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飛竟敢踫秋尋!
「發生了什麼事?」書白沉聲道。
于浩飛听書白的語氣依舊不疾不徐,還滿心以為能把這樁誤會解釋清楚,便答道︰「是這樣的,秋尋……見不……是表嫂,她起身想幫我倒杯茶水,結果一時站不穩,差點要向後跌,我一時情急,才去拉她,如果做出了失禮的事……我很抱歉。」
秋尋臉色蒼白地望著浩飛。「不,你只是想來拉我而已,每個人都會這樣做的
「我知道了。」書白忽地打斷他們兩人的話,然後以銳利的眼神看了浩飛一眼。「我還有些話要跟你表嫂談。」
于浩飛聞言,知道自己不適合再繼續待下去,但又怕自己走後秋尋會因為這件事受到責難,不由十分擔心。「書白,你千萬別誤會……」話未說完,已被打斷。
「你在擔心什麼呢?」書白淡淡掃了他一眼,語氣沒有半點高低起伏。「放心吧。」
于浩飛怎麼放的下心?看書白那一臉山雨欲來的表情,叫他如何不擔心?!但他又如何能插手人家的家務事?現下只有離去才是上上策吧,牽掛地望了秋尋一眼,克制不住自己對她的思念。
「我改天再來。」
秋尋面有菜色地點點頭,也不答話,天知道浩飛說的那句話听在有心人耳里會是多麼暖昧,她怎能再做出任何回應呢!
劉書白定定地站在屋子里,眼神始終沒離開秋尋身上,兩個人就這樣僵持了好一陣子,直到浩飛去的遠了,書白竟一個轉身往外走!
秋尋一愣,書白這樣是什麼意思?他什麼都不說嗎?
明明看到他那麼做是該松了一口氣,但她卻毫無端由的為書白這種舉動而緊繃了起來!「等……等一等!」她提起裙擺,想也不想便追到院子里。
書白听見她的聲音,停住腳步,卻沒回頭。
「你要去哪里?」他不是才剛回來麼?
劉書白忽而發出一聲冷笑。「我去哪里?」他突地整個人轉過身來。「我去哪里需要向你報備?」
秋尋看著他,她知道他在氣什麼,但一方面又覺得疑惑。「你是不需向我報備,但是如果你說一聲要去哪里,若有朋友來就可以告訴他你的去處,而且我也不用擔心。」
「擔心?」書白像听了一件天大的笑話般。「我有沒有听錯?擔心?」
秋尋對他尖銳的口氣感到十分不習慣。「是的,擔心。」
「好吧!擔心。那麼我問你,你是用什麼身分擔心?!用什麼資格擔心?!是同居人?還是夫妻?!」
秋尋愕然地看著他,為什麼書白今天這麼暴躁?不,應該是說他最近都是這樣,像引燃導線的爆竹,隨時都會炸開一般!
「我不懂你為什麼這麼吹毛求疵,擔心就是擔心,有什麼差別?」她勇敢地站上前一、兩步,縱使害怕也不能教他看穿地迎上他的雙眼。「如果你認為這有意義的話,那我就說。我以同居室友的身分在擔心你,我以名分上的夫妻之名在擔心你,這樣可以嗎?!」
書白看著她的模樣,不免有些詫異,若是別人會是怎生的反應?畏畏縮縮?哭哭啼啼?不過這些都沒有出現在秋尋身上,她懂得反擊!
但那又如何?那不會使她佔到上風的!書白心中怒火仍未平息,對于秋尋的反駁只覺可笑不已。
「你說什麼?以夫妻之名在擔心我?」那虛偽的婚姻?!
「沒錯。」秋尋挺直背脊,她得站得穩穩才行。
只見書白忽而笑了起來,但聲調卻是絕對的諷刺。
「你笑什麼?」秋尋蹙著眉看他,表情盡是不解。
書白掃了她一眼,止住冷銳的笑意,苛酷地道︰「我笑,是因為你的無知,在冠冕堂皇地要求我之前,請你先想想自己的作為吧!」
「我的作為?」秋尋隱隱覺得跟方才的事有關,不禁刷白了臉。沒錯,她是可以不在乎劉畫白不要她,也可以據理力爭,但那並不表示劉書白可以對她的節操有任何懷疑!「請你說清楚!」
「說清楚,你這麼想要難堪嗎?」劉書白這回真是豁出去了。「那好吧!就讓我們一字一句地講個明明白白!」他深吸了口氣,擲地有聲地道。
「你說你是以夫妻之名擔心我,那麼就表示你應該很清楚這之間的游戲規則,我們雖然空有夫妻之名,也早已協議好一年之後結束這個婚約,不過一年期限未到,名義上你姚秋尋就還是我劉書、白的妻子,既然是劉家的長媳,不管做什麼事情也該謹慎小心、避避嫌吧?所以煩請你以後自尊自重,檢點一些!」
秋尋听完他的話,震驚地向後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你……你的意思是說……我不檢點?!……」
書白自知話說的太過分,但怒氣使得他理智盡失,又拉不下臉來道歉,因此只是繃著個臉,定定地看著她蒼白的表情。
「你太過分了……」秋尋再度出聲,語音已然便咽。「這樣傷害我……你很高興嗎?」不要她也就罷了,為什麼還要這樣羞辱她?她從頭到尾做錯了什麼?!難道必須他認可這樁婚姻?!但書白又對這樁婚姻做了什麼?「就我看來,前後矛盾的人是你吧!你不要我做你的妻子,卻要我當劉家媳婦,一方面要跟我保持距離,一方面又要我顧全你的體面……」她捂著胸口,痛心已極。「我知道你在不高興什麼,但你為什麼不肯听我的解釋?我剛剛摔了一跤,是浩飛扶我起來的,如果他不扶我,我就可能會受傷,我相信今天如果換作是羅大哥、楊大哥,他們一樣會扶我,如果你是為了這個生氣,那你這個人根本就是莫名其妙!我自問沒有愧對良心,除非劉家有這麼一條不許去扶人的家規!」場面僵持了,書白听著秋尋的辯白,心下也不禁迷惘了起來,是啊!秋尋說的都沒錯,浩飛那麼做也的確是合情合理的不是嗎?那他為什麼會發那麼大的脾氣呢?不,真正說來,他氣的並不是秋尋,而是浩飛。他不曉得楊俊是否已經把真相告訴了羅大任和浩飛,但是他可以很肯定的一點是,浩飛喜歡秋尋,他可以從浩飛的眼光看出那種熱情,浩飛與秋尋說話時,絕不像大任和楊俊那般客氣,他總是試圖討好秋尋,或許正因看得太明顯了,所以書白非常疑惑,為什麼其他的人一點都感受不出來,甚至連秋尋自己也渾然不知!這讓書自感到震怒,而方才發生的事無異于是爆發了這些日子累積的郁悶,但秋尋是無辜的,她有什麼理由該當承受?
一絲懊悔竄升了上來,書白的理智此時才為時已晚的告訴自己,更何況他原本打算要向秋尋道歉的啊!怎麼反而越弄越持了呢?!
就在他還在想著如何解決這樁難題時,秋尋卻再也忍受不下去了,她片刻都不能再待在這里,她必須馬上回家!
念頭市生,她轉身便往屋里走,直接沖進房間里拿出衣服便要打包,就在要將東西整理好時,一只大手忽然伸到她面前,強制地按在她手背上,秋尋連頭也不必抬便知道是誰。
「請你放手。」她冷冷地道。
那手卻絲毫不減勁道。
秋尋見他沒有松手的意思,情知又是一場爭戰,只好抬起頭來,充滿敵意地看著眼前人。再說一次,請你放手,否則我做事不方便
書白沉重地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對上她的視線,鄭重而沉穩地道︰「請你不要走。」
秋尋微微一頓,半晌。「來不及了。」她看向別處,避開書白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