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了沒?沒有人要捉你!」上官駿抵著她的額,低聲咆吼著。
映月定定的看著近在咫尺的臉龐,淚水糊了的大眼對上他深潭般的黑眸。
上官駿放開緊住她的手腕,坐起身來︰「你沒事吧?」
映月看著他半晌,小手緊揪著跳動急促的胸口,因方才的惡夢而喘息不止,淚水是止住了,然而掛上她臉上的淚痕猶在,在臉上沾著的泥濘劃下一道水痕。
上官駿不自主地伸出手來,修長的指輕輕的擦去她頰間與泥土混和了的淚珠,他指間所擦過的地方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膚,粉女敕的觸感讓他的手猛然一頓。
「沒……沒事……」映月搖頭,撐起身子自床上坐起。
「你怎麼不先淨個身再休息?」上官駿低問,看著她梨花帶淚的模樣,他的胸口莫名一悶。
他的指上殘余著細女敕的觸感,一陣從未感受過的余悸自指尖一路傳至心房。
「很累……」漫長的一夜用盡了她所有的氣力,昨夜她幾乎是一沾床便睡著了,睡的不醒人事,若不是那惡夢……
她到現在還未能相信,她真的不是作夢,她真的已遠離了那可怕的村落,她安全了!
「掌櫃替你準備了幾套新的衣裳,你梳洗過後換上干淨的衣裳再下來用早飯。」他刻意忽略心中那陣陌生的悸動,口氣冷淡地道。
「嗯。」映月點點頭,站起身來想要送他出去,然而腳才沾地,她便猛地倒抽了一口涼氣,身子跌回床上。
上官駿一個箭步來到她的身前,急問︰「你怎麼了?」
「腳……痛……」她緊皺著眉,臉上難掩痛苦的神色,幾乎說不出話來。
上官駿黑眸一眯,大掌輕撩起她的捃子,就見她的一雙沾著泥濘的蓮足正緩緩的流著鮮血,一雙濃眉皺得好緊︰「你受了傷怎麼不作聲?」
「我忘了……」映月心虛地低下頭。
「忘了?」
「映月姑娘,老大……」阿旺歡天喜地的跑進映月的客房來,想向她道個早安,他才推門便見她坐在床上,上官駿則檢視著她流血的蓮足,阿旺臉色一變,道︰「發生什麼事?」
「她受傷了,你去拿盤熱水跟干淨的布來,還要一桶溫水讓她淨身。」上官駿停下手中的動作,然而一雙黑眸卻是緊瞪著她那雙染血的赤足。
「好。」阿旺點點頭,趕緊至廚房端來一盤熱水與及好些干淨的布巾,道︰「淨身用的熱水要稍等。」
「嗯。」上官駿平淡地點頭。
「那……我先出去了,有事再來叫我。」阿旺完便轉身離開客房。
上官駿坐到床畔,黝黑的大掌執起她一只蓮足,他小心地察視著,受傷的地方相當的嚴重,但見血水結成血塊,夾著細石與木刺,折磨著她的足底。
上官駿的眉頭皺得好緊,這般難耐的痛楚,她是如何承受得住的?
盈握住的腳掌傳來陣陣的刺痛,映月緊咬著唇,克制著喊痛的沖動。
他拿起濕了水的布巾,輕輕的清洗著她足上的傷口,
傷口上瓖著石塊與木刺,因沒即時治療,傷口開始惡化,還好現在及時處理,不然她的腳可能要報廢了。
「呃……」足底傳來的疼痛讓她柳眉一皺,終于忍不住,發出一聲聲低低的痛呼,本能地想縮回自己的腳。「痛……」
「忍一忍。」大掌緊著她的足踝,上官駿沉聲道。
「嗚……」她咬著下唇,發出一陣低嗚。
她的痛呼讓他的心沒來由的一抽,一陣莫名的刺痛如閃電般電擊著他的心。他刻意的莫視心中那股莫名其妙的感覺,專注地處理著她腳上的傷口。
好不容易,瓖在足底的碎石終于盡數挑出,上官駿拿起沾了溫水的布巾,細心地開始替她清洗著傷口。
像是怕會把她弄得更痛,他的動作好輕、好柔。
不一會,就見阿旺與小二一同抬著一個能容身的大木桶進客房之內,「老大,你要的熱水啊!」
掌櫃也算貼心了,在淨身的熱水上灑上精致的花瓣,甚至還添加了幾味上等的香油,熱水透著淡淡的芳香。
在這種荒間客店,男住客有一大把,好不容易才見著一個女孩子,掌櫃的自然也不怠慢,給她最好的,還不忘吩咐店小二要好好伺候著。
「放著就好。」上官駿簡單地道,放開一直盈握著的蓮足。
「映月姑娘,這是我替你挑了的幾套新衣服,看你喜不喜歡啊!」阿旺將一套洗折好的衣裳放在桌上,笑說道。
才跟掌櫃討論了快半個時辰,最後終于決定買下這一套淡紅色衣裙。
「謝謝。」映月點點頭,向阿旺謝道。
「不謝、不謝?」阿旺呵呵笑道。
「你先去淨身,待會我再來替你上藥。」上官駿沉聲道,說完高大的身子離開客房。
***獨家制作***bbs.***
「映月姑娘怎麼樣,喜不喜歡新衣裳啊?」阿旺笑呵呵地問著。
「喜歡!」映月笑著用力地點頭,漂亮的臉上滑出一道燦爛的笑容。
第一次看到她的笑容,一陣陌生的情感自心底流過。
上官駿看著她一身清爽的打扮,不禁看呆了。
誰會想到一個骯髒的泥人兒會一下子變成個小仙女,長至大腿的秀發以緞帶輕輕的系于身後,黑亮的長發下是一張白皙的粉女敕雪容。
她五官精致,一雙水靈靈的大眼架在柳眉之下,讓本已絕色的雪顏更加動人,這張容顏真能迷倒天下間的男人。
早在她雪白的臉蛋被泥濘遮蒙住時,他已隱約的知道她是個美人,然而他萬萬沒想到,那層污土之下,是張比他想像中還要美麗的容顏。
「果然沒猜錯啊!映月姑娘是個美人兒呢!」阿旺笑得好不高興,看到美人,任何男人也會愉悅。
淡紅色的衣裳替她蒼白的臉上添了一道紅彩,讓她看起來少了那分蒼白,多了幾分嬌柔神采。
「你先出去吧。」上官駿淡淡地向道阿旺說道。
不知為何,听見阿旺對她的贊言,他沒來由的一陣不悅。
「喔!」阿旺點點頭,轉身步出客房。
上官駿拿著膏藥走到她的床畔,黝黑的大掌輕握住她的蓮足,輕柔地替她上藥。
她的腳好白,柔軟得不可思議,足底細女敕而敏感,看起來不像常走路的樣子。
酥麻的與輕微的刺痛自他所觸模的地方傳來,映月雪臉上染上一陣殷紅,一絲羞人的低吟幾乎月兌口而出,她猛地輕咬著下唇,小臉都紅透了。
「痛嗎?」見她咬著自己的唇瓣,上官駿皺眉低問。
「不……不痛……」映月胡亂的搖著頭,小臉就更紅了。
帶繭的長指輕挑出一些膏藥,他輕柔的把綠色的膏藥涂在她的足底。
「你有什麼地方去嗎?」他突然問道。
「沒有。」映月緩緩的搖頭。
「你的家人呢?」
映月心中一緊,啞聲道︰「他們……都去世了……」
上官駿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那你有想要去的地方嗎?」
听見他的疑問,映月了一頓,大眼不確定的看著他輕輕的眨著,半晌說不出話來。
她只是一心想自那可怕的地方逃走,壓根兒沒有想過逃出來以後要怎麼辦。
上官駿看著她空洞的眼神,胸口一熱。
他的理智告訴他不該管她、任她自生自滅的。她的來歷不明,再加上他們這趟鏢危險性高,帶著她會是個麻煩——
然而他的動作比他的大腦走快了一步,尚未多想,話便已月兌口而出。「要不要跟著我們?」
他的話,讓房內的二人均是一頓。
映月一听,當即驚訝地的看著他,大眼內寫著期盼︰「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