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常走路的映月來說,要在這濕滑的土地上行走是件非常艱難的事,有好幾回她幾乎溜滑的石塊弄得跌倒在地。
上官駿留意到她的小心翼翼,又見她走得甚是吃力,他輕輕的牽起她的手,包握在手中。
溫熱的大掌傳來他的力量,透過他的手心,她感受到他的心跳,平穩、有力,在黑暗中給了她安心的力量。
兩人在林木中緩緩的走著,過了一盞茶的時份,就听淙淙的水聲自不遠的前方響起,一陣濃濃的水氣迎面撲來。
映月正要好奇地探身一看,倏地,她只覺身子一輕,但見上官駿一把將她帶人懷中,大掌握住她的織腰,運勁點足,往水聲的來處走。
「上官公子!」
「這樣比較快。」上官駿簡單地說道,高大的身子把她護在懷中。
呼呼的風聲自耳畔刮過,然而在他的懷里,她感覺不到一絲寒冷,他灼熱的體溫溫暖著她,不容她感受到一絲風雨。
彈指之間,上官駿便已抱著映月來到河邊,這才輕輕的放開了她。
淺川清澈的河水滴下的雨水勾出一道道漣漪,流水的聲音滴嗒滴嗒,幽幽的舞出自然的樂章。
映月在河川前蹲子細看著河水,但見水里魚兒戲游、彩石燦爛,繁鬧的水中天地看得她目不暇給,一雙水靈的大眼發亮。
她一直都是住在長期受干旱折磨的小村落之中,從沒機會看到真的河流、會游泳的魚兒,頭一回見著,她又興奮又好奇,好奇心的促使下,她俯子,伸手進水中,想要觸模那尾游魚。
「小心!」
一道手勁自身後環住她的縴腰,上官駿氣急的聲音自耳畔傳來。
映月抬頭一看,但見上官駿低凝著自己,俊臉帶著一絲暗惱。
「你會掉下去的!」他道,她方才的動作幾乎讓整個人往水里滑下去!
「喔……」映月垂下頭,一雙眼楮不斷的偷看著水中的魚。
「你喜歡?」上官駿低頭看著她所看的魚,問道。
「不是的……」映月搖頭,小聲地道︰「我……我沒見過活的魚兒。」
沒見過活的魚?
上官駿輕皺著眉,正想要開口問些什麼,一道自不遠處傳來的沉重的呼吸聲卻打住了他的話。
上官駿猛地將映月拉到身後,戒備地握住腰間的長劍。
映月不解地看著上官駿,她雖听不見那呼吸聲,但見他面色凝重,知道一定有事發生,當即听話地躲在上官駿的身後。
「跟著我。」上官駿向映月低聲道,放輕腳步往聲音來處走。
映月點點頭,緊緊的跟在他的身後,連呼吸也不自覺得變得謹慎。
上官駿腳步突然停下來,映月怯怯地探頭一看,但見不遠處的空地上,一只白虎被壓在一株倒塌的大樹之下,胸月復更插了一根粗樹枝,它沉重的喘息著,傷口不斷的流著血。
「啊!」映月看著奄奄一息的白虎,驚愕地輕呼了一聲,她想也沒想的就想上前去察看它的傷勢。
「月兒,別去?」上官駿及時拉住映月的手,不容她上前︰
白虎現在身受重傷,映月如此貿然的前去,難保它不會傷到她。
「可是……它受傷了……」映月擔心地看著不斷流著鮮血的白虎,一雙柳眉緊緊的皺著,急得快要流出淚來。
「不要去,它傷得很重,可能會傷到你。」上官駿看著壓在樹下的白虎,俊眉皺得好緊。
白虎不斷的發出低吼,受了傷的他誰也不信任!
「你……你受傷了……我幫你看看……」映月站在上官駿的身邊,柔聲向白虎道,想要安撫它的情緒。
「你在這里不要動。」上官駿道,大步上前來到塌下的大樹前,他暗自運勁,出掌推開壓住白虎的大樹,就在白虎有任何動作之前,按住它的頭頸,制住了白虎的動作。
他的動作很快,白虎完全來不及反應就他鉗制住了。
「月兒,!」
「嗯?」映月用力的點頭,拉起裙擺快步來到白虎的身前,她輕輕的握著它月復上插著的樹枝,看了白虎一眼,道︰「忍!」
說罷她用力一拉,將深插在它月復腔的樹枝用力的拔出!
「吼!」白虎一聲驚天的痛呼,嚇得映月跌坐在地上。
如泉不止的鮮血自傷口不斷的流出,映月急忙坐起身來,撕下一片衣裙,替它止住身上如泉般急流著的血。
映月取出隨身帶著的金創藥,小心翼冀的替它清洗著傷口,生怕弄痛了它,映月的動作很輕。
而白虎像是知道映月沒有惡意,它放松身體,任映月處理著月復上的傷口。
「好、好了……」映月替它作最後的包扎,緩緩的站起來,但見她一身粉色的衣裙上都沾了些血污,手上臉上也都染了血痕。上官駿走到她的身前,大掌替她擦去臉上的血漬。
他親膩的舉動讓映月小臉一紅,她低下頭,小聲謝道︰「謝謝。」又听她道︰「上官公子……它、它受了這麼重的傷……我、我們可不可以……帶、帶、帶它回去……」
她越說越小聲,螓首垂得不能在低,知道自己的要求真的很過分,然而……她真的很不放心讓重傷的它獨自留在這山林之中?
上官駿看了她一眼,黑眸因她的舉動而露出一絲莞爾,沉聲道︰「可以。」
「真的嗎?」她猛地抬起頭來,驚喜地問。
「你放心不下它的不是嗎?」相處了這麼多天,他知道她的心很軟,單純又善良,要是就這樣讓受了傷的白虎在森林里的話,她可能會掂掛一輩子。
「嗯!」映月感激地點頭,小臉滑出一道漂亮的笑容,轉頭興奮地向白虎道︰「你跟我們走。」
像是明了映月所說的話,白虎輕舌忝了一下映月的小手,頭在她的腳邊磨蹭著。
「走吧。」他牽起她的手,慢慢的河川步去。
白虎跟在二人的身後,知道受了傷的它走的不快,上官駿刻意拖慢腳步,取了些河水便回馬車去。
雨,不知什麼時候停了;昏黃的月芽兒露出笑臉,為幽黑的夜點出一絲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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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那只傲慢虎可以坐在那里享受?」
「你跟只老虎吃味什麼!」阿旺沒好氣地搖頭。
平靜的夜空之下,原本幽靜山林被麒麟鏢局的人添上一道生氣,但見麒麟劫鏢局的一行人正圍坐在火架旁,享用著豐盛的晚餐——一頭新鮮獵回來的野豬。
「不公平啊!」阿山看著馬車一旁的一人一虎,臉色臭得可以。
就見馬車的旁邊,映月手拿著一塊野豬腿,不斷的撕著豬肉,喂著腳邊的白虎;而白虎側乖乖的任她喂食著,不時以頭頸磨擦著她的腿兒,慵懶得像只小貓。
一只凶悍的猛獸與一個溫柔宛若的美人,勾出一幅格格不入,卻又奇異地協調的畫面。
「好吃嗎?」映月看著吃得津津有味的白虎,微微笑問。
白虎輕舌忝她的粉頸,像是在回答她「好吃」。
見它吃得高興,映月喂得更勤,一下一下的沒停下手來。
突然,一道人影站在她身前,手中拿著一盤熱騰騰的食物擺在她的面前。
映月抬頭一看,就見上官駿拿著一盤食物,沒好氣地向她道︰「你別再喂它了。」
方才他一直不經意的留意著她,見她只是不斷的喂食著白虎,自己卻一口也沒有吃。
「可是……它餓了……」映月道。
「它沒關系。」上官駿沒好氣地道,拿開她手中的豬腿,將食物交到她的手中。
這小女人是不是忘了它是一只山林之王,而非一頭溫馴的貓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