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教了。」真是大言不慚,影懶得再跟若素講什麼,回過身子,想躺回去睡
若素不讓她如願,拿了一把刀子要替她修剪頭發,這時一名侍衛經通報後,捧著一柄劍進了來,放在雷帳中的桌上,若素听到腳步聲,從一堆亂發中抬頭道︰「
怎麼是你拿進來的?將軍呢?」
「將軍和參謀正在彼此切磋,無暇分身,所以讓屬下代為送回。」
影此時回頭,漆黑的雙瞳映進了那把利刃,若素揮退屬下,對影說︰「好劍!對不?「夜月」相傳與雲迦神器之首「月輝」,並為當今兩大寶劍。不過這兩把寶劍各有奇特之處,「月輝」雖是劍,卻不許染血,否則擁有他的人必會遭逢不幸,‘夜月’正好相反,是以血養鋒,供血愈多則鋒芒愈利。這兩把劍看似相悖,事實上不然,「月輝」是形于外,‘夜日’是形于內,幸好是雷擁有這把劍,懂得鑄劍者的用意,否則一般愚魯之人,豈不糟蹋了寶貝,拿著它涂炭生靈?」
「形于內?」影不太懂。
「善與惡只在一念之間,過與不及均非好事,這兩把劍正是如此。」劍屬殺伐,本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若素望著那把劍,希望影能懂她的用意,兩把曠世利器不過是警人勿有好殺之心,如果影能了解,就不會心心念念都是要報仇的事。
三國間情勢緊張,此仇可以暫且擱下不報,正因為將來還是會有人取林思而代之,沒有人會是永遠的霸主,也沒有人會是永遠的英雄,與其玉石俱焚,何不想辦法韜光養晦,以便日後東山再起?
影听著若素的話,呆呆地出著神,是嗎?真的是這樣嗎?曠古絕今兩把劍竟然都不過是只可遠觀的花瓶?
在她的眼底「夜月」閃著奇美森詭的氣息,湛堪地輝耀。
她可以不信這個邪,影閉閉眼楮,心下忖度著。況且,有了這把劍,她能更接近林思一步。
「你還好吧?」若素問。
這孩子,真是一千一百個不可愛透了,可偏偏她就是喜歡阿影,看來她得問問疾光,她幾時得了被虐狂。
影再度翻回身子,倒下去睡覺。若素看到她這副模樣,不禁大嘆今天又沒搞頭了,只好替她蓋上被子,走出帳外。
待若素出去後,影隨即由床上跳起,悄悄模近雷的床邊爬上去後,扯下夜月系在腰上,不過這把劍太過顯眼,現在雖然已近傍晚,但帶出去未免不妥,影于是將劍放在自己床上,用被子包裹起來,又找了一根木棒塞回電原本放劍的套子里,一切看來跟平常都沒什麼兩樣,就在她忙完回到自己床上時,雷正好進來,伸手就想取劍來看,影看著他的動作,情不自禁地「啊!」了一聲,雷听到聲音,縮手回頭問道︰「怎麼了?」怎麼額汗涔涔,雙頰蒼白?
當然他絕對想不到這是因為影剛剛動作大大,牽動傷口,又擔心他發現寶劍被盜一事,才會緊張成這德行,只是看「他」這副奄奄欲斃的模樣,又不能不管。「你等會兒,我去找若素給你看看。」
影咬著下唇點點頭,瞪大眼楮看雷出帳去後,才放心呼了一大口氣,暫時過關
沒一會兒若素便急忙跑來,看到影因牽動傷口而泛出的血絲不免大皺眉頭「你是不是睡覺睡到掉下床啊?」
雷站在若素身後,無言地勾起嘴角,看來這藥一換不知又要拖多久,他還是去疾光那里吃晚飯,順便聊聊公事好了,有了這樣的打算,他便轉身離去。
若素重新包扎完畢後,天色也完全暗了下來,她站起身對影道︰「以後睡,請小心點,知道嗎!」因為知道影的個性,所以這次若素也沒等她回答,便拿起東西離開。
影原本無精打采的眼神一亮,好機會!
忙不迭地下床,抓起寶劍,她經聲地帶劍出帳,躲在草叢中等待士兵交接,這一切的過程,無人知曉。
當晚,影和「夜月」消失在「隆冬之森」的邊界上。
第四章
還來不及明白的時候,我自你身邊迫不及待地逃開,而你呢?為了個不得已的理由,來到我的身邊。
西域國,林思將軍的城堡。
是夜,無比寂靜的夜,但是林恩將軍的城堡卻隱隱約的地傳出一陣婬靡放蕩的香氣和樂音。隨著那陣奢華的氣息漸入,便可以看到城堡中大殿中央,正在進行一場狂歡夜會。奇珍異肴,厄鳳烹龍,新鮮的各式水果,香醇濃郁的美酒佳釀,遍布四處;吟唱詩人的演奏音樂響徹整個大殿,歌功頌德,阿耿奉承。四處望去,數不浦的美女正圍繞著人勸酒,不時將自己豐腴的往男人身上蹭,大殿的角落處,甚至傳來的申吟聲。
但在大殿的中央,高高在上地坐了一個男人,身形干瘦,面容黝黑,正在喝著酒。看著下面的放蕩情狀,享樂似的旁觀這出戲,不理會那些女人的勸酒和,
林思!影貼在柱子後面,垂下來的紗帳完全遮掩住她的身子,她悄悄地偷看著,手按緊「夜月」。幸好沒露出破綻來,為了混進這里她模走了一套女裝,上半身只以一條紅色的薄綢圍住胸部的部分,下半身是極合身,但左側面直直開叉到大腿的長裙,額頭部分戴了一只純金打造的環狀飾品,額環的後方系著一條長度曳地的粉紅色透明的綴花薄紗,將劍放在沒有開叉的右側方,用手和薄紗掩飾,總算能勉強遮住「夜月」。
「呸!西域的女人怎麼都穿成這樣!」當然,雖然這些日子飽受折磨,影其實仍然無法體會她所打扮成這階級女人的生活型態,自然看來也沒有所謂的風塵感,反而有點好笑,影一邊低聲埋怨著,一邊細細思考。
用風刀國的「夜月」來殺西域國的林思,顯然是最好的法子,不但可以嫁禍給雷,還能報了仇,她抿了抿唇,想著該如何接近林思。
林思並未感覺到漸近的殺意,他的注意力由大殿的叫鬧轉到一個由偏廳進來的探子上,一邊喝酒一邊聆取屬下的密報。「有屁快放,別打攪本將軍的雅興!」
「小……小的下敢,只是此事是將軍親自交代……小的……」那探子一邊說,一邊不可置信地看著大殿那群男男女女。
這畢生未曾見過的景象讓他大開眼界,正看得有點發怔的時候,林思不滿意地哼了一聲︰「你在看哪里啊?」
那個密探一嚇,趕緊眼觀鼻,鼻觀心,這些事要是說給一百個人听,一百個都不相信。不過他若再看下去,恐怕連講給一個人听的機會都沒有。
于是他趕緊道出今天獲取到的消息,要看,待會兒再看罷。
「喔?你是說莫道之女嗎?」林恩將葡萄酒杯拿在眼前晃著,透過酒液看著前方,不甚在意地說。
那探子吞吞口水,很小心地點頭回答︰「將軍大人,還是沒找到。」
林思的眼霎時銳利起來,他靠近探子並放下酒杯。「你再說一次?!」
「報告將軍大人,還是沒有找到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林思突然一出手,扼住了探子的脖子,那人一時不能呼吸,一張臉脹得通紅,手只能無力地掙扎著。
「什麼叫「那個女人」?她可是禾來的將軍夫人呢!怎麼?你找死?」林思帶著警示意味地說。
「將……將軍人……呃……
林思一放松力道,那人馬上跌坐在地上咳個不停。「小的……該死,小的馬上去找……」上意難測,他真是搞不懂這些位高權重的人心里到底在想什麼,一不小心,腦袋怎麼掉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