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迪倫四世嗎?他只是生氣而已?那還算輕微嘛?」若素不以為意。
「他當然氣雷以身犯險,他最器重的部屬怎麼能為一個雲迦國的女人不惜單槍匹馬的到西域國那人渣的地盤里去?」疾光對林思的印象惡劣到了極點,每次只要一說到他的名字,就很自動的在後面加上「那人渣」這三個字,若素笑了出來。「雷哪管得了這些。」
「這不代表我的觀感,我只是就皇太子的想法解釋給你听而已,那對阿影是很不好的。」
「為什麼?」阿影又不靠他吃飯。
「幸好阿影的終點站並不是風刀國,否則你以為皇太子不會「召見」一下這個讓雷甘願冒險去救她的人嗎?」
「嗯,那就好啦,這又沒什麼。」
「不,問題不是出在這里,」疾光搖搖頭,棘手的還在後面。
「什麼意思?別賣關子。」若素左思右想,不明白威脅到阿影的事是什麼?
「問題是出在那個密探身上,他將這件事呈報給皇太子知道後,皇太子便修書給他讓他去找阿影的來歷,也正因為他四處探听尋找,才發現莫道爵士沒有死的事情。」
「雷知道有密探躲在這里的事嗎?」若素問,如果不知道,那就表示他太高明了,迪倫四世派這種人窩在這里會安什麼好心眼?
「當然知道,只是不說而已,皇大子也曉得雷對這事情從頭到尾都沒有作聲,也許他是想考驗雷的忍耐度到底有多高吧?」
好一場君亞大斗法,不過疾光心中想的並不是這個,外人不明白內情的或許會以為這是場朝野之爭,不過只有他和若素明白,這兩人的動作,在他們兩夫妻眼底看來,其實不過是小孩子搶玩具的游戲而已。雷的個性沉穩,通常對皇太子的捉弄總是視而不見,最後還索性自願當境外駐軍。皇大子則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多年下來,就算分開來居住也不忘私下暗自較量一番,他就是想看看雷什麼時候會生氣就對了。這回听到他為了一個女人闖進西域國林恩將軍城堡一事,不禁好奇心大起,又開始想一堆整人的花招。
「現在最重要的不是這個,而是皇太子竟然來了個驚人的消息。」
「什麼消息?」若素的臉凝重了起來。
「根據那個探子的回報,莫道.鳩德斯雖然在「埋骨之役」里斷掉一條腿,不過他還是逃出生天,住在鄉下的心村子里。只是這樣並不足以勾起皇太子的興趣,他真正覺得有趣的地方是,莫道.鳩德斯手中竟然還擁有兵權,那些人本來是被解散的軍隊,有些成了游民,有些品格更差的變成了強盜,莫道.鳩德斯為了組織他們,因而重整旗幟,成立了「東山軍」。它是一支勢力並不強大,但是逐漸擴編中的軍隊,皇大子一听到這個消息,听說樂得嘴都歪了,他交給密探的吩咐是……」
「是什麼?」若素屏氣凝神,突然的打斷令她著急。
「為削弱雲迦國的實力,絕不可再使其組織軍隊,莫道.鳩德斯為了僅存的女兒,一定會交出手上的兵權,屆時便以他的女兒為人質來逼他就範。」
「什麼?」若素驚訝地忘了生氣,她早該料到的,早該料到迪倫這個人是個變態,這種事也做得出來。
「雷怎麼說?」她強忍怒氣間。
「還不知道,我還沒向他說,也許他堅持帶著阿影同行就是這個原因吧?」疾光如此猜測,他不是樂觀主義者,對電和阿影之間的事情不願多做它想。
「我不這麼認為。」若素道,她不願相信電對阿影無動于衷,是沒有感情的。
他們雖然偶爾吵鬧,卻也沒看阿影做出什麼激烈的反應。真的只是為了順從皇太子的命令才不得已將阿影留在身邊嗎?不,她不相信。
如果是這樣,她會將阿影帶走的,她喜歡阿影,她是她的朋友,必須在雷傷害她以前讓他遠離這里。
「這很難說,一切都看雷怎麼做了,他若真心對待阿影,又豈甘心在雲迦國放她回去?若真把阿影帶回風刀國,接下來的事情可想而知。」疾光說出心里的話。
接下去就不用說了,他們明白得很,阿影不是入宮被當成展覽品,就是被當成人質,等到她的父親來救她為止。但她的死活還是很難說,迪倫四世皇太子殿下不是個易與的人物,若阿影是雷保護的人,他頂多口頭上讓人吃點虧而已,如果雷和阿影撇清關系,那麼阿影就不折不扣的再度成為俘虜,那個變態皇大子壓根兒不會管她死活。
正在他們倆談得起勁的時候,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草叢有一個黑黑的身影站了起來離去,若素正色地對疾光提出她的問題。「疾光,你希望阿影受到傷害嗎?」
疾光凝視著妻子,知道她是在要一個保證,保證當阿影右真知他所預測一般的話,他會站在她這邊,會不惜背叛雷的信任,而不會左右為難。
「不,我當然不希望。」他輕聲地回答,將若素攬了過去,把自己的下巴抵在她的頭上。「若是她受到什麼傷害,我的若素會很難過、很難過的。」
若素微微一笑,仲出雙手攬緊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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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全無思緒的四處游蕩著,她好奇怪,好不知所措,可是她腦中的某一條神經告訴她,她在猶豫什麼?
為什麼她會覺得難過呢?到了最後還是要變成被人利用的工貝,這件事甚至牽連到她的父親。想到父親,她的心不禁揪痛起來,他受傷了,斷了一條腿,痛不痛啊?一定很痛吧?意識到自己的眼眶已經酸澀起來,她甩了甩頭,說好不哭的。
線索逐漸地串連起來,她似乎可以知道為什麼雷會來救她了,原來只是為了自己的加官晉爵,那麼她始終不願相信他是被她母親的凶手又憑什麼?又算什麼?
一副偽善的面孔原來只是騙地台作到風刀國淪為交易的物品而已,她這麼想著想著,現在要怎麼做才能離開這里?她已經誰都不相信了,可是走了又怎樣?她過沒多久就會被抓回來的,預設好的結局正等著她一步步地踏進去,她怎麼能不想辦法掙扎?
忽然腦中靈光大閃,死既不可免,不如她就在這之前做一件有意義的事吧!案親,此生難再聚首不是我的錯,而是天意弄人,我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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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快速地步回營區,正好又遇上白天的那兩個士兵,叫阿諾的那個實在是討人厭到了極點,他看到影一來,怒由心生,便又上前搭住她的肩膀。「我說小姐,你白天的時後實在是很不給面子,害我這麼難看,我以前是一直讓你唷,搞清楚,可不是老子怕你。怎樣,敢在嘴巴上逞強干脆打一架啦!我看你一拳就被我打飛,不知到哪里去了,現在跟我求饒還來得及啦!怎樣?你要不要考慮看看啊?」
說完便很得意地等影回答。他早就想好了,如果影答應,那麼他就可以給她一點教訓,如果她沒答應的話嘛——他就可以笑她沒種,多麼天衣無縫的伎倆啊!呵孰料影背對著他們兩個,一動也沒動。阿諾見狀,又故意挑釁地用力拉了一下她肩膀。「喂!你是啞巴啊?還是害怕了,不敢出聲啊?」
「放開你的髒手。」
什麼?阿諾愣了一下,她在說什麼?手卻還是放在她的肩上。
影緩緩地回頭,眼楮一片漠然。「誰準你踫我的?放開你的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