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是要的,可查理是我朋友,他們肯定會讓我們進的。」他沒說他自己的名字就是最好的通行證,在全美國任何一個賽場,只要一說自己的名字,他馬上就能進賽區。
「快來。」他抓住她的手,拉她起身。他們穿過擠滿體育場的熱鬧的人群,來到賽場最邊上。那兒有個鋼絲門,邊上站著個衛兵,T恤衫,牛仔褲。
「對不起,老兄,」結實的衛兵說道,「觀眾不準進門到賽場里面去。」
「我是查理?阿特金的朋友,」科爾很隨便地回答。「他可以為我擔保。」
「是嗎?」衛兵不太相信他,那不太耐煩的語氣分明是告訴他們他早听過這種話了。「你叫什麼名字?我去告訴他你來了。」
「科爾?麥克法登。」
「麥克法登?」衛兵一怔,疲憊不堪的雙眼又打量了一下柵欄外邊那男人,眼楮睜大了「噢,是麥克法登先生,我想用不著去問查理了,快進來吧。」
「謝謝,」科爾伸手在媚蘭腰上輕輕推了一把,讓她先進了門。「查理在哪兒呢?」
「跑道那邊,倒數第六個就是。」健壯的男人伸出大手指了指那邊一堆賽車,拖車,儀器和隊員。
「謝謝,」科爾說道。」別客氣。」那男人伸出手熱情地握住了科爾的。「麥克法登先生,我最喜歡看您賽車了。听到你出事故的消息我難過得很,可看到您又恢復了健康我真高興,您很快就會再參加比賽嗎?」
「難說,大夫們讓我多休息六七個星期。」科爾簡要地回答著。
「六星期,太糟了。科納利的排分可能會超過您了,會嗎?」
「很可能,」科爾同意著,肩膀無所謂地抬了抬。「賽車嘛,有贏的,有輸的。謝謝你讓我們進來。」
「嗨,沒問題、什麼時候都成。」衛兵說罷,招招手算是再見。科爾拉著媚蘭走了進去。
媚蘭听出他語氣中對自己的惡運所表現出的豁然,有點吃驚,抬起頭去看他的臉。「這次事故讓你失去今年夏天這麼多參賽機會,你不難過嗎?」
「我不可能說我高興,」科爾轉過來面對著她。「今年的冠軍記分牌上是沒我的份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他伸手摟住她的肩膀,放慢了腳步。「要不是受了傷,我也就不會回卡薩洛克,也就不會和你一起過周末了。思前想後,我不能說還有什麼可難過的。」
媚蘭的腳步也隨著他放慢了些,她望著他。賽場上的燈光分外明亮,照得他深棕色睫毛下的雙眸閃出深藍色的光。她試著去揣度他說這些話是不是真心的,然而她早已是自身難保,完全喪失了對自己判斷力的信心,她無法斷定他是出自真心說這話的或者他對和他約會的所有女人都重復這些話。
她把目光從他身上移開,發現他們已經快到印著七十二號的藍色雪弗萊賽車對面了。
「到了,」她說著指了指那部車。「這部就是查理?阿特金的車了吧2」
「對,就是查理的雪弗萊,沒錯,」他仍舊緊摟著媚蘭,走到離得最近的一名隊員身邊,在他肩上拍了拍。「勞駕,查理在哪兒呢?」
小伙子看了科爾一眼,又低頭繼續把工具裝進鐵箱子。「噢,他就在車那邊,和他妻子一起在行車車邊上。」
「謝謝。」科爾接著媚蘭繞過汽車,朝著行李車走去。還沒走出兩三步呢,站在車邊和靠在銀色車身上的那一群人就爆發出驚喜的歡叫。
「科爾?麥克法登!」
罷才圍成半個圓圈的人群紛紛散開,男男女女的臉上都涌滿笑容,大家齊聲興奮地喊著。一個結結實實、一臉胡子的中年男人從人群中擠了過來。
「見了鬼了真的是你!」查理?阿特金咧著大嘴笑著,蓄著黑胡須的下半邊臉裂開一個白色的長縫,他幾步走來。狠狠地擁抱了科爾下。
媚蘭從科爾胳膊下抽開身,及時躲過了男人們的見面禮。她邊向後退著邊看著查理,他退了一步握住了科爾的手,並在他肩上狠狠地扣了一巴掌,要是科爾瘦小一點早就招架不住了。男人們是怎麼回事?,她不解地想,打聲招呼不就行了嗎?怎麼好像要炸了對方似的。
「怎麼樣,孩子?」
「好,挺好,」科爾對他的老師笑著說。他記憶中查理?阿特金一直就在明尼蘇達的小賽車場比賽,他從來沒參加過全國比賽,可是在科爾剛剛長大可以申請駕駛執照的時候,他已經是當地的傳奇人物了。他看過科爾的第一場車賽後就收他在自己的隊里,而且還粗聲粗氣地對他說,如果他不出事自已喪命,就會有一天去代托那比賽。
「听說你開著車撞到牆上,弄壞了腿。」查理邊說著邊關切地從頭到腳打量著科爾。「可看上去情況還不太糟。」
「正在恢復,」科爾不太經意。「查理,你知道的,報紙總是喜歡夸大其辭。」
「嗯,」查理哼哼著表示同意,感到科爾不願意談及自己的傷勢。他的目光離開了科爾,第一次注意到媚蘭。「那這位是?」他毫不掩飾自己的好奇。
科爾伸手拉過媚蘭,手指和她的手指纏在一起。
「這是媚絲?溫特斯,她是我的,你這壞蛋得離地遠點。」笑聲化解了他玩笑的威脅,也拔掉了他話語中帶的刺兒。
「什麼呀,我都結婚了,孩子。」查理假裝被冒犯了,但是那雙棕色眼楮卻贊許地看著媚蘭,閃爍著快樂。「不過她這麼漂亮男人怎能不動心呢。見到你很高興,媚蘭。」
「見到你我也很高興,查理。我喜歡看你比賽,恭喜你贏了。」
「謝謝,查理開朗地大笑著說。贏總是比輸好,對吧,科爾?」
「不反對。」科爾不偏不倚。
「對了,來見見我妻子,」查理說著一只手挽起科爾的臂對,拉著他走向行李車邊上站著的那群人。「桑迪,他就是科爾?麥克法登。還記得嗎,我跟你說起過,和我一起賽過車的。」
「不是那麼回事,」科爾握住那金發女人的手笑道。「確切地說是他教我和他賽車的。」
「算了吧,」查理的臉不好意思地深紅了,但是他仍然快樂地笑著。」我可沒那麼好。」
「他還挺謙虛的。」桑迪愛慕地朝她丈夫笑笑。「他跟我講過你們一起賽車的好多事,他,你,還有門羅兄弟兩個。」
「哎呀。」科爾笑了,威懾地看了查理一眼,「我希望他沒把我們的每件事都告訴了你。」
「沒,」查理否認道。「不是所有的事都告訴她了。盡避有些事情過了這麼些年了,我們還是可能被抓起來的。」
科爾嘿嘿笑著,把媚蘭接得更近,低頭看著她溫柔的綠眸。
「桑迪,這是媚蘭?溫特斯。我還沒給她講過什麼搗蛋故事呢,所以別把查理跟你說過的太壞的那些又跟她說。」
「見到你很高興,媚蘭,」桑迪說著伸出手來友好地和她握了握。「我們得聚一聚,互相講講他倆的故事。」
「我有個主意,查理說道,「我們正準備到多諾萬的餐館去慶祝勝利。你和媚蘭一起來吧,咱倆也能好好聊聊,她們女的也可以在一起,看看我們都編了多少瞎話給她們听。」
「你看呢,媚蘭?」科爾低頭看著她,想了解她對這個建議的反應。
媚蘭四下望了望圍了半圈的眾人,大家的臉上都露出友好的神情歡迎著他們。他們都是科爾的朋友,早在那個命中注定的夏天她和他認識之前,他們就已經認識他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