多。生意好得連店里都要沒時間整理了。
幼蕾將頭發束成馬尾,忽想起秋蕾的叮嚀。不經意的想到那個色魔。
「管他的,我是在自己的店里,他總不可能追到店里來傷害我的吧?」她自言自語,隨手拿起掃把掃地。
解釋不上來為什麼,反正她就是不想回家,不想回去面對那一室的冷清和蝕骨的思念之情。現在她才知道。早在不知不覺之際,已經將自己的心都系在小避身上了,只是自己從來都沒有發覺到!
拄著掃把,她皺著眉將那些桶子都搬到門外,更加徹底的將花架下的灰塵都清出來。
靶情真是件很奇妙的事,它往往發生在不經意之間,卻是如彩虹般的不可捉模,而且頑皮的如影隨形,教人無法否認它的存在。
想著這些事,令她不由得發出無可奈何的笑聲,揮著汗將那些桶子又搬進店里。滿意的看了看較為整齊點的店面。
牆上的鐘傳來一陣悅耳的音樂聲,她拉出面紙擦擦額頭上的汗珠;快十點了,也該回去了。拎起外套,她背著皮包鎖上門,抬起頭看著外頭沒有月亮的天際。
「唉,又是一天過去了。」左右看看沒有出租車,她打算走到街角再攔出租車,或許那邊的機會比較多吧!
小避現在在做什麼呢?站在街頭的路燈下,她不由得想到他。已經是第十五天了,兩個禮拜都過去了,她卻還是提不起勇氣去找他。她應該向他說明她的感覺的,可是,卻害怕接觸到他凌亂的眼神,因為那在在會提醒她,在感情的路途上她真是十足的白痴!
懊去找他的,起碼這是她欠他的。也許……也許明天先打個電話給他?幼蕾放下手頹然的看著一輛輛的空出租車呼嘯而過,今天是怎麼回事?一輛輛車都搖著手的疾駛而去,或是指指要交更的牌子,歉然的搖搖頭。
或者,走回店門口吧!在這里昏暗的光線下,冷清的街道有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感
覺。她嘆口氣的往回走,映在地上的影子長長的投射在遠遠的那端,她有些詫異的听到陣陣紊亂的腳步聲夾雜有大大的喘息聲。
轉過頭一看到那個人時。她忍不住的尖叫了起來,馬上沒命的狂跑。是那個人,跟報上所刊載的受害人所描述的一模一樣——他的頭似乎是用絲襪罩起來了,手中舉著一把園藝用的花剪,全身黑漆漆的穿著一件黑色的風衣——幼蕾邊跑邊東張西望的希望能找到一家商店求援,但一眼望過去,包括自己的花店都打烊了,到處一片漆黑。
隨著腳步聲的越來越接近,幼蕾驚慌的拍著每一家的門。「救命、救命啊!誰來救命啊!」
那個被稱馮剪刀狼的男人似乎很樂于見到她那副受驚的樣子,他慢慢的朝幼蕾迫近,手中高舉的剪刀在微弱的燈光下,發出冷冽的光芒。
幼蕾緩緩的往後移動,腳上踢到什麼東西,她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的瞄一眼,是隔壁書局門口放的垃圾桶。她突然很快的矮形,將那個垃圾桶朝他扔去。
他似乎沒有料到她會有這麼一招,愣了一下,幼蕾利用這短暫的時間拔腿就跑。這下子她不敢再朝巷道中跑,拚了命的往馬路中間跑。
咒罵聲使她清楚的意識到他就緊緊的跟在身後,她焦急的抱住頭,隨即又似觸了電似的放下手。馬尾!老天,她忘了把馬尾放下來了。她驚惶失措的動手將馬尾解開,任長發在風中撕裂般的飛舞著……小避,小避!你在哪里?天啊,我怎麼這樣的粗心大意,竟然把這件事忘得一干一一淨了!小避,你听得到我的呼喚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