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花惱著說︰「雖然你救了我,可……你也不能強月兌去我的衣服啊!」
那男子的嘴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你這瘦巴巴的身體,任何男人看了也不會有興趣的。」
紅花羞紅了臉,有種受侮辱的感覺,她知道自己姿色平庸,但也不必受這莫名其妙的男人侮辱吧!「你究竟是誰?敢在半夜闖入杜家莊的禁地,又在這里裝神弄鬼的!」紅花生氣的問。
那男子忽靠近她的面前,露出迷人的笑容,他緩緩的說︰「我是杜懷仁,你的相公。」
紅花睜大了眼楮,望著他迷人的臉,滿臉的不可置信,「騙……騙人……杜懷仁長期臥病在床……怎可能是你……」
他剛才可是輕而易舉的就將她丟入水里啊!而且,他還下水救她。一個從小病弱的少爺,怎可能如此呢?打死紅花也不相信。
杜懷仁的頭發滴著水滴,使他白淨的臉看來似會發光,不像是屬于凡間的人!他站起身,臉上的笑意始終沒退去,「你走吧!杜家莊是個危險的地方。」
他說這話時,表情可是很嚴肅的,紅花直瞪著他的身影,紅暈始終沒自她臉上退去,直到杜懷仁飄然的離去,她仍愣愣的佇著,久久無法從震驚中醒來。
第二章
天亮了,可紅花卻一夜無眠!昨夜所發生的事,真是太過離奇。那自稱是杜懷仁的男子,不知是否是騙人的,紅花想了一整夜,仍然無頭緒。
昨夜的她,在黑夜中,身著一身濕淋淋的單衣,躲躲藏藏的跑回新房,還好沒被發現,否則她這一身狼狽樣,倒像極了私會情郎的出牆女子,被任何人撞見,只怕是有理也說不清了。
「少夫人?」門外傳來夜兒的呼喚聲,她害怕地緩緩打開門。
「夜兒,早啊!」紅花振作起精神說。
夜兒驚呼,一臉的驚喜,「老天,少夫人沒事……」
紅花滿臉奇怪的望著夜兒,她身後還有個一臉驚奇,卻沒絲毫開心表情的何嬤嬤!
「會有什麼事嗎?」紅花見夜兒拿著梳洗用具進門。
夜兒直言無諱的說︰「前六個新娘,都在新婚第一夜就死了,而少夫人竟還活著呀!」
何嬤嬤隨即捏了夜兒的大腿一把,「你胡說什麼,這新婚第一天,淨說不討喜的話。」
夜兒痛得差點掉下眼淚︰「夜兒知錯了……」
昨夜,她是真的差一點就死了啊!
「快幫少夫人著裝,準備給老爺夫人請安了。」何嬤婆又交代守完畢,便轉身走出了門。
紅花心中一直有疑問,此時屋內只剩下她和夜兒兩人,正是發問的最好時機,「夜兒,你剛才說,前六個新娘,都在嫁入杜家第一天就死了?難道少爺都未盡到保護自己娘子的責任嗎?」
夜兒四下望了望,確定何嬤嬤不會再出現後才敢再開口︰「少爺啊!他病得都無法下床拜堂了,怎麼可能保護他的新娘呢!老實說,嫁進杜家的姑娘都滿淒慘的,所以我覺得少夫人真有勇氣。」
「少爺……病得下不了床?」紅花皺著眉。
「是呀!像少爺那種身體,實在不適合娶妻子,那只會令姑娘守活寡守一輩子。但老爺和夫人卻堅信只有娶媳婦來杜家沖喜,才能令少爺的病好轉,所以在死了六個新娘之後,仍執意要再娶媳婦進杜家門,這真是害人啊!」夜兒口無遮攔的說。
紅花頓了頓說︰「如果……少爺沒病呢?他可以下床了呢?」
夜兒愣了愣,隨即大笑起來,「少夫人,如果您見過少爺,您就不會說這種話了,我還懷疑少爺那種身子,怎還活得到過二十二歲生日呢!」
這下,紅花幾乎可以肯定,昨夜那個杜懷仁肯定是假冒的了。
「不過,或許少夫人可以成為第一個看見少爺的杜家新娘唷!」夜兒笑著扶起紅花走出門。
昨夜那個不似凡人的男子,究竟是誰呢?紅花疑惑的想著。才走出門,就看見成群的家僕站成兩排,莫不驚異的望著跟在何嬤嬤身後的她,仿佛她還能活著見到日光,是種奇跡呢!
何嬤嬤帶著紅花走進了麗蘭園,那兒僕人川流不息地忙碌著。「怎麼大家都走來走去的,在忙什麼呢?」紅花好奇的問。
夜兒笑著說︰「因為少夫人沒死,所以老爺特地要奴僕們放鞭炮慶祝,這表示霉神已走出杜家莊了,而且,夫人在知道少夫人您沒事後,昨天還需人扶著下床的,今天卻精神奕奕的自個兒下床了呢!這全是好兆頭啊!」
紅花听了差點沒跌倒,「想不到我沒死,意義竟如此重大?」
何嬤嬤領紅花踏入大廳後,紅花這才看清楚了杜老爺和杜夫人的面貌,那真是對外貌非常完美的夫妻!年歲雖已至中年,仍風韻猶存。
難怪元意凡說,杜老爺年輕時十分風流了,他有錢有勢,再加上一副好相貌,莫怪令女人傾心;而杜老爺的長相……紅花暗暗吃驚著,昨夜那自稱杜懷仁的男子,絕對是出自這男人的遣傳,因為兩人的外貌非常相似!
何嬤嬤端在手中的茶盤,久久不見紅花端去,不禁有些責備道︰「少夫人,該給老爺夫人奉茶了。」
紅花這才如大夢清醒,忙端過茶盤往杜老爺夫人走去,「老爺,夫人,請用茶。」
杜夫人江映月微笑著接過茶,「紅花,別生疏,叫爹和娘就行了,雖然你的出生低,可咱們不介意的,只有你,才當得起杜家的媳婦,見你沒事,我真是太高興了……」
杜夫人說著,不禁流著眼淚,杜老爺杜澈忙安慰道︰「這是喜事,別哭了。你瞧,紅花雖瘦了點,但看來非薄命相,肯定能與懷仁白頭偕老的。」
「都怪你,你那些風流胡涂賬,全算到咱們兒子身上來了,才短短兩年,就死了六個新娘子,這不正應驗呂晦心當初所說的話嗎?要你絕子絕孫……」杜夫人哭著埋怨道。
呂晦心?是誰?突然出現的名字,令紅花吃驚,是杜澈的風流情賬嗎?
「你說哪兒去了,那惡婆娘不過賭氣說說,你倒全當真了。」
「都死了六個新娘子了,怎不當真呢!」杜夫人傷心道。
杜澈站起身,不顧禮節的轉身就進房去。他嘴上雖不信呂晦心那惡毒的詛咒,但在連續兩年內,死了六個新進門的媳婦後,他也不得不信了。
風流了這許多年,終遇惡報,這教杜澈怎能不收斂呢?這一年多來,他已不沾,甚至引以為戒了啊!
紅花靜默著,此時,杜夫人映月忙拭去了眼淚說︰「紅花,你甫入門就讓你看笑話了……」
紅花搖了搖頭,似了解杜夫人因丈夫風流而造成的悲哀,「夫人,你言重了……」
杜夫人執起紅花的手,將手中的玉環戴進紅花粗糙的手腕中,杜夫人憐借的望著她,「這手鐲,是杜老夫人死前傳給我的,只傳杜家長媳,可杜家皆是一脈單傳呀!現在,就交給你了,你可得……平平安安的活下去呀!」說著杜夫人又淚如雨下。
紅花本搖著頭要拒絕的,但見夫人如此疼惜她,竟令她一時心軟,將手鐲戴上了手,都忘了自己不是真心來嫁她兒子的。「夫人……我……」
「你還是不肯叫我一聲娘嗎?我知道,懷仁體弱多病,會令你守一輩子活寡,你或許不是情願來嫁他的,不過,你放心好了,杜家絕不會虧待你的……」杜夫人傷心的說。
「娘,您別哭,我不是嫌棄懷仁,我只是因為自己的身份低下,所以不敢稱您為娘呀!」紅花心急的解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