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如此的信任她啊!難道……他不曾擔心過,她是混進鏢隊里想要偷秋林群鹿圖的嗎?
「要是你真的是來搶鏢的話,我直接將它交給你。」上官駿深深的看他一眼,認真地回答。
他所言非虛,比起秋林群鹿圖,他更在乎她。
沒有料到他會如此的回答,映月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她頓了一頓,垂下螓首︰「其實……我是從村子里逃出來的……」
罷俊的臉上沒有太大的表情,他只是靜靜的听著她說話。
「我是在江南的一個小村里長大的,我的爹娘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一直以來,是一名已隱居多年的老大夫在照顧我跟姊姊的,我們兩個平平安安的在村里長大,雖然窮了一點,可是……我們是快樂的。」
說起已故的姊姊,映月的眼里蒙上一陣水氣,聲音變得哽咽。
「我們所住的村落本來就是十分的干旱,常常都不夠水用……兩年前,我們的村子面臨一場前所未有的旱災,村子里的許多人都因為收成不好而餓死……那個時候,村里的巫師說,要找兩個童女分別祭天求雨,所以他們就捉了姊姊跟我……他們把姊姊……把姊姊……活生生的燒死……而老大夫也因為受不住打擊而去世了……」
話說到此,映月已再也忍不住,淚水如泉般滑下頰問。
「之後……他們把我關起來,說等到明年……再拿我……再拿我來祭天……」
她並非天生的結巴,只是她已有一年的時間沒有說過話,以致語言能力有些不好。
那些村民為了怕她逃跑,將她鎖在遠離人群的小木屋里,送食物的老婆婆也是又聾又啞……為了防止她逃,他們甚至不讓她穿鞋。
他不忍地將她拉人懷中,不容她再續續說下去。
「不會有人再捉你回去了。」他憐惜地看著映月,堅定的保證道。緊抱著她的臂不自覺的緩緩收緊,喉間一澀。
「嗚……」他溫柔的舉止是她眼淚的引信。映月再也刻制不住,埋在他的胸前啜泣著。
她雖然外表柔弱,內心卻非常的堅強,她從不輕易掉淚,就連被關在暗黑的小木屋內那斷可怕的日子,受盡寂寞與孤單的百般折磨,她都沒有哭;然而此刻,在這溫暖的臂彎之中,她卻按捺不住,用力的流著眼淚,像是將這一年多來一直抑壓著的不安盡力的發泄。
上官駿沒有說話,只是溫柔的緊抱著她,讓她發泄著內心的不安。她的淚透過衣衫染濕了胸口,一下一下的刺痛著他的心。
從不知道一滴小小的眼淚也能左右一個人的情緒。他並不是沒見過女人哭,然而卻沒有一個女人的眼淚能像她的,能讓他急燥、讓他心憐、甚至讓他心疼。
令人安心的氣息圍繞著她,安撫著她不安的心靈,她的淚緩緩的止住了。
靶覺到懷中的人兒平復了些,上官駿不自主的低吻著她的發旋,他勾起她小巧的下巴,深黑的眸子望進她清澈的水眸之內,用認真不過的語氣說道︰「我答應你,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映月感動得一時說不出話來,她的喉間一澀,緩緩的抬起螓首看著上官駿,沙啞地道︰「上官公子是個好人,你給了月兒新的生命與人生,謝謝你。」
看著她純美絕色的臉龐,一陣悸動自心底而生,他低頭輕輕抵著她微涼的粉額,低啞道︰「我不好,一點也不好。」
他這麼做是有目的的,他想留住她的人,留住她的心……想她依賴他、信任他、甚至于……喜歡他。
他以卑鄙的手段想要留住她,然而她還單純的以為他是不求回報的付出。
「上官公子……」
「別說話……」他俯下頭,薄唇抵著她的唇瓣,低聲的呢喃結束在一個柔柔的輕吻上。
她的唇,比他想像中還要甜美,甜得讓他幾乎暈眩。大掌環住她的縴腰,霸道地往懷里一帶,讓她緊密地貼近他寬闊的懷中,他吻得更深。
未料到他會有如此的舉動,映月本能的想要推開他精壯的身子,然而他的吻猶如一杯火熱的烈酒,把她深深的灌醉,讓她只能無力的軟在他偉岸的胸膛之中,在他溫柔的誘導之下,生澀的回應著他的熱情。
「你也要答應我……不要讓別的男人,對你做同樣的事情。」他緩緩的離開她的唇瓣,長指不舍地輕撫著她紅腫的唇瓣,低聲地道,聲音因而變得喑啞。
映月軟在他的懷中輕輕的喘息著,雪白的小臉染上一陣火紅。
「答應我……」他托起她的下巴,追逼著她的承諾。
「我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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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紅的夕陽正徘徊在西方的地平線上,喧鬧的一天漸漸的結束。
客棧二樓的寬大廂房內,但見映月正拿著木梳,有一下沒一下,輕柔的梳理著白虎軟滑的毛發。
身影巨大的白虎舒服地享受著映月的服侍,倏地,但見它的雙耳微微的豎起,眼皮慵懶的掀起。
「怎麼了?」映月不解地看著白虎。
就在同時,映月的房門被人猛地踢開,兩道滴著水的人影自門外步人房中︰「映月姑娘!」
「旺大哥,山大哥,」映月往入門一看,就見全身濕透了的二人狼狽地走進廂房之內,她輕呼道︰「你們怎麼都濕透了?」
外面明明沒有在下雨啊!
來者正是阿旺與阿山,但見他兩渾身濕淋淋的,像是被大雨淋過一般,而阿旺口中更不斷地喃罵著一句句不堪入耳的粗言穢語。
「還不都因為這笨家伙!」將阿山扶坐到椅上,阿旺粗聲罵道︰
「你怎麼這麼說我啊!」阿山大聲喊冤。
「你敢否認嗎?這個白痴,說什麼想要釣魚,結果釣竿勾到自己的頭發,整個人掉進水里,還被魚咬傷!」說到後來阿旺幾乎是用吼的。
「被魚咬傷了?」映月大驚地睜大水眸。
「對啊!我好可憐!這家伙還罵我!」阿山可憐兮兮地道。
「你不該罵嗎?也不想想是為什麼會被魚咬!」阿旺氣得幾乎斷氣。
「為什麼?」映月好奇地問。
「呃……因為……呃……」阿山支吾地垂下頭來;
「你看吧你!自己也不好意思說出口了1」阿旺用力地拍了一幾他的後腦。
「喂!你夠了沒!一路上還罵不夠嗎?」再也按捺不住,阿山用力拍桌,粗聲道。
「不、不要吵了……」映月輕輕的打住兩人的爭執,輕聲道︰「讓我看看山大哥的傷……」
「就是啊!我都受傷了!你還在罵!」阿山哼道。
「映月姑娘你不用理他了!讓他等死吧!」阿旺雙手抱胸,冷聲道。
「別這麼說嘛……」映月輕輕道。
「他為了跟那些魚搶魚桿,結果惹毛了一河水的魚,被魚追著咬。」
「我怎麼知道那些魚會咬人。」阿山垮著臉道。
「他們都寫明了河里有吃人魚了,你是那里不懂了!」
阿旺幾乎氣瘋了。
「山大哥也是不小心……旺大哥不要罵他了……」見阿山被罵得狗血淋頭,映月不禁出言相救。
阿旺冷冷的哼了一聲,撩起衣袍坐在椅上,別開頭懶得再理會他。
「你那里被咬到了。」映月輕聲問。
「手啊!好痛啊!」阿山卷起衣袖,露出受傷的臂膀。
黝黑的臂上布滿大大小小的傷口,緩緩的流著鮮血,染紅了他的手臂,然而最令映月在乎的,卻是他臂上的一個麒麟刺青。
「旺大哥也有刺、刺青喔?」映月看著阿旺臂上的麒麟刺青,驚訝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