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沒有這樣想過!」媛萱大聲吼回去。
朗諍一個站立不穩撲到她身上,她本能地撐住他,「你喝醉了。」
「喝醉?能醉就好了,一醉解千愁……」他恍惚地笑了笑,突然抬起手輕撫她的臉,凝視了她好一陣才輕聲說道︰「你可知道你有多美?諼兒……你為什麼不告而別?」
「不要對我這麼溫柔!你喝醉了,我扶你去休息好不好?」媛萱努力安撫他,她雖渴望他的柔情,可是也害怕它,因為她不願等他清醒後,又用充滿仇恨的眼光看著她。
「我沒有醉,我也不要休息,我只要我的諼兒。」他的臉跟她靠得這麼近,又說這種令她柔腸寸斷的話,怎不教她熱淚盈眶?朗諍像個小男孩一般霸道卻又很溫柔,他捧起她的臉,「諼兒別哭,你的淚會讓我心疼的,我最喜歡看你笑了,只有你的笑容才能使我忘記痛苦和仇恨,你別再離開我了,沒有你的日子就像地獄,你知道嗎?」
媛萱哽咽道︰「我不離開你了,永遠不離開你……」她知道他現在是把自己當成段諼在傾訴,但仍令她感動不已。若她早知道他們之間的恩怨糾葛,她還舍得離開他嗎?不!應該說,她還能待在他身邊嗎?
然而在朗諍落下他的吻時,她已無力思考了,無論如何,命運將他們綁在一起,誰也掙月兌不了。當兩人深情擁吻時,一切仿佛變得不重要了。朗諍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卻不想去思考或阻止。
一把抱起媛萱朝床走去,媛萱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但是她沒有阻止。對她而言,她的命、她的心,甚至她的人都是他的了……
激情過後,朗諍沉沉睡去,媛萱看著他沉睡的俊臉,不由得羞紅了臉,若他醒了她該怎麼面對他?她越想就越沒勇氣,起身穿了衣裳偷偷溜回去。
她這麼一走,不知他醒後記不記得?唉!記得又如何?不記得又如何?知道他對段諼的情就已足夠了。她雖如此告訴自己,但不安的心又如何能平靜下來?
朗諍醒時口干舌燥、頭疼欲裂,發覺自己全身赤果先是嚇了一跳,接著他皺眉回想發生了什麼事。記憶一點一滴的回到他腦海中,他好像看見諼兒了……
老天!那究竟是一場春夢還是真的?!他掀開被子看到床上的血跡,頓時愣住了。該死!他居然像個一樣地侵犯了她!她人呢?她還好嗎?是不是傷心欲絕?
他匆匆穿好衣服卻又沒有勇氣去看她。見了她,他該怎麼說?怎麼做?他滿懷的不安,縱使知道她人近在咫尺,腳卻怎麼也邁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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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了,她又三天沒見到他了,看來他是不記得發生過的事所以才一直沒來看她。那也好,省得尷尬,反正她是心甘情願的,以她的立場她又還能奢求什麼?
她看著從書攤買來的書,三天沒離開「囚室」半步,他希望有個安分守己的囚犯,她就順他的意吧!
門突然打開,媛萱抬起頭看向來人,本以為又是哪個侍女,但這一瞧卻讓她的心不由自主地怦怦直跳,臉也熱了起來,是他!
「朗諍……」媛萱佯裝鎮定地朝他笑笑。
朗諍熾熱的眼光盯著她,朝她走來,將她拉起身,左瞧瞧、右看看。「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媛萱一怔,「沒有啊。」
「你不要騙我!若真的不舒服就開張方子,我會命人去抓藥……」
「我干嘛要騙你?我好端端地怎麼會生病?」
「可是我听下人說你三天沒出房門了,端飯菜進來不是見你躺在床上,便是蹙眉捧著書看,如果你不是病了怎會如此反常?」他拉起她的手腕把脈,「還說沒病!你的脈搏跳得又快又亂。」
媛萱用力抽回手,一張俏臉紅得發燙,「我說沒病就是沒病,我自己就是大夫,還會不清楚嗎?」他突然來看她,她的脈搏還能正常嗎?!
「我雖不是大夫,可是粗淺的脈象我也懂一些,你究竟——」
「夠了!」她煩躁地嚷道。他究竟要她說什麼?難不成要她告訴他她的心之所以狂跳不已是因為他?!「我是得了不治的絕癥,這總行了吧?反正你心里巴不得我病得越重越好,不是嗎?」
「你——」朗諍又驚又怒,臉色都白了。他深吸口氣,「你該死的說得沒錯!我只恨自己為什麼還……」他一咬牙,轉身就走。
「朗諍!」媛萱情急地喚道。
朗諍回身見到她泫然欲泣的臉,心又軟了,但他仍是冷冷地看著她朝自己走來。
媛萱帶著滿臉委屈與歉然,抬起手欲撫他的臉,「對不起……」
朗諍心中一緊,卻仍一動也不動,她伸出的手猶豫地停在半空中,然後搭上他的頸項。學武之人此處怎可讓人踫著?可是朗諍不移動,也無反應地任她搭上。只見她閉上雙眼像在感覺什麼,片刻後,她睜開眼楮輕聲說︰「你的脈搏不也跳得又快又亂嗎?」
他明白了,卻再也克制不住澎湃的情潮,握住搭在他頸項上的手,使勁一拉,另一手攬住跌入他懷中的嬌軀,他緩緩地低下頭吻住她嬌艷欲滴的紅唇。「你這幾日還好嗎?我瞧見……床上的血跡了……」
媛萱一僵,臉上像火燒般又紅又燙,「你……記得?」
朗諍綻出一抹令人眩目的笑容,「一清二楚,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媛萱氣沖沖地開始掙扎,「我好得很!現在才問你不覺得太遲了嗎?該死的,原來你一直都知道!」
「諼兒!」她越掙扎他抱得越緊,「你還想要我怎麼樣?我現在根本不該在這里,根本就不該關心你!你以為我這三天好過嗎?想來又不能來的掙扎滋味好受嗎?!」
媛萱無力地癱在他懷中,痛苦地看著他,「你就不能……不恨我嗎?」
「為什麼你是段媛萱?老天為何如此捉弄我們?」
媛萱無言了,她只知道自己愛他,終此一生無悔的付出若能除去他的恨,她于願足矣,不敢再奢求能相愛廝守一世,她只能做這樣的祈求。
第六章
「堡主,石鈞崇等人雖未現身,但顯然已得到周衡的援助,若不把握最後的機會,只怕錯失良機,以後要消滅雷霆山莊就難了。」
「這點我知道。」他沒料到雷霆山莊會獲得周衡的幫助而恢復得如此迅速,看來那日他是得罪了周衡。
馬禹復躊躇著,還是忍不住說道︰「堡主,請恕屬下直言,屬下听聞堡主近日常至段姑娘處,甚至過夜,這……」
朗諍凌厲地看了他一眼。
馬禹復神色肅然地起身抱拳道︰「屬下自知無權過問,可是堡主莫忘了,風雲堡上下跟隨堡主的第一目標就是報仇雪恨,若堡主沉溺于,教眾兄弟該何去何從?堡主日後又如何服人?」
「夠了!」朗諍冷聲喝道,「這些我都知道,此事我自有主張,你放心,我沒忘記過這筆血債。」
其實他在心中一直掙扎著,他懷著又愛又恨、想克制又抑不住的矛盾心態與媛萱在一起。一想起她,往日快樂時光與滿地死尸的景況就會同時浮現,為什麼他就不能簡簡單單地去愛、去恨呢?他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
「堡主的果斷向來是屬下所敬佩的,請堡主早日殺了段姑娘以安眾心,並引出石鈞崇……」
「用不著你來教我怎麼做!我說過我自有打算,你去做你的事吧。」
馬禹復心中一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