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房間里的四個人,心里各有所思,似乎還沒有人打算發言。
登時,屋內仍是一片寂靜。
「咦?你不是和方仲辰情投意合的嗎?現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易京首先把自己早已散得七零八落的心思撿了起來,索性直接對著武把心里的疑問說出來,不打算悶在心里。
一秒鐘。
二秒鐘。
三秒鐘。還是沒有人回應易京。
屋內的其他三個人險些沒被她這無厘頭的疑問給嚇昏。「呵……呵呵……呵呵呵。」葉心、方仲辰和武三個人不約而同的發出這種遲鈍的笑聲,顯示著他們都對這個問題感到不可思議。
「我的問題會很奇怪嗎?」易京見他們的反應夸張,才開始反省自己剛問的問題。
「我的天!」葉心先是高聲一呼,便奮力靠往身後的沙發。「何止是奇怪?」方仲辰接著像答腔似地,將葉心未完的話補上一句。
「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武因為她的問題而感到震驚。
她怎麼會有這種想法?他不禁失笑。
「我說錯了?」易京懷疑起這個問題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錯。
「哦!天!」葉心再度發出不可置信的聲音。
「錯到極點了你。」方仲辰順勢又再接了一句,對易京在心里想的東西,他可是感到一次次的毛骨悚然不停的襲來。
「我和仲辰什麼時候……發生了什麼事?」武更是有股沖動,想立刻沖上前去檢查她的基本思考邏輯有沒有問題。
「錯了?」易京不由得陷入思考呆滯狀態。
天!難道她一直以來所認定的事實根本完全不存在?
武拍了拍她,想把她的三魂七魄全拉回現實當中。
他伸出雙手,一只手指著坐在對面的方仲辰,一只手則指向坐在方仲辰身旁的葉心。
「喏,京,他們兩個才是一對。」武清楚地向易京解說。
「喔。」易京擺出一臉明白的樣子。
她這一臉明白的模樣也讓在場的三位關系人士終于輕松地放下了心。
「這樣了解了吧!」武再次地向易京確認。
「嗯,意思就是說,,你失戀了,是不是?沒關系,天涯何處無名花,何必獨愛一枝草?別太傷心難過啦。」
「我……」武頭一次深刻的體認,他是第一次看到如果有人可以執著到這種點不通的地步,眼前這必是唯一的一個!
「不然怎樣?」易京一臉無辜的看著他。
「小京,你誤會了啦!真懷疑你是怎麼想的,和仲辰怎麼可能會有什麼?哎呀,你怎麼會想到那里去嘛?真是的!」葉心在一旁解釋著,卻怎麼也理不出頭緒,畢竟這種事在她的眼里看來,根本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這夜,仍是一樣的涼爽,棲息在草叢樹林間的昆蟲們仍是持續的鳴奏。
只是今天的夜晚似乎和往常不太一樣。
異于平常小別墅里的靜寂,屋內傳出了此起彼落、沒完沒了的交談聲,像是還有好多事情尚未交代清楚、解釋明白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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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和方仲辰之間的關系完全不符合她原來所想的!
他不是Gay。天啊!
這種感覺真是太棒了!
易京在昨晚听了他們毫不耐煩的詳細解說之後,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己以前都一直錯怪了他們,方仲辰只是他的好朋友、兼情同手足的拜把兄弟而已,哎呀呀!她以前怎麼會錯把好友當敵人呢?
她一時之間,心情豁然開朗。嘴角更不經意的勾出愉悅的笑意,順口哼著最近流行的英文歌曲。
大步跨進度假村里為游客所設置的會館,易京隨意揀了一個座位坐了下來。
天啊!她到底干嘛高興成這副模樣?易京怎麼也理不出個頭緒,剛剛到底自己究竟在想些什麼,又高興個什麼勁?她完全搞不清楚。
易京靜靜地閉上自己的雙眼,想讓此刻的心煩稍微平息下來。沒想到,此刻浮上腦海的,竟是武帥氣的臉龐。易京連忙搖搖自己的頭,懷疑是否自己尚未從睡夢中清醒過來。
沉靜了一段時間,她決定要讓這雙眼重見光明,緩緩張開了眼楮。
她雙眼的視線往前,大廳里流動的人群,正是她注視的焦點,隱隱約約中,她瞧見眼前人群中的一個令她感到熟悉的身影。
那不是草剪光?
她不可能會將他認錯的,那種不經意就流露出的迷人風采和灑月兌的氣質,她絕不可能會認錯!
但是他又怎麼會在這兒出現?
她原以為他們之間不會再有任何交集,就算有,也應該會是在台灣,怎麼樣也不可能會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陌生國度里踫面才對。
奈何,老天爺竟是如此安排,讓她在這里重逢這個今她心寒的負心漢。
易京強迫自己要冷靜,要處之泰然的從他的身旁擦身而過,冷漠的仿佛從不熟識眼前這位身形英挺頎長的男子。
她倒抽了一口氣,緩步自他身旁走過。
一步。
兩步。
三步。
她竟然心里急切地希望他會發現她出現在他的眼前,甚至連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也能被他清楚的看見。
草剪光,一個多令她不希望認識過的名字。白霆宇,就是因為他的始亂終棄才這麼不聲不響地就離開的吧!她心里這麼想著。
憶及多年不見的好友,想到她獨自一人擔受委屈,卻悶著對誰都不吭一聲,易京不覺眼眶蒙起了一層薄霧。
是的,她的確有種渴求,渴求那個她在心中一直認定是負心男子的草剪光,能夠轉身看她一眼,甚至激動的問她關于霆宇這幾年來的去處。
至少,這還能代表他尚關心著白霆宇,而霆宇對他所付出的愛便也沒有完全白費。
易京因為陷入一波波洶涌而來的思緒當中,平靜地佇立在原地一、兩秒鐘。
很顯然的,他似乎沒有發現她的存在。
她一臉茫然的往他走去的方向看著。她感到有些心傷,為霆宇直嘆不值得。
她一方面心疼好友被他當作是玩玩就扔的玩具;一方面,她怒視著正和一個外表亮麗的女孩摟著手的他。
縱使,她之前是多麼又多麼的信任他,甚至到了那種她認為可以不負霆宇母親所托,放心地把霆宇交給他的程度。
她一時之間沖動的無法自己。
一古腦兒的奮力向前沖去,用力拉開眼前兩人互相攬著彼此的手。
她恨恨地瞪住他,心中的怒意就要無法止住而將即刻爆發。
她的雙眼布滿憤恨,和他祥和平靜的神態相較之下,是個極強烈的對比。
她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盯著他,強烈的氣勢,像是想把眼前冷淡的他給震住一般。
他沉默下來,終止和身旁女伴的對話,看著易京的眼神里,不帶絲毫感情。
「白、霆、宇,你還記得嗎?」易京刻意把原本應該會尖聲出口的音調壓住,告訴自己要冷靜。
草剪光的眼神里閃過一絲哀傷,只是此刻早已氣急敗壞的易京並沒有發現。
看他沒有回應,她認為那是因為他對霆宇無情,所以才會有的表現;她心寒了一半,為霆宇感到十分不值!
「霆宇失蹤好多年了,這些年來一直無聲無息,毫無音訊。」她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告訴他這些事,但是她仍是毫不思索的說了出口。
「是嗎?那又關我何事?」草剪光決心做絕一點,要讓她們對他徹底的失望。
「你到底怎麼了?這不是你!」易京不懂為什麼他要表現得這麼冷酷,仿似早已忘了白霆宇這個人一般。
他沒有答腔。
「我只想知道,你究竟有沒有對霆宇付出過真心?」這句話,易京是幫霆宇問的,就當是要給霆宇這麼長久以來對他付出的真心做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