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此話引起了龍舒月激烈的反抗,「我絕對不要轉學!」
「由不得你不要!」
「如果要我離開宙月,那我寧願不讀書了!」
「那你就別讀了!」想不到女兒竟然固執至此!「從現在開始,你不許出門,你就在家反省!」
「我沒什麼可反省的!」
龍父氣得渾身發抖,「那你就給我滾出去!我的女兒絕對不能在宙月讀書的,你要想留在那所學校。你就別做我的女兒!」
龍舒月的眼楮突然變得深不見底,她盯住案親,看得他心底發毛。
眨下兩顆眼淚,龍舒月輕輕地走回了房間。
龍父擦去額上的汗水。他從沒料想到和女兒的對峙會比和公司的那群股東還難熬。
龍舒寒想去探視妹妹,但是被父親喝住︰「誰都不要去管她!讓她自己好好想想!」
舒寒站在舒月門外,進也不是退也不好,仔細听了听,妹妹房里好像也沒有什麼異常的聲響,還是讓她冷靜一下吧。
想不到十分鐘之後他再去听,房里靜得反常。把門打開一看,龍舒月已經不見了。
第十章
一時沖動離家出走。龍舒月也十分後悔。她知道爸爸媽媽還有舒寒都因為關心她,她不應該這麼讓他們擔心的。
于是她轉頭想要回去。她是從側門到舒寒的房間,再從舒寒的房間走後門溜走的。她走得神不知鬼不覺,說不定大家還沒發現她的失蹤,趁沒引起騷動前快回去吧,然後和爸爸媽媽再好好溝通一下。
如意算盤打好了,手機也響了起來。她一看那號碼是舒寒的,臉當下黑了一半。
「喂?」
「喂,舒月,你搞什麼鬼?爸爸說兩句重話你竟然真的離家出走?」
「我……」她想辯解,但她確實曾經有過離家出走的念頭,所以一時有些詞窮。
「你怎麼這麼欠缺考慮啊?你出走以後你準備去哪里?你該不會是要投奔李司航吧?」
「啊?」舒月傻傻地應了一聲,她可沒有這樣的想法。
「你投奔他也沒用的!」舒寒很生氣舒月已經一心向著李司航這個外人,一怒之下甩出了重話,「李司航昨天也說了,他對你很失望!」
「你說什麼啊?」舒月蹙眉。
「我昨天跟他說了,你只是為了從他身上挖取情報才接近他的,你其實是宇陽高中的臥底!」
「龍舒寒!」舒月氣得手機都握不住,「你居然這麼說!你明明知道事實不是這樣!你好卑鄙!」
「那你為了他就能和家里人決裂,這樣說得過上嗎?」
「我從沒有過要和你們決裂的想法!但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龍舒寒,我第一個和你決裂!」
只恨這是一部手機,不能像電話那樣狠狠地摔上听筒向對方傳達自己的憤慨,所以她恐怕自己按結束通話鍵按得指關節發白,舒寒都不能體會她千分之一的怒意。
太過分了!沒想到舒寒為了阻礙她和李司航的交往,居然可以這樣不擇手段!
那麼李司航呢?他到底是怎麼想的?難道他真如舒寒說的那樣,連「我對她很失望」這樣的混賬話都說出來了?
不行,她一定要問個明白!
她撥了李司航的手機,在響了兩聲「嘟——」的長音之後,電話里突然傳來「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的提示音,很明顯這是有人蓄意掛斷。
她不信邪,又撥了幾次,但是每回結果都是如此。最後一次打過去,對方竟然關機了。
他不接她的電話!
「李司航,你有種!」舒月憤憤地把手機關上。他竟然相信舒寒的話而不听她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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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駱駱,你怎麼拿著哥哥的手機在玩啊?還把手機關掉了,萬一有人有事找哥哥怎麼辦?」來李司航家拜年的賓客見她三歲的兒子正拿著手機把玩,連忙制止。
「沒關系,我那傻兒子還能有什麼重要的事啊,又不是企業老總日理萬機。你看看他,又睡到這個時候還不起床,哎……」李母談及兒子,又開始感慨萬千。
「我听說你兒子在學校里進步很大啊!」賓客這麼說。
「這點進步,還差得遠呢。倒是你們家駱駱,越長越機靈了,一看就是個讀書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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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叫心灰意冷?龍舒月這回可算深切地體會到了。她一個人在新年的街頭上漫無目的地亂逛,大過年的連流氓都放假了,走了這麼久居然連個上前搭話的人都沒有。
她不想回去,因為她還無法原諒舒寒;她也不能去李司航那兒,因為對方根本不理她;她不能去她宇陽高中的朋友家,因為她和她們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聯絡,貿然去打擾很失禮;她也不想去宙月高中的朋友家,因為他們全都是男生……
她突然很悲觀地發現,神氣了這麼些日子,凡事都要站在頂點,她是孤獨的。
而在她最悲觀最失意的時候,那個應該站在她身後默默支持或者站在她身前為她擋下風雪的王子卻根本不想搭理她!
「李司航,你這個大混蛋!」她又一次詛咒,並且抬起腳狠狠地掃向路旁的小樹。樹上的積雪被抖了下來,落了她滿頭滿身。
「誰都欺負我!哇……」什麼形象,什麼氣質,她全都拋到了九霄雲外。她跪坐在雪地里放聲大哭。老天仿佛為了響應她的悲哀,也紛紛揚揚地下起了小雪。
一把傘伸了過來為她擋去雪花,一只手抓著她的手臂把她扶了起來。
「你是龍舒月吧?你還好吧?怎麼哭成這樣?」一張關心的臉出現在眼前,她把被淚眼模糊的焦距對準,這人竟然是——蔣健翎?
「你……」龍舒月的意識有些朦朧,她不記得她和這個宇陽高中的「光之護法」打過交道。
「我是你哥哥龍舒寒的朋友啊,你可能不認識我,我叫蔣健翎,是宇陽高中二年E班的——這麼冷的天。你怎麼一個人在街上哭成這樣啊?你哥哥呢?」
「你怎麼會認識我?」龍舒月不回答他的問題,她的心中有個聲音在喊︰蔣健翎是宙月高中派的臥底,不可以對他放松防備。
「我沒別的優點,就是情報多。你哥哥是七小分會會長啊,他的家人我當然得認識。」蔣健翎也感覺到了她的敵意,于是盡量讓自己的笑容看起來親切些,盡避大家都說他的笑臉一看就是諂媚。
對于處處失意的龍舒月來說,能有人對她說話,能有人對她微笑就是親切。一股暖意從心底蒸騰上來,融化了掛在睫毛上的冰花,眼淚又開始往下掉。
「哎,你怎麼又哭起來了?」從沒見過有人在他面前示弱的蔣健翎這會也慌了手腳,他實在是不知道怎麼對付一個淚眼婆娑的女生。于是只能說︰「你別哭了,別哭……」殊不知當一個人在哭的時候最怕旁人溫柔的安慰,這種安慰只能讓人心里覺得有了依靠而哭得更凶。
發泄完了,龍舒月感覺好多了,其實想通了也就這麼點事,她才不會因為得不到李司航的諒解而欲死欲活。再說了,她自己問心無愧,就不用在意他的想法。她抬起頭,看見蔣健翎滿臉通紅地站在旁邊,她知道自已一定是讓他難堪了。在新年的大街上,一個少女哭得很傷心,而她的旁邊站著一個不知所措的少年。相信這樣的畫面會讓許多路人心中產生有趣的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