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啊。」她還是微笑,「不好意思,剛才我在門外已經全部听到了。」
「你全听到了你還說要去?你瘋了嗎?」說真的,即使兩個人是同胎生,曾泡在同樣的羊水里,啜飲過同樣的母乳,龍舒寒有時還是不能明白他這個妹妹到底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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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公平!
真是太不公平了!
從小龍舒月就在心中不停地吶喊著這兩句話。
為什麼擁有同樣的能力,她的孿生哥哥龍舒寒就比較容易受到重視?同樣的成就,若是交由舒寒完成就更能令家人欣喜,就因為舒寒是長男嗎?
餅分!生為女兒身又不是她願意的!晚舒寒幾分鐘出生也不是她所能控制的嘛!為什麼大家都比較喜歡舒寒呢?
其實她的家人是很疼她的,就因為疼她,舍不得她吃苦,所以大家都希望她可以不要那麼出風頭,只要乖乖地做全家人的小鮑主,受大家的照顧就好,可是為什麼沒有人看到她小小的身軀里隱藏的雄心壯志?
媽媽甚至還說過這樣的話,「舒寒哪,最重要的是要把書念好,將來要做個社會上的成功人士;舒月嘛……最重要的就是要找個成功人士嫁掉!炳哈……」
雖然這只是句玩笑話,卻在她心中投下了不小的陰影。憑什麼女人就非得依靠男人?難道女人的成功一定要有男人作為靠山嗎?
她不服!她敢說她的能力比舒寒更強!等著,總有一天她會證明給所有人看!
就在她苦于找不著機會向大家展示自己的能力時,一個她認為絕佳的機會從天而降。
她听到了哥哥同「宇陽王」的對話,沖動地接下了「宇陽王」原本打算派給哥哥的任務。
若她做得好,完成哥哥不能完成的任務,她就等于向宇陽王及其他人證明了自己的辦事能力在舒寒之上;另外,若她在這樣差的學校里也能考上一所好學校,並且成材,就等于向大家說明了她念書的腦筋絕對不比舒寒差。這樣的任務簡直就是一石二鳥。
當然她在宙月高中臥底的這件事是秘密進行的,只有龍舒寒、俞曠杰和她本人三人知道。有舒寒在家為她打掩護,甚至她的父母也不知道她已經悄悄地換了個學習環境。
她知道她只身一人要在這陌生的環境中做臥底,進行起來肯定有困難。但是沒關系,她相信在逆境中成長的人生命力最強。
只是這逆境也稍稍地出乎了她的意料。
校長領著她在破舊的校園中轉了半天,她居然發現——她是整所學校惟一的「女性」!
「校長,難道你們這里是男校嗎?」
校長立刻搖頭否認並且以人格擔保他們學校只是「暫時比較缺乏女同學」而已。他一再向她強調宙月高中是男女兼招的。
她早該有所覺悟,有哪位家長願意把嬌滴滴的女兒往火坑里推?也只有她這個不怕死的笨蛋會自告奮勇來這所學校念書。
才在這所學校中走了沒多遠她就已經備受矚目了。那些從未在校園中看過女生,仿佛過了幾世紀和尚生活的男生,看見她自然是兩眼放光。縱然有校長在身邊,身後的口哨聲還是不絕于耳。看來她很有必要去找哥哥溫習一下久未練習的跆拳道和武術了。
因為好強,從小舒寒學習的課程她一門也沒有落下,所以別看她只是個個頭不高的小女生,她的跆拳道已經有了藍帶水平。
正思慮著,前邊的教室里突然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接著一個高大的身影在破門而出後頹然倒地。
躍入龍舒月的腦海中的是「械斗」而不是「打架」兩個字。以她目測這名倒地的男生身高至少有一米九,能將如此巨人打得飛出這麼遠,可想肇事者手中必定持有殺傷性武器。
「你們在干什麼!」校長的話不是疑問句而是感嘆句。有誰好端端地坐在教室里會坐到頭破血流?傻子都知道這群男生是在打架。
不知是憤怒還是膽怯,校長的聲音听起來竟有些顫抖。這群男生,沒事的時候就愛抱怨學校里沒有女生跟個和尚廟一樣,等到真的來了女生他們又把她們全部嚇跑了。他真怕龍舒月看見這種陣仗會打消轉入宙月高中的念頭。他早已看出藏在她眼底的那抹睿智,她極有可能成為他挽回學校聲譽的王牌,說什麼也不能讓這位大福星溜掉。
幸好龍舒月表現得依然鎮定,並沒有在尖叫一聲後落荒而逃。
正在他為此慶幸不已時,突然從教室里又沖出個男生,掄起一把椅子就要朝跌坐在地上的男生腦門上砸去。
「住手啊!」龍舒月的這聲呼喝霎時震懾住了大家,更令校長和圍觀者跌破眼鏡的是,龍舒月不但沒有嚇得蒙上眼楮,而是沖上去把殺得兩眼通紅執意行凶的男生推開。
抬著張椅子重心不穩,加上自己也在跑動,速度快沖力大,該男生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並且腦袋撞上了牆角,听那巨大的沉悶的撞擊聲,估計不死也重傷。
「哇咧……」這一下撞得李司航已經不是眼冒金星那麼簡單了,他的眼前一片霧黑,同時伴有耳鳴。若不是頭頂上痛得跟火燒一樣,他幾乎就要以為自己已經進入另一個世界了。「怎麼回事啊!」他倒反應過來是有人把他害成這樣的。
「怎麼回事?你還好意思問?」龍舒月為他的態度感到怒火中燒,她蹲下來用手使勁地戳著他的腦門指責道,「你這混蛋,太過分了吧!你打人本來就不對,剛才還想對一個手無寸鐵之人使用凶器!你知道剛才你這一把椅子如果砸下去了會怎麼樣嗎?會死人的!他會死的你知不知道啊!」
李司航的眼神還有些迷離,剛才那一撞把他的焦距都給撞沒了,他尚不能看清楚眼前這個不要命推他的人是誰,不過听聲音——
是個女的?
沒搞錯吧?他們學校不是沒有女生嗎?
四周的人都是吊著下巴看著龍舒月大聲地指責李司航,校長的冷汗更是汩汩地往外冒。想不到他心目中的大福星居然一進校就惹上了本校最惹不得的閻王爺。李司航實在是太可怕了,連他這個校長都不敢對他的狂妄作為有微詞,她居然剛和他打照面就把他掀翻在地?
龍舒月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怒氣里,完全沒注意到周圍不同尋常的反應。是的,她很生氣,她非常生氣。她從來沒見過像他這樣打架不分輕重,甚至可以說是不尊重生命的人!
由于是雙胞胎,她的母親生他們的時候也是格外辛苦,听說險些死在產房里。因此他們的母親從小就對他們灌輸「生命誠可貴」的道理,她也是由此對那些傷及生命的行為格外厭惡。
「你都這麼大了,怎麼就不明白生命的可貴啊?誰不是人生父母養的呢?你若是真的把他打得有個三長兩短,你讓他的父母怎麼辦呢?」
她嘰里呱啦地罵著,李司航卻一句話也听不進去,他感到自己的後腦部分有一根青筋正在隨著他的脈搏而跳動,頭頂好像火燒一樣。不行,他得立刻站起來,不然他一定會死于腦充血。
眼前有個像窗簾的東西在晃來晃去,他毫不猶豫地一把抓住想借力幫助他站起來。反正這學校已經夠破了,不在乎他再扯壞一兩張窗簾。
龍舒月卻因為他這個動作而全身緊繃,李司航扯住的不是什麼窗簾,而是她特意穿的一條新裙子。這條裙子的擺相當大,走路的時候搖曳生姿,她十分喜歡。但這也為她增添了一個隱憂——只要稍有風吹草動,這條裙子就有可能走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