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西域國應該亂成一團了吧?」
「總會有人接替他的位置。」就像林思接替索爾一樣。
迪倫四世皺皺眉頭。「這些人怎麼像蟑螂一樣,打不死。」不待雷回答,他又「你的傷可好了?」
「謝殿下關心,已無大礙。」
迪倫四世看著他客套的對答,俊容徒然由面無表情變成譏謂模樣,嘴角一撇。
「得了!雷,少來這一套,我最討厭你一副臭臉。」
雷還是無動于衷,但再開口時,語氣已不若先前生硬。「微臣知罪。」
哎……沒救了,迪倫四世翻了翻白眼,隨即正色道︰「我听說你帶回來一個女孩子?」
「是的。」雷的背脊一僵,他擔心的事還是要發生嗎?
「喔,有趣,我想看看她長什麼樣子。」他湊近雷的臉,低聲地說。
「不是殿下所想的那樣,請別誤會。」雷冷靜地回話。
「我想成什麼樣子?你幾時變成我肚里的蛔蟲啦?」迪倫四世依舊不死心,看一眼也不行?真有那麼寶貝?
「它是雲迦國莫道.鳩德斯的女兒,也是重要的犯人,殿下也許把地想成我的女人了。」跟皇太子這種人需要迂回曲折地說一大堆,否則他會繞得更遠,皆別人解釋後又不容許別人反駁,這種把戲別人很受用,雷可是不敢領教。
「喔,是那位爵士的女兒啊?」迪倫四世瞄了雷一眼,不甚在意地說。「為什麼說她是犯人?我以為你不用親自看管犯人到同居的地步。」
听到風聲了嘛!據在他那服侍的侍女說,雷帶回來的那個女人,說是犯人,也沒特別招呼她,但是將軍很堅持她得在他視線範圍之內……這就很匪夷所思了。
「她主使手下殺害了我營里的二十名官兵,事情尚未查明不能放她走。」
「嗯嗯。」迪倫四世點點頭,這家伙果然聰明,不過他以為說成犯人的話,他便不能往她身上作文章了嗎?
「我听過消息,那個斷了一條腿的爵士,好像還是不死心地在重組軍隊?」
「屬下未曾與他交手,不知道他的買力如何。」雷推得一干二淨。
「等到你跟他正式動手就未免大遲了些,不如趁他羽翼未豐的時候盡快鏟除才是正道。」
雷並沒有回答,迪倫四世卻像想起了什麼,走近他身邊小聲地說︰「又或者,我們其實也可以不需要硬著來……」他將手搭在雷的肩上。「打仗是很浪費力氣的,又勞民傷財。」
臂察著雷的神色,他繼續說︰「我們可以不計較你帶回來的那位小姐所做的事情,還可以把她送回她父親身邊,你可懂我的意思?」
雷雙拳緊握,悶聲不響。
真是無聊透了,迪倫四世對他一點反應都沒有覺得不好玩,將手拿開,背對著他,回復淡漠沒表情的臉道︰「你下去好好休息吧,這件事你先回去想想,明日再議。」
「那屬下便告退了。」雷行了個體,快速地回身離去。迪倫四世回頭看著他疾行的背影,一抹難測的笑意,浮上他的唇邊。
★★★
由于雷的住處離皇宮甚遠,所以迪倫四世特地撥了一間宮殿給他,讓他回來的時候,如有要事稟報便可就近商量,而疾光和若素便暫時替他率領軍隊,在宮外等他。雷一邊月兌下那身煩人的服裝,一邊走進房內環顧,大廳之上靜悄悄的,只排放了幾個軟墊,呼了一口氣,他在上面坐下來。
他知道皇太子覺得和他講話很無聊,他才覺得累呢!不知道他這次又要搞什麼花樣,反正不會是什麼好事就對了。
此時兩位長駐此殿的宮女從後頭走進前廳,奉上已經準備好的洗臉水。
雷就著拿水益的特女盆中的水掏起來往臉上拍了拍,伸手接過干淨的毛巾擦了擦臉,看看四周。「我帶回來的人呢?」
「那位小姐嗎?」
「嗯。」雷看看影不在殿上,便往後面走去。
那名宮女趕忙在他身後回話。「那位小姐在寢宮里,好像很累正在休息。」
「好了,你下去吧,沒事了。」
「是。」雖然大家都好奇那女孩的身分,卻沒人敢問。為什麼一來大人便要她與他同住寢宮,要說它是禾來的將軍夫人又不太像,因為大人對她並沒有丈夫對妻子或對情人的親匿和愛憐,甚至可以說是不屑一顧的,但是為何大人一回來便急欲看到那位小姐呢?
不懂,真的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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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蜷伏在床上睡著,下意識地奇怪,她好像被一道目光鎖住,翻了個身,想要避掉那道擾人好眠的注視,卻發現那道目光盯著自己的背後。過沒多久,她實在沒辦法忽視的睡下去,只有懊惱地悶哼一聲,揉揉睡眼,生了起來,是雷。
她沒好氣地說︰「你想對我發脾氣嗎?是不是我不該睡覺,不然看起來不像犯人?」
「別惹我生氣。」雷伸手輕撫她的頭發,不帶感情地說著。
「怎樣?晉見了你的王,他有沒有說要怎麼處置我啊?」
「這件事沒有你插嘴的余地。」他站了起來。
影不看他,低下頭自嘲地說︰「對,犯人豈能有發表意見的機會,不如拿張認罪狀讓我畫押。」
「真是你干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光憑我是莫道.鳩德斯的女兒就已夠萬劫不復。」
想起在西域國的那張認罪狀,影嗤之以鼻地哼了一聲,反正只要存心置人于死地,又何必要替他羅織罪行?只要以「莫須有」三字,便可抄門滅族了。
「你的意思就是我誤會你?還是你在替自己開月兌?」雷的雙眸蹙攏兩道火星,那是危險的訊號。
「我早說過你已先入為主,又何必管我說些什麼。」真的很煩,影搖搖頭,講不下去。她沒走不是她心虛,是她舍不得,現在她知道舍不得的代價是什麼了。
「的確是不用再多談了,想知道你給我的代價將得到什麼報酬?」
「如果是殺人償命的話,您的嘴巴可以省點力氣不用說。」她冷哼一聲,別過頭去。
雷一腳跨在床上,伸出手將它的下巴扳轉回來。「殺人償命,二十個人,你卻只能死一次,未免太不劃算?」
「你如果要我難堪的話,已經達到目的了。」要走不能走,要死也死不成,她真的領教夠了,影伸出手去抓住雷的手,雷感到一陣冰涼傳到他的皮膚上,影將視線由手慢慢抬到雷的臉上,似笑非笑地經道︰「你自己的心中,還沒為我的去留做出決定嗎?」
心中一記悶響,雷的手徒然松開,兩人就這麼僵直地互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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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日,雷剛剛起身,便被召至議事堂晉見皇太子,迪倫四世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像是已經等了他很久。
「睡得可好?」揮手讓他免禮,迪倫四世問道。
「謝殿下關心。」雷點點頭,思及要接續昨天的話題,心中實在煩躁。
「昨天你回去後,可有將我的話想過?」
「臣想過,東山軍目前勢力尚不足懼,應該用不到這種手段。」
「兵不厭詐,你什麼時候這麼心慈手軟了?」迪倫四世冷哼一聲,俊美無比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要使東山軍垮掉的方法有很多,也不急于一時。」
「你怎麼了?雷?死掉了二十個人讓你對東山軍的能力望而生畏嗎?」迪倫四世故意地曲解雷的想法。
「為了對這二十名士兵有個交代,我不能隨隨便便的就把人交出去。」
「逝者已矣。」迪倫四世走到他身邊,側驗看他。「我相信他們會恨樂意顧全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