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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忘是舊情 第12頁

作者︰露意絲•費•戴兒

科爾滿是老繭的大手緊握珍她那只柔軟細小的女人的手,控制著自己不去把她拉到懷里,深深地深深地親吻她,他多想這麼做。他小心地握著她的手,低下頭去輕輕吻了一下她的前額。

「那我早上來見你,」他低聲說著,松開她的手,退後幾步,輕輕關上紗門。「十點鐘。」

最後從頭到腳看了她一眼,他轉過身去走出門廊,下了台階,過了人行道,回到車里。

媚蘭把額頭靠在門邊,整個身體也放松了靠上去。他沒有吻她只在額頭上輕帶而過,她也不知道是該高興呢還是該失望。

科爾快步走上台階,三步並兩步地走過她家門廊,快快地敲了幾下門,紗門在他的重擊下震顫著。她說的話還算數嗎?她會跟他在一起過周末嗎?她會不會想了一夜又決定再拒他千里?

門開了。科爾緊張的心放了下來,剛皺起的雙眉很快放平了。他看見她了。

「嗨!」他笑著,看著她她穿了條白色短褲,露出日曬過的美麗的雙腿,一件寶石綠色的泳裝裹在寬大的一件男式白色襯衫的里面,隱約可見,寬寬長長的襯衫被腰間一條帶子束住,過長的衣袖一直擺到胳膊肘上,領子豎起托出小臉,長發在腦後束成一個馬尾。看上去她年輕,單純,可只要他看著她的眼楮,那對碧眸可一點也不幼稚,它們顯得很神秘,謹慎,倒讓他有些難辦。他已經很注意自己的行為了,而她顯然還是不信任他。不管他多想沖過紗門,抱起她,就近找塊平地跟她,他都得控制住自己。「準備好了嗎?」

「好了。她答道,幸好身邊有門還可以靠一下。他身著一件白色茄克衫,舊牛仔褲繃得有點太緊,一雙快成破布條的帆布鞋還沒系鞋帶。胸前,胳膊上的肌肉光滑,黝黑。她趕緊把目光移開他的身體,去看他的臉。錯誤,他藍眼楮里的火焰和他的身體一樣把她弄得心醉神迷。她必須把目光移開他,而且要離開靠著的門,「好了,等一下,我去拿包。」

她離開門廳,不見了,沒多大會兒就又回來了。科爾為她拉著紗門,她低下頭去鎖住了內門。

她的芬芳就像夏天的鮮花。科爾的心已經不能自已了,他使勁地吮吸著她的芳香,眼楮還望著她縴弱的彎彎的後頸。絲般只發從發帶處灑下來,輕輕磨擦著柔軟的肌膚。科爾就要任憑感覺的驅駛,低下頭去親吻她,用自己的嘴唇去體味她肌膚的柔女敕,烏發的絲質。她就在此時直了直身子轉過臉來。他們的身體離得那麼近,她綠眼楮一下子瞪大了。科爾立刻退了一步,她這才放心地閃了閃眼楮,回給他一個微笑。

他從她手上拿過草編的提袋,她又超過他向前走去,下了台階,上了人行道。剛走幾步她又停下來了驚喜地看著她家門口車道上停著的那部車。

「我的天隊是你的?」

「不,我爸的。」說著他打開這部綠白相間的1959年產的用藍鳥的後蓋,狹小的後廂里已經放了二個大竹籃和一塊毯子,他又把她的包擠了進去。

「喜歡嗎?」蓋好了後廂,他又跑到前面去給她開車門。

「太喜歡了!」媚蘭欣賞的目光打量著那部熠熠閃光的老名牌車。白色的帆布頂篷被打開,折起收在後面。用白色皮蓋蓋好,扣上。車身小而精致,打磨拋光的外殼綠白相間和鍍鋁的輪子一起在早晨的日光下閃閃發光。她鑽進低低的車座欣喜不已地用手撫磨著皮座椅,一邊看著科爾打開駕駛座門坐到方向盤後面。「你為什麼開你爸的車?」

「因為我是從亞特蘭大飛回家的,我沒開車回來。」說罷,他看了她一眼,然後把鑰匙插進點火器孔里。他沒跟她說他不可能把他自己的黑色波爾什開回來,因為開那車要用很大力氣去踏離合器換檔,亞特蘭大和卡薩洛克隔了這麼遠,他又有條傷腿。

「那麼你在這兒沒車羅?」

「可以那麼說,」科爾苦笑了一下扭了扭身,把一只胳膊伸到她座位後背上,把車倒出了她家車道,上了路。「我爸在庫里還有一輛我上高中時開的1956年產的雪弗來,回來這段時間又開著它到處玩來著。

媚蘭一只手臂放在車門上,使意地坐在被陽光灑熱了的皮椅上,科爾面朝前方,換了一下自動檔。風將他棕褐色的頭發撥亂,他鼻子上架著黑色太陽鏡,她看不見他的眼楮,可她仍然仔細地觀察到他魁偉的身體里隱藏著不安。

「回到這兒來你是不是覺得挺沒勁的?」她問。

科爾斜瞄了她一眼,然後又集中精力去開車。

「不完全是,」他的寬肩膀聳了聳,薄薄的外套衣服擋不住肌肉的有力的起伏。我只是過慣了那種有嚴格時間要求的緊張生活。所以一下子讓我完全休息,很難調節自已,我現在除了有大把空閑時間外,什麼事也沒有了。」

「我想你一旦過慣了快節奏的生活,任何一種其它形式的生活都會變得枯燥無味了。」她心不在焉地望著車外景色。他們駛過寬闊的綠樹成蔭的居民街區,到了卡薩洛克近郊,前面是一個環湖的雙程道瀝青路。

科爾提著方向盤的手狠狠地緊了緊。

「那得看你所謂快節奏指的是什麼。」他的話硬邦邦的。「如果你指的是在車廠或辦公室工作十二小時,半夜去開會研究賽車方案,又在大車或火車里坐上十八小時換賽場,到了後來還在跑道上以每小時八百里的速度開八個小時的車,邊開還得邊處理汽車的應急事故,這樣說來,其它的生活方式是很難適應的。」

媚蘭用著他,听得啞口無言。

「不,」她看著他,慢慢地說。「我不是指這些,我指的是那些好事,晚會呀,車迷們的愛慕,美人還有賽車場上的年輕女人們。」

「我不否認職業賽車也包括了這些內容,」科爾承認了,但內心、卻叫著苦,因為他看到了她臉上的不贊成和不屑,「可不能以片概全。大多數賽車手年輕時過分消耗精力,到後來他們要麼精疲力竭,要麼變聰明,戀愛,結婚生子,和美國其它男人沒什麼不同。」

「過上幸福日子?」媚蘭懷疑地問。

「大多是,」他肯定地點點頭。「有時也不是。」他看了她一眼,發現她正皺起眉頭低了眉毛看著自己,像是在琢磨他的話。「全美國干什麼的人不都是一樣結果嗎?婚姻生活有時好,有時不好。」

「我討厭那種態度。」她突然間生起氣來,眼楮瞪著他。

「什麼態度?」

「那種,一聳肩膀就可以把結婚誓言和海誓山盟的承諾拋到腦後,好像責任和義務都過時了,都是吃飽了撐著才談的。」

「沒想到你還這麼看重婚約和誓言,」他不無諷刺地說看看了她一眼,接著踩了剎車,車子減速了他們已經到了拉森區假村。

「我是看得很重。」媚蘭輕聲說罷,倔強地抬了抬下巴。他怎麼改如此輕松地跟她說他對海誓山盟的誓言滿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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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真是太好了。」媚蘭自己也被自己的感嘆嚇了一跳。

「是呀,」科爾閉著雙眼,微笑著贊同著。

他倆挨著躺在一塊舊毯子上,頭上是橡樹給他們這太陽一旁草地上還有沒吃完的野餐。已過正午的太陽斜斜地從厚厚的華蓋似的樹葉縫間灑下來,在他們臉上布上一片日光和樹蔭的斑駁。媚蘭的綠色泳衣還是濕的,她的雙手疊在月復間,科爾的雙手放在腦後。他們後面有些灌木叢,那里傳來蜜蜂的鳴叫,嗡嗡的叫聲,混著下午令人困倦的日頭,好似首協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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