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擱下茶杯,語縴愉悅的說︰「既然要做,那就速戰速決。這不是你的至理名言嗎?」
「但是並不適合用在溫吞的梁語縴身上呀!」
「我不再是從前的我了,我決定以你為榜樣,向你看齊。」語縴別有深意的睇了她一眼。
卓伶被她瞧得有點發毛,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向一旁尋找支持。
「韓澈你快抬起頭來,看看語縴是不是不一樣了。」手時不斷頂向韓澈的背,現在她急需有人幫腔。
被騷擾的韓澈只好先放下正在交易的股票抬頭敷衍,「她沒變。」說完他又埋首電腦螢幕前繼續努力賺錢。
「既然大家都看不出你的改變,你何必勉強自己做違背本性的事呢?」
「我就是要做給大家看,讓他們知道梁語縴重生了。」笑容始終沒有離開過語縴臉上。
今天的她似乎真有點不一樣了。
卓伶困惑的攬緊眉頭,猜想她心情愉快的原因。
「悕玥呢?他完全走出你的心了嗎?」
拿著杯子的右手頓了一下,語縴幽怨的嘆了一口氣。
「有時候愛人真的很辛苦,所以我選擇了輕松的路。」
「可是沒有愛情的婚姻很悲哀呀!」
「昂會疼惜我,有他在身邊,我是沒有機會悲哀的。」半是斂眉半是含淚,語縴把失愛女子的神韻揣摩得絲絲入扣。
「你還沒確定悕玥的心就草率地決定一生,這樣對大家都不公平,說不定悕玥是愛你的,只是他來不及說罷了!」卓伶開始慌了,因為這不是她要的結局,她無法接受!
「他真愛我嗎?我不知道。」語縴落寞的垂下頭。
「愛愛愛,當然愛了!那天我們在機場看得一清二楚,他怎麼會不愛你呢?韓澈,你說對不對?」
手肘又重重撞向韓澈,害他一口茶差點噴出來。急忙吞下後他立刻結束電腦作業,以防下次被偷襲時能把災難減到最小。
「大概吧。」漫不經心地回道,韓澈並不想卷入她們的紛爭中。
「你看,證人隨便一抓就有兩個,你還怕悕玥賴帳嗎?」
「可是事情發生有一段時間了,我要結婚的消息也早傳到他耳里,為什麼他卻一點動靜也沒有呢?」失望的搖搖頭,語縴還是不敢抬起臉來,生怕卓伶會看到她眼底的笑意。
「悕玥比較內斂,要他跟兄弟橫刀奪愛,他是做不來的,你就多體諒他一點嘛!」卓伶覺得自己好像老鴨,正在苦口婆心地逼良為娼。
語縴雙手迅速地捂住臉,一面努力掩飾即將爆發的笑意,一面費盡心思繼續演苦旦。
「那他昨天為什麼還要送上兩張飛往巴黎的機票?難道不是祝賀我跟昂的新婚禮物嗎?」
「哎呀!那絕對不是要送你們去蜜月旅行,而是……而是……」槽了!她決扯不下去了。
「而是什麼?」
她語帶哽咽的追問,磨光了卓伶僅余的耐心。
「啊--煩死了!誰管那機票是干什麼用的?唐悕玥有錢喜歡亂請人出國又怎樣?給你們去蜜月旅行又怎樣?你愛跟誰結婚是你家的事,我干嘛這麼多管閑事啊?算了!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結婚當天記得叫我去喝喜酒就行。」她放棄了,以後他們是生是死都與她無關。
「這是當然的,我麻煩你太多事了,當然得補償你一下。」放下手掌,語縴愧疚的對她一笑。
「你明白就好。」無端又打了個冷顫,卓伶覺得今天的語縴真的很不對勁。
她今天的笑容怪怪的,眼神也很莫名其妙,總讓人感到不舒服。
真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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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明天就要舉行婚禮了,悕玥還是無聲無息!會不會是我們搞錯了,其實悕玥對語縴根本一點意思也沒有,是我們自己一頭熱罷了?」唐荷均慌亂地在房間里走來走去,一刻也靜不下來。
「卓伶怎麼說?」梁文諭也是緊張得坐不住,不停更換姿勢。
「她說她不玩了,語縴的幸福與否她已經不在乎,現在只等著喝喜酒。」她無力地道,沒有半點娶媳婦的喜悅。
一直默默站在窗邊的堤月光終于開口,「明知悕玥不好應付,當初就不應該玩得太過分,結果,現在玩過火了,看你們要怎麼收拾。」
他風塵僕僕從日本趕過來,迎接他的卻不是歡天喜地的大喜事,而是這兩張如喪考妣的臉,他就知道事情搞砸了。
「不要說得好像沒有你的事!你自己還不是喜歡語縴喜歡得緊,在日本時還硬把人家扣在家里好幾天,積極地實行計畫,現在失敗了卻把責任推得一干二淨,堤月光,你這個奸商還做得真徹底啊!」唐荷均難得擺出悍妻的嘴臉。
他自知理虧,安分地接受妻子的白眼。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辨?」梁文諭最擔心的還是女兒的幸福。
如果這樁婚姻不該存在,他寧願坦承一切也要阻止它發生。
「只能照辦喜事!」唐荷均開始自暴自棄。
事情要發生就讓它發生好了,她也不想管了!
「這樣好嗎?」堤月光覺得這件事不會簡單的收尾,明天可能又會有事端發生。
「當然好!你不是擔心昂可能是同志嗎?一旦他結婚,你也能少個煩惱。」
如今他們只能往好處想,明天會怎樣那是明天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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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處亞熱帶的台灣,十一月仍然聞不到寒冬的氣息。
暖和不炙熱的陽光,輕徐的薰風,還有樹梢上點點的紅葉,今天是個結婚的好日子。
應語縴的要求,今天的婚禮並不盛大,是在山區的小教堂舉行小巧溫馨的典禮,受邀的客人也不多,只有新人雙方的親屬,以及伴郎、伴娘的至親好友共十多個人。
「為什麼我得穿上這種麻煩的衣服!?」一聲怒吼打破了原有的溫馨氣氛,新娘休息室內有人凶狠得像是討債的惡鬼。
「因為你是伴娘,所以必須穿上麻煩的禮服。」卓伶的好友們正七手八腳地幫她打扮,完全不理會她的咬牙切齒。
「我根本不想當什麼伴娘!」
不是她故意發怒破壞氣氛,實在是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使人措手不及,只想揍人一頓。
清晨五點被語縴從被窩里挖起來,她可以不計較,反正今天新娘子最大,但並不表示她可以胡作非為啊!
她怎麼可以臨時才通知她當伴娘?她怎麼可以找到這群損友來蹂躪她?她怎麼可以連她父母都請來了,本人卻該死的到現在還不見人影?
「語縴還沒來嗎?她知道我會罵她,所以故意遲到?」
「她說她會準備好再跟新郎一起過來,可能一來就直接進禮堂吧,不會再到新娘休息室來了。」
「別以為到了禮堂我就治不了她,大家都是要見面的,她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我們就等著瞧吧!」對著鏡子,卓伶擺出陰狠的表情。
「是呀,我們大家都等著看好戲呢!」
快氣瘋的她沒注意到大家臉上的笑容有多怪異,她現在只想知道一件事。
「悕玥有來嗎?」嘴里說放棄,其實她心里還是希望悕玥能有搶親的驚人之舉。
「他沒來。」
「唔……因為時間還沒到。」她對悕玥有信心。
「可是已經有人來催了,是該去禮堂的時候了。」
「精采的總是在關鍵時刻發生,悕玥絕不會讓我失望的。」一邊移步走向禮堂一邊喃喃自語,卓伶堅信悕玥一定會引起軒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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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悕玥確實沒讓眾人失望,真的引起不算小的風波。
相較于教堂里的混亂,預定舉行婚宴的影月顯得十分冷清,但兩位主角卻意外地在此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