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ARMANI外套?」
「思,前幾天我在圖書館中無意拾到,那里的人說可能是高櫬學長遺失的,所以拜托我拿來這里歸還,但他現在好像不在啊……」說著和日下他們事先串供好的台詞,我假裝尋人般的往教室里頭探了一探。
筆意選擇掃除時間來搜索,就是為了要避開高櫬學長。此時的他一定正在學生會室里主持著每周固定的行事會議,因此我才能肆無忌憚地在這里向其它學長們查問外套的事而不用擔心被發現。但不知怎麼搞的,圍繞在我身邊的人卻漸漸多了起來,話題也和原本的外套越扯越遠……
「川原君,听說你之前不但發高燒還被關在教室里一整夜啊?」
「一定很害怕羅,怎麼樣?需不需要學長我的溫柔保護啊?」
「啊!你怎麼可以搶了我的台詞!川原,下次若有這種事發生記得要先找我啊。」
學長們不知為何看起來有些興奮,不但七嘴八舌地搶在我面前說著一些不著邊際的話,甚至還有人講到一半便朝著我的臉模了起來……
「哇!你們看看這家伙的皮膚好滑啊!」
咦?
「什麼什麼?我也要模模看!」
「思……真的好好模唷。」
「你這小子不會還沒變聲吧?」
誰跟你還沒變聲啊!
在學長們的胡言亂語下,十幾只手便朝我伸了過來,不停地在我臉上磨磨贈贈,甚至還有人直接往我身上模了起來……
般什麼,當我是動物園里的無尾熊啊!
「不要亂模啦!」我忍不住全身雞皮疙瘩地叫了起來,但學長們卻一點也沒有收手的意思,反而還理所當然的說什麼模一下也不會死之類的話,害我當場火氣爆發,一克制不住拳頭就揮了出去。
「喝!炳!」
打開了幾個朝我身上亂模的學長,原本之前在他們都裝乖的我,現在也顧不得什麼好學弟的形象了。面對著眼前這群十惡不赦的游客,就算是可愛的無尾熊也要開始反擊了!
「螳螂拳!」
「袋鼠左右跳!」
「企鵝孵蛋!」
忍不住使出從小到大所學的武術,打飛了一個個橫在我面前的學長。
在連續使出幾個回旋踢後,大部份的人都已不支倒地了,看著眼前被我毆到鼻青臉腫學長們,我心里沒有一點不安,有的只是滿腔的怒火……
是啊!就是因為這些漠視人權與動物權的家伙,我才會在那個暴風雨的夜里被人給偷親!
若是他們檢點一下自己的行為,說不定校內就不會有那種變態接吻狂存在了。想到這里我不禁更加生氣,倏然間看到幾只殘魚在我面前苟且偷生,想也沒想的,我毫不猶豫地揮拳過去。
「看我最後一招,無尾熊後空翻……咦?」
「適可而止了吧,數海!」
揮出去的招式忽然被凌空擋下,我不滿地往後瞧了瞧那個阻擋我的人,沒看還好,一看簡直就快令人昏倒。
站在我身後的,竟然是我以為早已經在主持學生會議的學生會長——高櫬千里!
斑櫬會長不但直挺挺地捉著我準備揮出去的雙手不放,他身後居然還跟著向來以嚴厲聞名的久保田副會長……
看到這兩人的出現,使得我原本激動不已的情緒瞬間清醒了過來。
真的是完了。
微微回過頭看向倒在一旁七零八落的學長們,臉上個個是腫啊的腫,青啊的青,慘叫之聲不絕于耳,就算想將他們藏也藏不住。
為何當初會如此激動的將他們打成這副模樣呢?
先前才因為「塔」矢互「毆事件」抓到學生會去,現在又把學長們打得像三味豬頭一樣,看來這一次是逃不掉被退學的命運了……
雖然是學長們先來惹我的,但先出手的人卻不是他們。我低著頭不敢看向高櫬與久保田學長,心想著這次大概是真的完蛋了。
若再被退學的話鐵定會被老媽打死!說不定還得領教她那令人卻步不已的搓頭功啊。
從小就是這個硬脾氣改不過來,也因此害得我轉了好多次學,上回也是因為有人挑釁打架才轉到這來,那時還信誓旦旦和老媽說絕不再犯,沒想到這次卻不到四個月就克制不住,還倒楣得被學生會長抓得正著……
想來想去都是那個變態接吻狂害的!
若不是因為他,我也不用在這調查什麼凶手不凶手的,現在還害得我被退學,想想真是氣死人了!
若讓我抓到那個渾蛋一定要狠狠痛扁他一頓啊!
「全部都到醫務室去!」
陡然間,嚴厲的聲音由前方響起,瞬間將我的思緒拉回至現實。三年級的學長們在高櫬學長的指揮下跟著久保田學長集體前去醫務室上藥,我則被他一把拉出了教室……
要帶我去哪呢?我不安地被高櫬學長捉著手,跟在他後頭默默地走。
原本想將他的手甩開,但又害怕面對那嚴峻的目光,我只好任由他拉著,但沒想到這一拉高櫬學長便將我帶進空曠無人的學生會室中。
局促不安地坐在學長面前的椅子上,我心中慌得如小鹿亂撞,只好低著頭看向了腳下的白色大理石地板。
四個月前的某一天,也如同現在這樣坐在學生會室中,等待著高櫬學長發落,只是那時還有塔矢和我一同被抓來,這次便只有我一人了,想著想著不禁讓人覺得有些孤單。好不容易,原本傾身靠在桌旁凝視著我的高櫬學長終于開口了。
「數海……」
「是!」
我連忙回答,心想他大概要開始責備我了,但卻只听見學長輕描淡寫地問道︰「有好好反省了嗎?」
「思。」我如同一個受到驚嚇的孩子連忙回應了他。
「為什麼總是那麼容易沖動呢?」
听他這麼說,我低頭不語,咬嘴唇不知怎麼回答。
並不是故意的,只是自從被人偷襲後心情就DOWN到了谷底,隨即又被學長們調侃所以才會動手打人,但這種事總不能直說吧!因此我索性閉上嘴不再多講。
見我無言以對,高櫬學長嘆著氣朝我緩緩走來,令人驚訝的是下一秒他居然開始輕撫著我的頭。不知為何,那溫柔的觸感彷佛像是了解我的不安,瞬間讓人忍不住鼻酸了起來……
「你想被退學嗎?」
「……不想。」
「那麼我今後說的話你可要听唷。」
宛如命令式的口吻在上頭倏然響起,卻又柔軟到沒有負擔。我不解地抬起頭來看著高櫬學長,只見他一臉無事的模樣還帶著笑容看著我,,那優雅的氣質宛如包裝紙般的讓人捉模不定,無法了解他的意圖。
「只要你肯乖乖的听話,我便不會讓你被退學。」
總覺得事情好像越變越不對勁的樣子,我邊想忍不住全身發起了寒顫。
「只要你听話,我便不會讓你被退學的。」
我呆滯地望著高櫬學長,他說的話卻進不去腦袋。
靶覺對方好像把我當做五歲的小孩,在哭鬧時輕拍我的背說︰「不要再哭了,只要你听話,媽媽就給你糖吃。二般的被對待。
腦中冒出這個想法時瞬間讓我有些吃驚,人也剎時變得一愣一愣的。
「數海?」
又是如此的被叫喚,有股說不出來的奇怪。
思,事情的確是有些蹊蹺……
對啊,就是……高櫬學長怎麼會用「數海」這個名字來稱呼我?
從入學到現在,我們也才不過說過一次話,而現在居然親熱到單叫我的名字。
于情于理他都應該以呵川原君「川原同學」或「川原數海」等名稱來稱呼我,絕不是像現在這樣「數海」「數海」的叫個沒停。