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嘰哩咕嚕的在說什麼啊?」月苗忍不住問。
「沒,說你家公主很漂亮!」勉勉直率的答道。
此話一出,大家都笑成一團。和歆格格的臉上也暈開一抹淡紅。
這時,有個宮女忽然走了進來,一臉慌張。「稟格格,享妃娘娘說待會兒要過來探視您的病情!」
眾人一听,便開始手忙腳亂了。「格格,怎麼辦?享妃娘娘要來了看見單姑娘怎麼辦?」
和歆格格听聞消息,似乎也頗為擔憂,不過畢竟聰敏懂得機變,立時便想到了變通的方法。「我的地方,要藏個人是不難,但是額娘並非一般客人,她哪兒不能去呢?單姑娘若真藏起來,只怕不巧被額娘撞見……不如來個‘魚目混珠’吧!」
「魚目混珠?」眾人听得一知半解。
「是啊!」和歆格格點點頭,回首便吩咐道︰「月苗,你去找件宮服來,再差人去找鞋,順道拿其他零碎的東西來,替單姑娘換上。」
這事情一派下來,大家便都了解了,被指派辦事的宮女們應了聲,便馬上進了內房里去,單勉勉見狀便一臉稀奇的笑道︰「你要我穿你們的衣服啊?」
「只怕委屈了單姑娘。」
「委屈?」勉勉哈哈一聲。「不會不會!我現在要不穿來過個癮,等到將來回去的時候想穿都穿不到!」雖然還不知道能不能回去,不過生性樂觀的勉勉並不怎麼慌張,既來之則安之嘛!不然還要怎麼辦?看這個和歆格格人還不錯,長得又養眼極了,不如就先在她這兒安頓下來,然後再想辦法找到葉維,到時候再商量怎麼回去吧!若要說她真有什麼擔心的,那大概就是葉維到底有沒有同她一樣來到這個世界罷了。
「回去?回哪兒?」月苗拿了宮服回來,听見單勉勉的話便問道。
單勉勉本來想解釋,嘴巴張開了卻又不知從何講起,便聳了聳肩。「當然是回到該我的地方去了。」
「該你的地方?」月苗听得模模糊糊。「該你的地方是什麼地方?」
「呃……」單勉勉歪著頭想,一旁拿著扁方和頭花走進來的滿珠忙叫道︰「姑女乃女乃,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有興致研究這個?趕快先讓單姑娘穿戴起來吧!」
「是啊!」和歆格格也點了點頭。「有什麼話晚點兒說不遲,先換裝。」
一群宮女便霎時蜂擁而上,圍住了勉勉,單勉勉一生之中,哪里被人這麼「伺候」過?眼見月苗伸手便去解她扣子,任憑她平時如何瞻大也不由得一嚇。「喂!喂!喂!我自個兒來就行!你們別忙呀!」要死了,她連婚都還沒結就被人模得「體無完膚」,而且模她的還是女人!一群就她的眼光看來已經做古很久的女人,一想到這里她雞皮疙瘩就差點掉滿地。
「那怎麼行?」月苗道。「沒人幫你換,你會穿嗎?」
另一人也沒停下手,嘴上還吱吱喳喳的。「單姑娘,你的鞋子好奇怪啊!」不顧單勉勉的閃躲,一下便月兌掉了穿在她腳上的耐吉球鞋,然後起身便往外走。
「喂喂!你要干麼?!」單勉勉擠開一群宮女喚住幫她月兌鞋的那人。「你要把我的球鞋怎「拿去丟啊!」那宮女說得理所當然。「瞧它又破又舊,不如扔了吧!咱們皇宮里漂亮舒服的鞋子多得是。」
「丟?!」單勉勉一听可慌了,沖上前去便把鞋子搶過揣在懷中。「不許你丟!」開啥玩笑,那可是陪了她兩年多,上山下海的心愛球鞋耶!
「把單姑娘的東西妥善的收起來,別扔。」和歆格格見狀便道。「那些都是單姑娘的隨身之物,扔不得的。」
「對對對!」單勉勉听得猛點頭,和歆格格一笑。「那麼現在可以換衣服了嗎?」她問。「當然!只要不丟我的東西,隨你們怎麼擺布都行啦!」
「來——那就先敷粉吧!」有人拿著一盒粉沖了過來。
「不,先裝著好了。」
「我看還是先梳頭……」月苗拿著梳子走近勉勉身邊,勉勉听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個沒完,頭都要暈了,再看擺在桌上的一堆珠珠翠翠,更是嘖嘖稱奇。
「這……這真的要戴到頭上去啊?!」她指著桌上的旗頭問道。
「是啊!你沒瞧見大家都這麼戴嗎?」月苗俐落的替勉勉梳好兩把頭之後,便順手抄起了它,將它往勉勉頭上一壓,單勉勉當場頭一重,哎唷哎唷的呼喊聲便不文雅的傳了出來。「拜托!這麼重你們也戴得下去!又不能遮陽又不能擋雨,你們有自虐狂啊!」
「噓噓!你要把人全數引來嗎?安靜點兒吧!」另一人緊張的捂住她的嘴。
「是啊!你靜點兒吧!享妃娘娘就來了,到時候她要把你當成刺客,我們格格也保不了你,到時候你是肯定完蛋的!」月苗諄諄告誡著,單勉勉听著听著不由得一身冷汗。
「你說的完蛋是不是指……」她不敢說出來,只用手在脖子上一抹,然後吐了吐舌頭。
「對!」月苗肯定的下了斷語,然後將她轉過身來。「所以,你現在可以安安靜靜,乖乖的讓我們幫你換裝了吧?!」
「呃……呃……」仿佛一直到現在,單勉勉才終于體會到事情的嚴重性,她只有乖乖的任幾個宮女擺布了。
一旁的和歆格格始終不發一語的靜靜觀看著,坐得很不耐煩的單勉勉對上了她的視線,便問道︰「那個……和歆格格……」
「叫我和歆便好。」和歆格格微笑地說。
「那好,我也叫得怪別扭的。」單勉勉皺皺眉頭。「你娘為什麼要來‘探望’你?你怎麼了嗎?」
和歆格格聞言,原本泰然自若的臉色竟然一暗,她擱下了茶碗,正想開口時,一旁的人己接了話。
「咳!要不是皇上強要下旨,格格至今也還都好好的。」
「咳咳……」月苗輕咳兩聲說道︰「你說這做啥?!事情都已經過去了。」
「月苗,沒關系的。」和歆格格搖了搖頭,「單姑娘和我們不同,她不會到處亂說的。」言畢又望了單勉勉一眼。「對嗎?」
「那當然,皇宮我也沒認識什麼人,找誰說去?」再說這可不是什麼有民主、有法治的社會,她要真隨便多嘴,萬一哪時被人「喀嚓」了都不曉得。
單勉勉畢竟不笨,她明白越接近權力核心越是危險。
「我知道可以信任你。」和歆格格笑了笑。「一看見你,我就右這種感覺……也許,是老天爺垂憐,為我送了一個朋友來……」
「朋友?」單勉勉大眼睜得圓圓。「你沒有朋友?」
「你還真是鈍哪!」月苗沒好氣地說。「格格雖蒙聖上垂愛,不過其他的人會怎麼想?我們格格不與人爭,可不見得就沒人會和她比,加上格格身子骨又不太好,外面那些人都不知道是怎麼說嘴的!」
「月苗,別說了。」和歆格格制止了她。「皇阿瑪對我好,是父女天性,其實他對自己的子女都是不分親疏的,只是我身子不爭氣,他多慰問個兩句罷了,旁人的話又有什麼好在意的呢?」
「格格……」月苗還想再說,卻被單勉勉打斷。
「光听你這兩句話,就知道你皇阿瑪特別寵你不是沒有原因的!」
「喂喂!你坐好啊,亂動亂動的我怎麼替你插簪子呢?」梳頭的人急得大叫。
單勉勉被一罵,只好再乖乖的坐正身子,不一會兒,幾個宮女終于幫她打理好了頭面,這時月苗便拿著宮女的常服走了過來。「來吧!再穿上衣服和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