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以汪浩風為首的一群人還未到布告欄,遠遠的,便見三張B4的紙,醒目地貼在布告欄中央。
走近一看,汪浩風的眉頭皺得更深。
那三張B4紙,用炭筆畫了三張素描。
第一張,畫了一只長了滿頭癩痢的大恐龍,張牙舞爪的丑惡滑稽模樣令人發噱,胸膛上歪歪斜斜地寫了汪浩風三個字;第二張畫的是一只口吐白沫的豬,昏倒在一處屠宰場前,當然,豬鼻上也寫上了汪浩風三個字;第三張、畫的比較正常,身穿制服的汪浩風被兩個長相恐怖的黑白無常押著,準備放人一個滾燙的油鍋中油炸。
就藝術層面來說,這三張畫唯妙唯肖,娛樂效果頗高,作者繪畫功力頗深,但,就道德面來看,這三張畫中的貶人之意,實有些過分加惡劣。
「是誰那麼缺德,做這種無聊事!」
見心上人眉頭緊皺,馬菲麗想伸張正義、伸手就撕,卻被汪浩風阻止。
「畫得挺好的,撕掉多可惜。」
才一下子,江浩風緊皺的眉頭舒展,換成一副了然的神情。他小心翼翼地撕下那三張圖後,像沒事人般轉身走回教室。
這樣的反應顯然出乎羅、賀兩人的意料之外,根據他們對他的了解,江浩風絕不是個有仇不報的君子,所謂「人不犯他,他不犯人」,這是他的人生哲學,他們很清楚……
看他一臉篤定,雖不知他葫蘆里賣什麼藥,但羅、賀兩人都知道,這個惡作劇的人要倒大楣了。
帶著看好戲的神情,兩人領著眾人跟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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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教室,汪浩風並末回座,直接往方小米的座位走去。
「這是你的杰作對不對?」他把三張圖丟到方小米桌上,語氣雖輕松,卻有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覺。
早已做好準備的方小米,只睨了他一眼,隨即又將心思放回書本上,來個相應不理。
這樣的態度,讓汪浩風的臉一陣寒風乍現。
「方小米,我知道是你,既然敢做為什麼不敢承認?」
「汪先生,請問你哪只眼楮、哪只耳朵、哪只鼻子,看到、听到、聞到我做這件事?沒有證據就不要含血噴人!」她抵賴的台詞說得又溜又快。
汪浩風冷笑一聲。
這件事不用大腦就知道是她干的,早上的事件發生到現在不到一個半小時,這樣的巧合——說不干她的事,簡直騙鬼!
隨後進來的眾人見到這一幕,馬上聚集到方小米座位四周。
其他好事者也忍不住看好戲的心湊了過來,以方小米為圓心、主動圍成一個圈圈。
馬菲麗見事情又與她最恨的方小米有關,立即上前指著她大罵︰「原來又是你,你這顆臭酸的小米粒!」
「原來又是你,你這個專門荼毒人心的大毒梟!」方小米也不甘示弱地起身罵回去。
「你——」
「怎樣?」她挺起胸膛。
沖著人多的掩護,氣到最高點的馬菲麗伸出手,看樣子是想甩出一巴掌。然而,高舉的手無法落下,因為,半空中被汪浩風攔下。
只見他拉開馬菲麗,走到方小米面前,戲言地道︰「方小米,如果這是你又一次試圖想引起我注意而用的下三濫伎倆,我承認你很成功。不過、我這個人向來直來直往,不喜歡這種小把戲。我知道你暗戀我很久了,我現在正式告訴你,就算天下女人都死光了,我也不可能會降低我的格調,看你一眼。」
可怕的「暗戀說」一出,在場的人竟完全沒有人懷疑,全都輕蔑的看著、笑著方小米。
看到大家的嘴臉,方小米氣得全身發抖……
沒想到原本純為泄恨的惡作劇,卻落到這種又一次被人侮辱的下場。
她想反擊,喉嚨卻又因太生氣,一下出不了聲。
等到凝聚了石破天驚的力氣準備轟回去時,導師康夫子卻在這時定了進來,看到一大堆人聚集,不悅地吼道︰「早自修的鐘聲不是早就響了嗎?為什麼不好好地坐在自己位子上自修?別以為距聯考還有七個月,就可以松懈。」’
聚集的眾人,一下子作鳥獸散。
離開前,汪浩風還故意示威地揚揚他那對好看的眉毛。
有怒不能發、不能言的痛苦,看方小米瞪到快抽筋的眼神就知道。
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的話,江浩風已經死了八千次。
羅、賀兩人雖不了解汪、方兩人之間有著什麼樣的糾葛,但見方小米那張氣成豬肝色的臉,心中都有種報了仇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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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後、輔導課開始前的空檔,世華三公子又來到經常聚集的草皮。」
「阿風,真有你的,能讓方小米氣到說不出話來,心頭真爽。」賀士齊得意地一笑。「說真的,你怎麼知道是她干的,還反將她一軍?」
汪浩風冷哼了一聲,把早上與她的過節輕描淡寫地講了一遍。
「原來是這樣,這個方小米也真倒楣,誰不去惹,惹到你這個大煞星」
「是她自己太不自量力了。」想跟他斗?對那種只有外表沒有智商的女人,他用三成力氣就可以把她擺平。
羅旭東臉上卻沒有預期中的高興。「阿風,被你這樣一搞,方小米肯定更恨我們了,我的追求計劃鐵定更加艱難。」
「拜托,被糟蹋了兩個禮拜了,你還投放棄啊?」賀士齊糗他。
「放棄?在沒贏到兩客大餐前怎能放棄?」兩客大餐的誘因還在其次,受辱的男性尊嚴怎麼也得要回來。
賀士齊不以為然地笑笑,轉頭對汪浩風道︰「禮拜天,馬菲麗的生日Party你去不去?」
「不去。」
「為什麼?」
「我何必浪費時間與精力,在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情上。」
賀士齊與羅旭東同時露出不以為然的目光。
「阿風,你不覺得你對自己太苛了嗎?所謂原則條件是死的,人是活的,干嘛死抱著一些教條讓自己的青春留白?」羅旭東對他那一套「日英論」早有意見。
「就是啊!要找到符合你條件的女生,我看台灣是找不到了,干嘛給自己找麻煩,過這種和尚般的清教徒生活,那多沒意思?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哪里有問題!」賀士齊立即接腔。
汪浩風沒有回答,對于這些老調重彈的話語,他已經懶得再多作解釋。
每個人都有所謂的原則與堅持,立場不同,他也不求別人苟同。
他的未來,是一張早已設計好的藍圖,只等待他一步一步去實現。
他要念全台灣最好的大學、最好的科系,然後找最好的學校出國深造,拿到碩士後回國繼承家業,擔負起一個跨國企業未來繼承人的使命。
就因為自己的身分特殊,責任重大,他必須不斷要求自己、充實自己,因此沒有時間浪費在這種無聊的聯誼上。
他並非瞧不起女人,更沒有什麼奇怪的傾向,只是,他將來要的女人絕對是要能和自己匹配的。
既然到現在為止,這樣的女孩還未出現,那他——寧缺勿濫。
這是他在感情上的潔癖。一旦遇上,不顧一切,哪怕頭破血流。
其實,不只是對感情;對任何事他都一樣龜毛,既然要,就要最好的。
見他不為所動,羅旭東再道︰「女人,充其量也只是人生中的一個配角,但男人志在四方,若少了女人的滋潤,也無法大放光芒。自古以來,哪個英雄的背後沒有三妻四妾?干嘛那麼執著只取一瓢飲?那太笨了,也不實際。更何況,你沒有去試過,怎麼會知道對方不是你所謂的那一瓢?就算不是,對你也沒有什麼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