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什麼玩笑?!我有義務保護‘秘密證人’!耶!怎能隨隨便便把人家出賣?!」打死他也不會說這是梅媛問他什麼叫「衛生棉」的,基于保護弱小的信條,不能說!
「你——」單勉勉靠近葉維臉邊,壓低音量,頗具威脅感地說︰「你不講?」
葉維看她的模樣,卻只覺好笑。「不行不行,我不能失信于人。」
「那你就準備陳尸于此吧!」單勉勉見他這般不合作,什麼手下留情、大人大量全都拋到一邊去了!「喝」的一聲,她掄起拳頭就準備往葉維身上揍去。
「喂喂喂!你這個暴力女,怎麼動不動就打人啊?」
「我這叫替天行道!」單勉勉才不會因為他一、兩句指控就住手!
「你忘了我們在什麼樣的時代里面嗎?就‘現在’而言,我們可是男女授受不親,應該‘發乎情、止乎禮’。瞧你這樣在我身上東模一把、西捏一下的,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你對我有意思呢!」
「啊——」單勉勉眯著眼楮叫了一聲。「我對你有意思?!」這個指控大恐怖了!听得她寒毛微微倒豎,冷汗悄悄地、大顆大顆的沁出!
「對啊——」葉維用力的點頭,然後指指沒有半個人的周遭。「你不怕別人看見,我還想顧全我的‘名節’呢!」
單勉勉也隨著他的視線往四周環望了一圈,根本連阿貓阿狗都沒半只,他居然還有辦法把自己說得跟小可憐一樣,繪聲繪影的。「你的‘名節’?!你算哪棵蔥啊,你除了惹火我就沒別的本事了嗎?」
「是你自己脾氣不好……」葉維抱著肚子哼哼唧唧,卻還是依然不怕死的說。
「誰脾氣不好?」勉勉真是氣得胸肺欲炸,抓住葉維的衣服,瞪著他。
哎……葉維在心底嘆了口氣……她有的時候未免太過單純了,都不懂得稍稍掩飾一下自己的壞脾氣,居然還敢明目張膽的揪著他問——誰脾氣不好……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突然覺得很好笑,葉維轉念一想,便突然地放聲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勉勉見狀,忽然察覺到自己的失誤,一張臉頓時有點脹紅,她軟了手勁,卻依然不服輸的道︰「笑什麼?」
「笑你很可愛啊——」葉維依然克制不住他的笑意。「笑你好玩,笑你有趣啊!」
「你!」單勉勉本想罵回去,可是轉念一想,好像每次只要他一跟葉維有口舌之爭,那麼屈居下風的,無疑是她這個歷來演講比賽的第一名,辯論比賽的常勝軍;她在葉維面前,簡直像翻不出如來佛掌心的孫悟空。
「怎麼啦?啞了?要不要我來幫你恢復說話的能力?」葉維見她氣鼓鼓的模樣,不禁又起了逗逗她的念頭,甚至居然還想著,如能這樣偷到一吻,也算賺到了……
啊——不對,多麼恐怖的想法啊!他居然想吻單勉勉?單勉勉雖然長得美若天仙,但天仙該具備的美德可一樣也沒隨著她下凡;而且,她絕不會是閨閣弱質,等人憐要人愛的那一型,她豈能容人冒犯?!今天他到底怎麼了?怎麼這麼不知死活?這麼視死如歸?
由于兩人各懷心事,這戰事也就暫且停火了…
***
紀遠懷一見到這無時無刻都吵吵鬧鬧的兩人,馬上就確定自己會被煩死。
吵吵鬧鬧幾乎是葉維和單勉勉生活里的例行公事,好像不吵,他們之間就沒別的事可做,這種吵架的盛況,可是讓一向自認很會吵架的紀遠懷甘敗下風。
從他們離了天子腳下之後,一路行來,竟是也無風雨也無晴,沒什麼太大的風波,紀遠懷雖然很慶幸不用動手,卻也開始煩惱兄長那邊的事——他把格格帶走的事難道曝光了嗎?不然為什麼一路上都沒有人來找他們的麻煩呢?這實在太詭異了啊!
突然胯下馬兒一陣踢騰低鳴,喚回了他的神智,他定楮一看,這才發現,前方有一彎清澈流水,想來馬兒是渴了。
跳下馬背,他想著也該去取水,隨後跟來的單勉勉和葉維是駕著小車的,見到紀遠懷停下,他們也拉緊韁繩,停了下來。
「在這兒休息一會兒,應該不要緊的。」
「休息?」單勉勉望望四周,然後伸伸懶腰。
「我想大概沒有人逃命逃得這麼悠閑,這麼愜意吧?」
「說不定他們是暗中埋伏,你別太掉以輕心了!」葉維仍舊不忘潑她冷水。
「其實我也有點擔心。」紀遠懷取了水回來,將馬又牽到河邊。「這麼久了,一點動靜都沒有,听說自我們離開北京城郊之後,搜查的行動就終止了,這實在太過匪夷所思,二哥那方面也未有消息……」談起正事,紀遠懷便不得不嚴肅,因為單家大小姐與葉大公子總是沒進入情況。
「你放心,吉人自有天相。」單勉勉有點不倫不類的安慰道。「格格哪那麼容易會被認出來?她又沒見過外人,光憑幾幅畫像成得了什麼氣候?」她看過連續劇里抓殺人犯的情節,通常都是官兵拿著一張根本不像犯人的畫像四處追問,在單勉勉看來那些畫像全都和算命攤上擺的特大臉譜差不多,除了有眼楮有眉毛鼻子嘴巴之外,就是人中特別長,死魚眼特別大了,兩頰活像甲狀腺亢進般的浮腫……光憑這種畫像想要抓人?!
「難說,官兵們挨家挨戶的搜,老百姓們久而久之一定會對這種事情特別敏感,再者,像不像三分樣,只要有圖為佐,和歆格格就更加危險一分。」
「虎毒不食子啊!你們皇上最終目的不過就是要她嫁人,難道還會大費周章的抓她回去砍頭嗎?」葉維實在有點不解。
「我擔心的並不是格格,而是我二哥。」紀遠懷就算對格格有一點半分的同情,那也不過就是僅止于听聞這件事的同情而已,因此,他無法體會,為何大哥甘為格格冒著生命,甚至背負上抄家滅族的危險去幫她完成心願?那個格格真有那麼大的魅力足可使他義無反顧?
「喂!你在想什麼?」單勉勉推了推他。「我跟你商量一下,你看我們就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好不好?不然後面沒有追兵,我們卻跑得累得要死,簡直是自我虐待耶!不如先停下來,觀望觀望局勢再說嘛!」
「你不懂。」紀遠懷嘆了口氣。「雖然表面上我們身後沒有追兵,但是暗處里可林說不準了,我最擔心的是——有人已經知道我們幫助格格逃亡一事,因為這種事單憑格格,是絕對不可能成功的,我想,追我們的那幫人除了尋找格格和那個主謀外,應該還有真正目
的。」
「什麼目的?」單勉勉听得入神。
葉維卻馬上反應過來,他神色之間也難得的充滿了緊張感。「難道是想把那個主謀私下‘了結’了?!」
紀遠懷不語,只是凝重的點點頭,單勉勉听到這里方才完全通透,她愣了一下,便覺得寒毛直豎。「他怎麼可以動用私刑,他憲法被當是不是?」
葉維聞言白了她一眼。「單小姐,這里不是現代耶!」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我是听不懂你們的話,什麼憲法、現代的,我們該討論的,不是這個吧?!」紀遠懷如果會在短期間變得老成持重,不用說,絕對是被單勉勉和葉維兩人給磨練出來的。
「我會考慮一下停留的事情,這期間我們就暫且去洛陽別走了,等我飛鴿傳書之後,看看二哥那面的回音。」
「飛鴿傳書?!」單勉勉利葉維這兩個人一听到這句話,馬上停止劍拔弩張的氣氛,一起回頭,四只眼楮瞪得大大的,眨巴眨巴。「用鴿子傳信?我有沒有听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